我再睜開眼是一片白色,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哪。發生了什麼?突然一把尖銳的聲音傳來:「哎喲老頭啊,女兒終於醒了,可把我擔心壞了,一周多都在昏迷,昏迷多久我就沒好好食飯,老頭快叫醫生!」我艱難地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聲音的主人抓住了我的手,緊緊的,好像生怕我下一秒跑掉一樣。我拔開了氧氣罩,聲音可能因為多日沒說話而有點沙啞:「發生..了什麼?」媽媽擔心地看著我:「哎呀慘了失憶了,你坐的大巴撞了你知道嗎?」我沒有印象了,我只覺得作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我記得... 我不記得了。我為什麼要突然坐大巴呢?我忘了。我只好問聽上去很奇怪的一條問題:「媽媽,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坐上那架大巴嗎?」媽媽語塞了一陣子,本來想張嘴說些什麼,可又欲言又止。她最後敷衍過去說她不知道。但我覺得她是知道的,不然她不會想那麼久。不知道就直接說不知道啊。此時我爸也進來了,說:「醒啦?太好了。醫生待會進來看你。」我沒等他說完我就打斷:「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坐上那輛大巴嗎?」爸爸立馬接話:「那不是因為那小子...」嘴比腦子快,說到一半才看到媽媽的眼色。我接著追問:「什麼小子?」媽媽打斷到:「別聽老頭瞎說,沒什麼小子。」傻子才信沒有,至此我更確信他們兩個都知道我出發的原因。我放棄了糾纏不放的追問,因為我意識到媽媽很不希望我知道,她在場的話指定是問不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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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剛好醫生進來了,要做點檢查,兩老就出去了。醫生走後,我就跟兩老說我想喝湯。媽媽一聽我想喝湯就立馬去買料煲湯,就剩下爸爸跟我。這也是我故意為之,想支開媽媽,然後套套爸爸所知道的東西。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我兜著圈問些有的沒的,然後突然插入正題:「到底那小子是誰?」爸爸又衝口而出:「那不是書禮...嘛。」我不知道他是誰,但又有種很熟悉的感覺。爸爸搖搖我的手:「你還好嗎?」眼前出現了一張抽紙,爸爸見我沒反應,就幫我擦掉眼角的淚,我才發現自己淚流滿面。爸爸嚇到:「哎呀別哭了,早知道就不提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哭,但是腦裡好像有些回憶閃回,有一把聲音說:「往前走,別回頭。」我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手背,我記得他是很重要的人,但他是誰,我們是什麼關係,經歷過什麼?我也分不清這是真正發生過的事,還是我記憶自動修補缺口的幻象。我忍著自己的情緒,爭取搞清楚事情是怎麼一回事,像拼命抓著救命稻草一般,一點一點找回很重要的記憶,哪怕只是一些碎片。我顫聲說:「沒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是誰?不用擔心我,我只是想知道發生什麼事,這對我來說很重要。」爸爸看上去有點為難,我很誠懇地說:「求求你了。」
他嘆了口氣,他把我跟這個男生的事全說出來了。他已經不在了。爸爸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是因為想去他那為他慶祝生忌才坐上那大巴的。說來也是邪了門了,也不知道是剛好還是怎樣,那孩子一年前也是自己坐那條路線時出事走了的,我跟你媽媽聽到你那架也出事時都嚇壞了,生怕... 唉。」這時我腦裡又有一段畫面,他跟我都在那輛大巴上,但我們不坐在一起,可能,我記錯了吧。我不記得跟這個人一起的細節,但是心裡又有種刺刺的感覺。我什麼都記不清了,但我的身體比我更懂我自己,早就把你烙印在心,成為本能。我呆呆地望著床邊,空落落的。他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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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都不會有這種感覺的,但他真的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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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抱著我說:「孩子啊,媽媽肯定不願意讓我告訴你,可能書禮也不希望我說給你聽,但是我知道你的性格肯定是要知道的。你要知道,無論誰在你身邊,我們都希望你好好的,開心的活著,你要向前走。」我點了點頭,臉上的淚慢慢乾透,我想,他也是這樣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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