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蜿蜒曲折,兩旁春意盎然,尚未完全褪去的嫩綠點綴著山林。微風輕拂,吹動林間的樹葉,發出沙沙的細微聲響,為寂靜的山路增添了一絲自然的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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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並肩而行,雖然彼此之間沒有言語交流,氣氛卻並不顯得冷淡疏離,反而瀰漫著一種無言的默契。紫鈴的腳步略顯輕快,時而向前探出,又似是故意放慢速度,彷彿在等待著前方那道略顯孤寂的黑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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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她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與一絲捉狹的念頭,率先打破了沉默,語氣中帶著一絲難得一見的調皮與試探:「喂——,楓夜——」她刻意拉長了語尾的音調,還搭配上那種一聽就知道”接下來肯定要問一些令人頭疼的問題”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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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幾天突然不見人影,到底偷偷摸摸跑到哪裡去了呀?嗯……難道是背著我,偷偷跑去和哪個漂亮的小姐姐約會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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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楓夜腳步微微一頓,卻並沒有回過頭,只是語氣平淡地吐出一個字:「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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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這麼快就否認,那就太沒意思了啦,至少也稍微裝出一點點心虛的樣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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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嘟起嘴,聲音故作委屈,眼底卻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我還以為你偷偷跑去收集什麼神秘的情報,或者孤身一人挑戰什麼一百層的恐怖迷塔……結果回來的時候,連一個像樣的傳說故事都沒帶回來,真是讓人好失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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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夜終於略微側過頭來,他那如同夜空般深邃的眉毛微微挑起,目光落在紫鈴那張充滿戲謔的俏麗臉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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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卻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絲毫沒有被他略帶探究的目光影響:「我現在可是黃魔晶念魔師耶,偶爾忙裡偷閒,稍微輕鬆一下,不行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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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輕盈地轉了一個圈,身上的輕便裙擺隨之微微揚起,山風也溫柔地吹拂著她的髮絲,讓其在空中輕舞飛揚。然後,她將雙手背在身後,抬起頭,露出一個甜美而不膩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初綻的花朵,明媚而充滿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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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夜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語氣雖然依舊帶著他一貫的簡練,卻少了幾分冰冷,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妳倒是挺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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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這個人總是神神秘秘的,問了也不會說實話,那我乾脆自己猜猜好了——」她狡黠地眨了眨明亮的眼眸,「你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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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夜看著她那一臉既認真又帶著胡鬧的可愛模樣,喉嚨深處似乎有什麼話語想要說出口,但最終只是輕輕吐出幾個字,依舊是那般簡潔:「別胡思亂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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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別這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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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嬌嗔一聲,迅速追上半步,突然抬起手,理直氣壯地拉住了他黑色披風的一角,整個人就這麼毫不客氣地——賴在了他的身側,小小的身軀幾乎要貼在他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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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夜望著她執拗地拉住自己披風的模樣,那小小的手緊緊揪著衣料,彷彿生怕他會突然消失一般,他微微偏開視線,眼底深處似有微光閃過,嘴角不易察覺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弧度極其細微,若非仔細觀察,幾乎難以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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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副毫無防備、親近依賴的模樣,讓他塵封已久的內心深處,悄然浮現出一些模糊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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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已經不能說是記憶,而更像是從某段破碎片段中浮出的感覺。那時也有這樣一個人,會這樣毫無顧忌地靠近他,對著他說些天馬行空的話,像是要用喧鬧與溫度,把他從某個無聲的深淵裡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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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真的比妳現在所能想像的,還要遼闊與複雜得多。」