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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三月的畢業季，時間推移，很快已經到了初夏。自從沒在學校代課之後，阿爾克斯和娜塔莉見面的場合只剩下黎明之刃的領袖定期會議。
湖畔的景緻一如往常，結束會議後，阿爾克斯獨自坐在小屋門外長廊的躺椅上，看著湖心的點點船帆，心情也隨之輕鬆了起來。娜塔莉從屋裡走出來，手上端著冒著涼氣的啤酒，還順手帶了幾片水果放在小碟子裡。
娜塔莉把托盤輕輕擱在躺椅旁邊的小桌上，阿爾克斯對風景注視得出了神，看都沒看她一眼，她便惡作劇地用冰冷的杯子在對方臉上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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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娜娜，幹嘛嚇我……」阿爾克斯幾乎差點從躺椅上跳起，語氣委屈。
娜塔莉在另一張躺椅坐了下來，笑容裡充滿了促狹與得意：「呵呵……你也太專心了吧？這些帆船有這麼好看嗎？你看得連我的腳步聲都沒發現。」
阿爾克斯瞥了娜塔莉一眼，看到她得意洋洋的神情，也跟著愉快起來。
他拿起啤酒，大口暢飲了一大半，感受那陣滑過喉嚨的冰涼，伴著湖畔微風，更添快意舒暢。語氣中帶著感激：「這啤酒真棒，謝啦，娜娜。最近壓力太大，竟然在這種時候不小心放空過頭。」
「那當然，這啤酒可是來自阿爾維亞聯邦的高級品，」娜塔莉拿起酒瓶，把他的酒杯添滿，點了點頭說：「你的心情我懂，領導愈來愈龐大的組織卻實不容易。雖然戴寇曼的金援已經確定，對薩克蘭德的戒心卻不能鬆懈。另外，資金的分配和利用，也不簡單，奧斯汀的頭痛全寫在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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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克斯臉色沉了下來：「我的要求讓他壓力很大，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讓每個人都滿意本來就不容易。剛才的會議上，伊萊對於組織的發展和行動籌劃的方向已經開始興奮起來，薩瑞安態度雖然還是保守，但也慢慢接受了，我把這些協調工作全交給奧斯汀負責，老實說，有點過意不去。」
他拿起酒杯，正打算再喝一口，說些輕鬆的話，但內心某件重要的事再次浮現，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語氣也不自覺地嚴肅起來：「對了，娜塔莉，忘了問妳，上次請妳協助調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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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你還真是閒不下來欸，聊來聊去還是擺脫不了公事？」娜塔莉不禁輕笑一聲，接著臉色變得沉重：「赫拉德的事，我們的情報人員還在調查，這次有點棘手，也許還要請伊萊設法取得通聯紀錄。」
「你上次提到博覽會那件事，我們追查後發現，赫拉德和薩國的來往，可能遠比我們預期的更深，也更久遠。這個王室顧問，也許野心比我們想像得還要大，你跟他都在研究院工作，可以的話也觀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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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爾克斯喝乾了杯裡的啤酒，眉頭輕蹙。「看來我的直覺沒錯，內情果然不單純，不過，自從三年前他幫忙解讀我的考察預言之後，就沒有在研究院再見過他了，如果有看到，我會留意的。」
娜塔莉臉色微變，連眼角的笑意都消失了，語氣有點急促：「你說什麼？那個預言是他解讀的？當年我們在翡影峰什麼都沒有找到，你確定不是被騙了？」
阿爾克斯搖了搖頭：「預言解讀的這部份，我有親自查證，是可以相信的。但博覽會上跟薩國商人的接觸，不可能是簡單的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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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克斯頓了頓，眼神柔和了下來：「娜塔莉，好久沒聽妳叫我『阿爾』了，真是懷念，都已經一年了吧，妳還在生我的氣嗎？」
娜塔莉卻沒打算不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笑著說：「你啊，活該！誰叫你要甩了我這個完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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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阿爾克斯的生活又回到了研究院與黎明之刃的雙重身份之間，雖然忙碌，卻寧靜地像是準備迎接未知的風暴。
這天，王家研究院迎來了季度院內發表會，這個屬於研究院內部的定期活動，是學術界的一場重要盛會，許多可能仍在概念階段的研發，會在這個會上發表，整個活動充滿了費里西蒙作為世界科技學術中心的前瞻性和學者們對未來的憧憬。
阿爾克斯的研究室，今年並沒有參與任何發表，正好可以把時間花在觀看其他研究室的發表內容。他拿著院內印製的議程表，仔細閱讀著，各研究室被分配在幾個不同研究中心的公共會議室，其中一個發表項目吸引了他的目光。
「埃米爾教授的魔能傳輸研究室……今年發表的主題是光導纖維研發實作，講者是——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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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克斯難掩驚訝。這個半年前還在他課堂上的學生，如今已經成為研究院中的一名出色的助理，甚至能代表研究室發表研究成果。他不禁對這項發表的內容開始好奇起來。
