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國春深 - 第四章：春日無事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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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春日無事

Alba

May 26, 2025

11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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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三月，春雪猶在，但柳枝新垂，百花初醒。

御花園後頭有一處幽亭，名為「凝芳」。少有人至，景致清幽，風聲輕微，極宜讀書靜坐。蕭宴近來常在此落腳，避開宮中的應酬與耳目。

今日他也照常來了，才剛翻開書卷不久，耳邊便傳來一聲輕快笑語：

「你來得真早，這可是我從前最愛的地兒。」

他抬頭，只見楚韞穿著一襲素綠輕裳，衣袂曳曳，手中抱著一小盒糕點，微笑站在亭外。

他起身作揖：「公主若要用此處，我即刻避讓。」

楚韞輕哼一聲：「說得倒客氣。那我若不來，你便要一個人霸著我亭子幾個時辰不動？」

說罷，也不等他回話，自顧自走入亭中，在他對面落座。

她放下糕點，撥開盒蓋，笑道：「小棠做的桂花糕，你不試試？」

他略一沉吟，還是取了一塊。糕點入口細糯清香，他輕輕點頭：「好吃。」

「看不出你還會誇人。」楚韞托腮看他，忽然問：「你在北涼時，也這樣過日子嗎？」

蕭宴望著面前湖水，答得不緊不慢：「北涼風苦雪寒，哪有南楚這等清靜時光。」

「那你喜歡這裡嗎？」她試探性問。

他停頓了一下，才道：「若不是身在其中，這裡的確令人嚮往。」

楚韞一笑，不再追問，只靜靜坐著與他看花賞柳。亭中無話，卻也不覺尷尬。

許久，她忽然說：「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我身邊的人，不是聽命於我，就是敬畏我。」

「我說一句話，他們便笑，說我有慧根；我沉默，他們又說我溫婉賢淑。可他們從不問我究竟想不想說話、願不願溫婉。」

她說著，低下頭輕笑一聲，語氣自嘲又溫和。

「你不一樣。你說話冷冷淡淡，從不哄我，也不怕我。你和他們都不同。」

她抬眼望他，眸光如水，輕輕道：

「你若是我兄長，該有多好。」

她這句話說得不悲不苦，卻像是藏了長年累月的渴望。

蕭宴愣住了，半晌說不出話。

兄長？若他真是她兄長，那便能名正言順地護她一生，不必壓抑、不必逃避、不必……怕自己是她的劫。

他望著她的側臉，只覺心中微動。春風拂面，卻不及她這一句話來得重。

他低聲道：「可惜，我不是。」

楚韞聞言，輕笑道：「我知道啊。若你真是我兄長，我可不會讓你天天這般冷著臉，至少要笑給我看幾次。」

蕭宴輕輕一笑，笑意極淡，卻落在她心上。

*

自那日起，她便常來這凝芳亭。

他不問，她不說。她坐著繡花，他讀書，偶爾她朗讀幾句書中詩詞，他會不動聲色地更正讀錯的字音。

像是誰也未曾動情，誰也未曾察覺，可天地與時光，卻記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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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一章：北風入楚宮

#2 第二章：落梅庭中雪

#3 第三章：春燈初上

#4 第四章：春日無事

#5 第五章：宮宴驚變

#6 第六章：心牆初裂

#7 第七章：密信與故國

#8 第八章：情深不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