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聽到那個讓我視為夢魘的名字時,我立刻抬頭看著走上前的女生。
是她!她叫洛舟,我以前的同學,對我而言,她是高不可攀的山峰,我只能仰視著她。
沒想到,再一次正式的見面居然是在中一的入學典禮上。
雖說早在半年前時就又見到她,可沒想到居然分在同一班了,看來,又有好玩的了。
洛舟留著一頭短髮,看起來像男生,反正,佢的性格也是。
雖然佛祖曾告誡我們待人不可以有分別心,可我現在又不是在釋迦太子的地盤上,亞伯拉罕一神教的三位一體可完全不懼他。
神說,要有光。頓時教室中明亮了起來,原來是開燈了,還以為神明真的顯靈呢。
不過,神明出沒出現我不知道,反正路西法肯定是來詛咒我的,居然把我和洛舟安排成同桌。
尷尬的氛圍,面對這個又新又舊的同學,令我實在不知如何開口,亦如六年前在學校音樂室那般忐忑的心情。
記得那次是第一次的見面,她穿著便服,好像不受任何事物所困擾,優雅的拉著小提琴,而我穿著校服,拘謹地坐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琴,果然,我根本沒有任何音樂天賦。
洛舟問:「Hi,同學,你叫什麼名字?」語氣簡直和現在的一模一樣。
果然,她忘了。明明我都沒忘,雖然我們只是做了二年的同學,可她居然不記得我!簡直是太可惡了,我決定了,我不要理她了。
神靈啊,求你立刻把我身旁的這個惡魔給我收走,把她鎮壓在地獄之中,你是不明白你對面坐著一個巨人的感覺,自己同她比簡直是蟲子,巨人在俯瞰世間,而我只能困於她的手掌心。不對,誰要呆在她的手掌心啊!我非齊天大聖,她也非釋迦如來。
算了,我可是男生,理應要有紳士風度,猶豫了片刻後,我還是開口說:「我叫白奕,旁白的白,對奕的奕。」
洛舟說:「hello,白奕你好。我叫洛舟,河圖洛書的洛,苦海行舟的舟。」
簡直是不可饒恕!雖然早就知道她的名字,可這介紹方式,居然是抄襲我的,而且還比我多了兩個字!太過分了,哼,真是的。
但我還是不選擇和她計較,畢竟要有風度:「好好聽的名字啊,你mommy 給你取的嗎?」
她好像楞了楞,有些不知所措的說:「你的名字唔通不是你老母俾的?!」
我捏緊了拳頭,為什麼用廣東話說話和寫作總有一種罵人的感覺?
不行,不行,我可是要當一個好學生的,不能就這樣失了風度,或者她沒有在罵我,應該吧。我說:「當然,誰不是呢?」
和她說話簡直是氣死人了,為什麼我要和這樣的人成為同桌啊!她簡直是惡魔,居然還說:「怎麼了?你怎麼好像臉色看上去不是挺好的?」
這還能有什麼?還不都是被你氣的。我還是維護著我的笑容:「沒有,你是不是看錯了?」
她說:「是嗎?不可能,我還可以感覺你身體傳出來的熱,太詭異了,畢竟現在是在秋天。」
拜託,你要不要看看今天幾度啊?我說:「秋天哪有不熱的,冬天還20幾度呢。」
她氣鼓鼓地說:「這也太詭異了,明顯不符合科學常理啊,春暖夏炎,秋涼冬寒。」
她這氣鼓鼓的樣子還挺好看的,難怪這麼多的男生都喜歡惹女生生氣,原因居然是這個……嗯,不過我可是正人君子啊!偶爾惹她生氣的話,應該不算什麼,她應該不會打我吧?不會的,她應該不會這麼殘忍。我說:「你要不要看這是什麼地方?颱風都可以被扔出去的地方,有什麼科學常理?」
她笑:「是嗎?也是啊,畢竟風水比科學還更令人矚目。」
我想著逗一逗她說:「對呀,畢竟理科生可是沒有出路的,別想著那些理性主義,和我一起體驗感性吧。」
她問:「感性不就是情感,你難道是說,想要我喜歡你?」
誰要你喜歡呢?哼,我才不需要你的喜歡,我也是絕對不可能喜歡你的,誰會喜歡這麼比自己好的人,不嫉妒的話就怪了。我假裝若無其事:「你想哪裡去了?整天都是這樣的,你到底是怎麼考上第一的?」
我從她的事情中明顯感受到驚訝,只聽她詫異地說:「你怎麼知道我曾經拿過全級第一?莫非我們之前認識?」
切,什麼人啊這是?這是在炫耀嗎?誰還沒有拿過全級第一呢?我曾經可是有一次壓著你的,你不過就拿了三次全級第一而已,一年級上學期,二年級上學期和下學期,值得炫耀嗎?我虛偽地說:「我是從氣質中判斷你的,畢竟你看上去是學霸,沒想到一猜就猜中了。」
她笑:「沒有沒有,不過你這是在以貌取人嗎?」
我在誇你,你居然罵我以貌取人,雖然你長得確實不錯,但……好像沒什麼可以罵她的,太可惡了,居然找不出一個缺點來!人無完人,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她一個缺點。我尷尬笑道:「沒有,我這叫做慧眼識珠,一眼就看得出來你的奇貨可居之處,而不是以貌取人。」
她說:「那你是呂不韋呀?這麼厲害。」
她這是在誇我嗎,怎麼感覺有點奇怪?我搖頭:「不是,我才沒有這麼厲害呢?我頂多就是呂純陽,不過你並不明白我的善心。」
她回嗆道:「我看你們倒是挺像的,畢竟你和他的心都一樣黑。」
果然她是在罵我,幸虧我沒有被她的阿諛奉獻給欺騙到了。我說:「我又不是政治家,心怎麼會黑?」
她說:「我用我的眼睛就可以看得出,就算你剛剛說的,憑藉氣質就可以辨別。而且,別沾染純陽真人的名氣,你頂多就像是岳不群。」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不過忽然間意識到她在說什麼。她居然罵我是偽君子,她什麼意思?我說:「我是岳不群的話,那你就是東方不敗,不男不女。」
她若有似無地掃視著我說:「我可以是。日出東方,惟我不敗。畢竟我可是女生,但是你可以嗎?」
我說:「你這是憑藉著你是女生的特權來欺負我嗎?」
她說:「我不單單想要欺負你,而且我還想要馴服你。」
真是天真啊!我可不是好欺負的人。好學生是我的偽裝,實際上,我根本不好,一點都不好,你這,也太低估了我的惡劣了,誰馴服誰,可不一定。我說:「是嗎?但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挺像貓的,渴望主人的貓。」
她看著我笑,說:「嗯,像貓?呵,貓咪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別自作聰明瞭,同學。叫聲主人來聽聽,渾身上下就嘴最硬的小貓咪。」
ns216.73.216.4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