阿爾克斯走進科學技術研究中心，這是研究院裡最雄偉的一棟，挑高的一樓大廳，陽光從四面環繞的採光玻璃灑入，空間明亮而高雅。位於二樓的主會議室，足以容納上百人，座位上已經幾乎坐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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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克斯環顧四周，見到赫拉德正好在第一排的位置，他是主持科研中心的首席學者，也是王室顧問，出現在此並不奇怪。正當阿爾克斯思索著是否要趁此機會去找他聊聊，探聽一下情報，主講人慧已經從門口進來，他抱著一疊資料夾走上台，推了推眼鏡，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些許緊張。看見這張熟悉的面孔，阿爾克斯內心湧起一股懷念，那段在學校代課的時光，種種情景不停在腦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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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燈光暗了下來，製作精美的簡報在投影幕上顯現，慧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他的報告：「這是我們埃米爾研究室近期的研究成果，名為光導纖維的纜線技術，利用全反射的特性可以大幅減少傳輸中的能源耗損。」
他切換了投影畫面，繼續解說：「如畫面所示，目前已初步完成原型製造，接下來的工作會是研究生產方式，提升良率，進一步實現量產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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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畫面中詳細說明了原理——利用雙層構造的玻璃材質，經高溫燒融、拉長，製造出具有全反射特性的纜線原型。
除了示意圖，慧還展示了一些實驗中的照片，和測試數據結果，證實了這個技術是確實可行的。
阿爾克斯雖然是歷史人文方面的學者，但這些科技簡報經過慧的巧思，設計得深入簡出，讓每個與會人員都能清楚瞭解，顯示出慧傑出的學術能力。
阿爾克斯邊聽簡報，邊暗自思索。像慧這樣的人才也許正是組織裡所欠缺的，不只是科技上的助力，更能傳達理念、影響群眾的關鍵人物。
報告結束，會議室的燈光重新亮起。
這個新發明，在人群中掀起一陣討論，提問時間裡，許多人熱情地向慧詢問細節，整體來說，整個發表報告非常成功。然而，阿爾克斯注意到前排幾名年長的學者微微皺起眉頭，彼此低語。這項革命性的技術顯然出乎許多人的意料，甚至引來了赫拉德那雙銳利如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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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報結束後，阿爾克斯看見赫拉德向慧和埃米爾走近，他便悄悄接近，保持距離聆聽他們的對話。
赫拉德語氣讚賞地說：「埃米爾教授，你們研究室太優秀了！如此短的時間內竟能不斷在能源傳輸領域推陳出新，還有，你們這位年輕的研究助理，表現得也非常出色，可謂是我科研中心未來的希望啊。」
慧謙虛地表示：「不敢當，都是教授指導有方。」
赫拉德瞥了慧一眼，漫不經心地點了個頭，又急著繼續問：「埃米爾教授，你去年才剛發表的傳輸技術，已經能取得商業收益的水準，這個新技術應該也很快能夠量產吧？」他眼中隱約閃著一絲渴望，彷彿透露了某種野心。
埃米爾卻嘆了一口氣：「唉，別提了。」
他用力握住自己的手掌，關節泛白，語氣更加沉重：「去年的發表，雖然我的研究室取得國家專利，但不知道為什麼已經在薩克蘭德投入量產，我們國內反倒要去跟薩國購買。」
「這次的新技術更複雜，研發會比較久，但我只希望這些技術機密別再外流了。」埃米爾說到最後，音量愈來愈小。
阿爾克斯聽了這些話，不禁起疑，將國家的科研成果和專利，外流到薩國這件事，是否與赫拉德有關？
赫拉德隨口敷衍了埃米爾幾句，轉身似乎還想向慧問些什麼，阿爾克斯先一步向前打了招呼：「好久不見了，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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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支開了慧的注意力，赫拉德似乎無視阿爾克斯，一臉無趣地聳聳肩，又轉身跟埃米爾繼續交談。
慧驚喜地說：「老師！你怎麼會在這？」
阿爾克斯笑了笑說：「就叫我阿爾克斯吧，我本來就是這裡的研究員。走吧，一起吃午餐聊聊？」
阿爾克斯和慧併肩走到研究院的餐廳，初夏的陽光灑滿了窗戶旁的桌面，阿爾克斯坐在桌面前，看著陽光透過窗前的樹木枝葉投射在桌面的光影變化，思緒游移在研究院、敵國和組織之間。他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輕敲，隨後看見慧端著托盤，帶回兩人的餐點，才收回思緒，換回那張平靜的表情。
「孩子的成長真快啊。慧，」用餐中，阿爾克斯感嘆地說：「你的報告，讓我想起那年我帶你們去王城的校外活動。」
慧笑得像過去一樣爽朗：「是啊，那時在台下聽研究成果的學生，現在已經是研究助理了。」
阿爾克斯經過這半天的思考，漸漸確定慧真的很適合加入組織——慧的頭腦很好，也有執行力。若是能夠加入，對組織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幫助。尤其是黎明之刃逐漸擴大，已經超過五百人的現在，急需更多可以信任的管理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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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試探性地詢問：「慧，你記得那場研討會上第一個提問的民眾嗎？」慧只花了幾秒回想，便回答道：「我記得……好像是個黎明之刃的人，我們那時整個狀況外，根本呆掉。」
阿爾克斯無法確定慧的想法，研究院餐廳裡人來人往，也不適合說太深，於是他放低音量，試著輕描淡寫引入話題：「你不覺得，其實他講的很有道理嗎？這個國家的王室，把資源集中在部份人類身上，少數族群一直是被壓迫的對象。」
慧稍微思考了一下，只是簡單地回應：「嗯，是啊。」
雖然慧的反應稍微冷淡，但阿爾克斯發現他並沒有反感的表現，便加重話語中的力度，接著說：「你們的研究成果很關鍵，如果這技術能順利量產，將來能源要送到偏遠地區就不是難事了。」
他頓了頓，喝了一口水，才接著繼續說：「慧，我啊，一直以來都有個理想，我希望能為少數族群謀取福利，阻止他們繼續受壓迫。」
此時，阿爾克斯看見瑪莉娜從餐廳的另一頭走過來，阿爾克斯記得她就是在研討會那天，慧去搭話的那個女孩，阿爾克斯後來才知道，她正是王家研究院院長的千金，慧成為這裡的研究助理，也是因為她在背後推了一把。
