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天,那是一片廣無邊際的浩瀚銀河。星光閃耀,喋喋生輝。或許這是上天賞賜於凡人的一點浪漫,高懸在這雲層上方的那輪圓月,仿佛在暗示著這一天的不平凡,又或許只是這萬千燈火中的一點點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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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些扛著大小器材前往觀星的愛好者來說,這片星河是世間的美麗:但,在這夜空下那一棟棟高樓大廈內的打工人來說,黑暗的到來,或許只是打響了初更的鑼,提醒人們加班的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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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區人口五億人,有一宗五縣。宗門,也就是日暮聖宗的朝廷控制著整個落日區的運作,所以落日區,其實也能被稱作「日暮聖國」。聖宗朝廷位於整個落日區的中央,諾爾貝爾聖山上,而在聖山東邊,跨越一條貫穿落日區北方至南方的大河後,又有三個縣,最東邊的縣名為——「雲上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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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縣人口大概一億五千人左右,是五個縣中人口至多,最密集的縣,縣內又分兩區,北區與南區,兩地的民族文化也各不相同,遊走兩地就像是遊走兩個國家那般奇特,景色與風情完全不同......但有一點兩個區域是共同的,那便是這個縣內所有的「受禮者」的確是五縣中平均實力最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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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縣內東邊有一座大城,居住人超過三百萬,佔地面積也像是廣闊無邊般,足以容納這三百萬百姓,更是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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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雲城,青蘭坊,一間人滿為患的酒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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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多,正值下班高峰期,不少的上班族都會選擇工作後到這裡與同事好友共飲幾杯,當做是辛苦一天的獎勵,也或許是讓自己續命的方法,從那繁雜的瑣事中抽空放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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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侍」們當然也不例外,他們是城市的守護者,如果沒有他們,一些較為嚴重的「錯授人」案件也無法得到解決,而且踏雲城是邊境大城,擔任著禁死區外第一重防線的重要角色,每天都有一些小規模的異種暴動,都需要守夜侍方派人去壓制和制止,因而,守夜侍的工作壓力比一般上班族也是不枉多讓,加上死亡風險,壓力可能是普通人的更上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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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內空間不小,但因為那些怨氣頗大的西裝筆挺的人們,讓這間提供一般晚餐服務的酒吧餐廳顯得有些侷促和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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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邊一個卡座上,坐著四個西裝革履的人,他們其實才剛坐下,卻已經感受到店內因為擁擠而上升的氣溫,而紛紛脫下了西裝外套,解開了領帶,卷起衣袖好讓自己感覺涼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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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讓我以為現在還是夏天。」其中一個留著大絡腮鬍,鬍鬚一直延伸到胸口,大腹便便的大漢一邊用紙巾擦拭汗水一邊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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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熱死了。」另一個稍微年輕的男人認同,雖說是稍微年輕,但其實看上去也將近40歲了,臉頰刮得很乾淨,連些許鬍渣都沒有,與旁邊的大漢形成鮮明的對比,他按下了桌子靠近墻壁的一顆按鈕:「希望這裡的自釀啤酒值得讓我們受這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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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鈕啟動了桌子內的某種裝置,等了數秒後,數人眼前忽然慢慢升起一塊淡藍色的屏幕。屏幕並無實體,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菜單一樣,然而這其實是一種投影器,由桌子內部投射出來,只是當人觸碰屏幕是有觸感反饋的,而且屏幕內的影像也會做出相應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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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兩人對面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他臉上留了不少鬍渣,有些不修邊幅,又有一點亂中有序,據他本人所說,這是造型的一部分,而的確,這些鬍渣令這個三十多歲的老小子更有魅力。男人的旁邊還有一個比起三人更為年輕的青年,最多也就15,6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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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就信我一下嘛,我的推介就沒有錯過,不是嗎!」三十多歲的男子露齒陪笑著,雙頰上出現了兩個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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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沒錯......不過,維納爾,這次真的是你請客對吧?」臉頰刮得很乾淨的男人托了托眼鏡,疑惑地盯著被稱作維納爾的,滿臉胡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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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說到做到。」語畢,維納爾抬起嘴角,自信地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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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維納爾卻不料,說出這句話後坐在對面的兩人卻面面相覷,氣氛沉默了幾秒後,兩人都是嗤之以鼻:「啊哈!」那長到胸口的大鬍子隨著他主人扭頭的動作而左右搖擺:「他說到做到哦,馬蒂!你信嗎?」大漢搭著被稱作馬蒂,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張開整齊得不可思議的牙齒,然後繼續拍著大腿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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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蒂被大漢抓著肩膀,半強迫般地隨著後者左搖右擺,托了托眼鏡後,也是揚起眉毛,向維納爾投去懷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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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一次的聚會,維納爾本來也表示會請客,怎料他居然忘記了虛擬銀行的支付密碼,一時間也無法結賬,於是就由馬蒂來承擔了最後的所有酒錢......當然,這也並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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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好像也是這麼說的。」