他突然開口,語氣依舊平靜,卻在其中蘊含了一種不易察覺的溫和與堅定,那語氣像是在對她承諾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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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一愣,顯然沒料到他會主動開口說話,驚喜地立刻抬起頭,那雙明亮的眼眸如同捕捉到星光的湖面,閃爍著好奇與期待的光芒,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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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妳變得足夠強大……」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深邃的目光在她眼中停留了一瞬,語氣也隨之變得更加輕柔,彷彿在訴說一個遙遠的夢想,「我會帶妳去看看真正的”遠方”,那裡有著妳現在無法想像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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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紫鈴好奇地眨了眨眼,臉上綻放出如同貓兒般狡黠而期待的笑容,「聽起來好像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祕境喔……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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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忽地一變,雙手背在身後,踮起腳尖,歪著頭,一雙明亮的大眼帶著戲謔的光芒看著他,聲音甜膩得像是在故意調戲一般:「楓夜你剛才那句話,怎麼聽起來……有點老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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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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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夜那如同夜空般深邃的眉頭微微挑起,語氣依舊是那般平淡無波,卻明顯對這個形容詞感到一絲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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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嘛——」紫鈴笑嘻嘻地補上一句,眼中滿是促狹的笑意,「就像那種會溫柔地說『等妳長大,就帶妳去看廣闊無垠的大海』的大人一樣。語氣還要帶著一點點溫柔,一點點深情,彷彿在說什麼命中註定的約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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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夜沉默了片刻,那雙冰冷的眼眸中似有微光閃過,隨後淡淡地回道:「我可沒說這是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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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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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故作天真地睜大了雙眼,好奇地追問道,一臉我就不放過你,看你怎麼解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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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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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紫鈴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絲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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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只是個提議而已。」楓夜語氣依舊冷靜沉著,卻像是故意補上了一句,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傲然,「如果妳真的變得足夠強大,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前往,根本不需要等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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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像是被他這句話巧妙地反將了一軍,原本戲謔的笑容頓時僵了一下,隨後撇了撇嘴,小聲咕噥道:「你這個人啊,講話總是這麼直接,一點都不肯給人留下一些美好的想像空間……真是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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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夜沒有接話,只是淡淡地轉移了話題,將目光投向遠方蜿蜒的山路:「大約還有二十天的路程,我們應該就能抵達帝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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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頓時如同被點亮的星辰,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瞬間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珍稀的秘密情報一般,興高采烈地湊上前來,語氣中充滿了期待:「哇——,終於快要抵達帝都聖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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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步輕快地一轉,靈巧地繞到了楓夜的身前方,然後如同一個好奇的孩子般倒退著走路,兩隻小手也隨之張開,彷彿要熱情地迎接即將到來的繁華都市一般,那雙清澈的眼眸裡,洋溢著難以掩飾的憧憬:「帝都聖城啊!雖然目前對那個地方並沒有什麼太好的印象,但我還是超級想親眼去看看那裡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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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說越興奮,臉頰也因為期待而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還有、還有,天星台!雖然聽說平時是不對外開放的,之前還在愛斐藍雪村時,可是有魔晶修士說,那裡的天空,只要看過一次,就會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它的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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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寡言的楓夜終於忍不住開口糾正道:「那是觀星台,並不是什麼妳想像中”可以隨意點亮星星”的神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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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一聽,卻理直氣壯地反駁回去,語氣中帶著一絲天真爛漫的固執:「我知道那是觀星台啊,但是,稍微幻想一下也不可以嗎?萬一我幸運地站在那上面,天上的星星真的因為我而閃爍了一下,那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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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夜沉默了一下,那雙如同寒潭般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波動,語氣平淡地回了一句:「那種事情,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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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人啊!」紫鈴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来,清脆的笑聲如同山谷間的銀鈴般悅耳,她邊笑邊轉過身,輕快地向前跑開了幾步,回頭朝著楓夜做了個鬼臉,語氣帶著一絲俏皮的揶揄:「真是太缺乏想像力啦!一點都不像要去那種充滿奇遇的大城市冒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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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側面掠過,吹起她的髮絲,路尚雖遙遠——但這段互動與對話,就像山林間不經意灑落的陽光,在長路之中,為彼此留下一抹溫暖,微風輕柔地從山道的側面拂過,溫柔地吹拂起紫鈴的髮絲,使其在空中輕盈地舞動,也同樣拂過了兩人之間那份時而靜謐、時而喧鬧的交錯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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