馬蒂不予置評,只是歎了口氣後,開始查看起了眼前那塊漂浮在空中的藍色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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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維納爾擺擺手,然後無奈地苦笑著:「你們好歹在後輩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啊......」語畢,他指了指坐在旁邊的小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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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儀學校」,有別於一般學校,它旨在訓練出新一代的,強大而謙虛的授命人,因而它的課程大多是注重在「餽贈的祝福」的使用上和基本肉體訓練,當然,一般的常識也是會教導于學生的。而一踏入高年級的學生,便會根據實戰訓練的成績被派遣到不同的機構進行學習,而這些實習生們,相當於剛步入社會的成年人那般,需要一定程度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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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老一輩的一些經驗老到的不同機構的隊伍們,都會被安排帶領一個這樣的實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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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小子還是我們收過的第一個實習生啊。」大漢疑惑地道。他們隊伍算是縣內有名的小隊了,一般實習生都會被安插到實力較弱,而且人數較多的隊伍。不過其實像他們小隊這樣只有三個人,其實還是很少見的:「所以說,你在學校內的排名應該很靠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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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算是吧,亞曆克西斯前輩。」少年低下了頭,羞怯地回答,碩長的劉海都快要碰到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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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曆克西斯看到少年的這個摸樣,稍稍收起了笑容,但嘴角還是掛著一點微笑,他抬起右手開始撫摸起自己的大鬍子,透過藍色屏幕看著少年:「大概在什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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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臉頰的溫度開始蔓延至耳根,少年聳起肩膀:「連...連續三年全年級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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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學城?」平淡地回應,仿佛那連續三年全年級第一在他眼中不是什麼新鮮事一般。亞曆克西斯點了杯餐廳熱賣的自釀啤酒和一些下酒菜,然後便關掉了點餐的屏幕,他沒有在意價錢,反正這一頓不用他掏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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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少年桌底下的手指轉動著,或許只有這樣做才能稍微緩解他內心的害羞與尷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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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曆克西斯瞟了一眼少年,大嗓門的他或許對於這樣一個內向的人有些許感冒。只是他人中的鬍子依舊擁有弧度,微笑並未消失,他想要盡力地維持現場的歡樂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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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亞曆克西斯發出讚歎的聲音:「那你應該很強吧?你的餽贈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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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的出餐速度很快,侍應生在眾人點餐後的幾分鐘後便送來了餐點。擺在亞曆克西斯面前的,是一疊熱騰騰的肉醬意大利麵,碟子的大小比起他本來就寬大的臉頰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他還是有些可惜的說:「份量有些少啊......」他注重的不是味道,而是熱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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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四人內除了少年的另外三人的面前都擺在一杯兩公升左右的啤酒,看來這就是這所酒吧餐廳當下正熱賣的自釀啤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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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市。」少年膽怯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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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是個引人遐想的名字。」亞曆克西斯用叉子捲起了一大捆麵條,那些蛋黃色的麵條下還滴答滴答地垂吊著紅色的肉醬,讓人垂涎三尺,激起食欲:「能力是什麼啊?」一口咬下,肉醬的香味在口中瞬間爆發,伴隨著麵條堅韌的口感,發出啪滋啪滋的咀嚼聲,看上去的確十分美味,或許這家餐廳的招牌菜又能增加一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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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那津津有味地品嘗著美食的大漢在等待少年的回復時,維納爾卻忽然開口說話,阻止了亞曆克西斯的追問:「好了亞曆克。之後我們一起行動的時候總會見識到的吧?」維納爾的餐點也送了上來,他點的是豬排飯,熱氣騰騰,令人不禁讚歎這家餐廳廚師的手藝之精湛。少年在聽到維納爾為自己解圍後,心存感激地微微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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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維納爾很喜歡突如其來的變化,或許是他非常享受作弄別人的愉快吧。而這一忽然的反轉,卻是令坐在他旁邊的少年身軀一顫,怕是又要面對他們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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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的常識也還是要考核一下你的。畢竟我們也擔當了你接下來一年的審核官。」維納爾的大手胡亂地摸了摸少年灰白的頭髮,讓他耳垂的吊墜顯露了出來:「你說是吧?理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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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名為理查德的少年抬起頭,看著維納爾的下巴,他的性格可不允許他直視他人的眼睛,只是理查德此刻的眼神,卻堅毅無比,像是有什麼不得不完成的任務一般,讓他必須通過眼前三人的審核,於是他再次抬起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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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直視維納爾慵懶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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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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