「以後再談吧，有些地方，不適合說太多。你慢慢吃，我還有事，先走了。」阿爾克斯匆匆結束對話，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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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幾天，阿爾克斯一直在思考拉攏慧加入黎明之刃的可能性。在某一天，午餐時間時，當他向奧斯汀提起：「奧斯汀，我想招攬慧加入黎明之刃，他對我們來說很合適，我覺得他有某些特質很像以前的我，比如說，談起理想時的熱情。」然而，這次卻沒有得到奧斯汀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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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汀先是表達了正面的想法：「阿爾克斯，慧這個年輕人是個傑出的人才，背景單純，也很信任你，我並不否認他很適合黎明之刃。」
接著他話鋒一轉，語氣嚴厲中帶著謹慎的告誡：「但是，我要提醒你想清楚，他的朋友裡，有一位王室成員——零，而他最好的朋友海斗，是王國軍的戰略官，沒多久前我們的情報網才剛得知海斗主導了一個針對黎明之刃的軍事演習⋯⋯」
奧斯汀邊說，邊拿出一份組織取得的情報資料，塞進阿爾克斯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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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克斯瞥了奧斯汀一眼，心想：「這個助理愈來愈嚴格了，我平常隨口跟他聊這些學生的事，他倒是記得很清楚，還額外做了這麼多調查。」
他口中隨意敷衍：「好啦，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然後便不願多談，獨自往庭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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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學校後的這半年來，不管是研究工作還是組織的事，都讓他忙得沒空想太多別的事。
他走到庭院中一個靜僻的角落，拿出奧斯汀塞給他的資料翻閱。紙頁上全是軍事演習的內容，詳細的附錄在地圖上畫記了行動路線和關鍵地點。
當阿爾克斯翻到最後一頁，手指不禁顫抖了一下，紙頁差點滑落。那是這次演習的規劃人兼主要指揮官海斗的資料。照片中海斗穿著筆挺的軍裝，那張臉與記憶中一模一樣，卻多了幾分嚴肅，眼神中閃著自信的光芒。
他指尖緊扣，紙頁揉皺在掌心中，潛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不由自主翻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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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猛烈的情感如洶湧的潮水吞沒了阿爾克斯的意識，那浪潮混雜著他的笑容、他的聲音，他發亮的眼神，他手裡魔能的夢幻共鳴，他的思緒完全失控，他心跳狂亂，幾乎昏厥，甚至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坐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庭院樹下的風為他帶來一陣涼意，讓他稍微平靜下來。腦中卻又再次浮現當時與海斗的互動，那個偶然間彼此靈魂的交會，是他這一生從未體驗過的感受，那感受是那麼美、那麼溫暖，彷彿溫柔地包覆著靈魂。他無意識地喃喃低語，連他自己都不太確定，但那聽起來簡直像是……「我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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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低語刺進他自己的胸口，心臟隱隱作痛。他無法接受這個念頭，卻又無法否認，只能痛苦地承認——
「如果這種心痛的感覺就是愛，那麼……是的，我愛他。」
他猛然怔住，彷彿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等他反應過來，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海斗，他這麼年輕，他不可能喜歡男人，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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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克斯胸口塞滿了某種難以言喻的酸楚，像是一道無形的鎖鏈，將他整個人禁錮在對海斗的渴望與絕望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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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想起奧斯汀說過：「真心地愛著一個人，不論性別，本身就是很美好的事。好好享受那份情感，這才是最重要的。」
阿爾克斯很想相信這一點，也渴望去感受那種純粹的美好。
但他不明白，為什麼每當想到對方，總是伴隨著深深的掙扎與難以排解的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偏偏愛上了這樣一個無法觸及的人？
這時候，他卻又笑了出來，他嗤笑著命運玩弄人的本事。曾經的娜塔莉，是那樣無怨無悔地愛著他，卻從來未能得到他正面的回應。如今角色替換，他卻無法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甚至無法勇敢地表露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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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克斯心情混亂，在研究院的庭院中茫然地走著，不知不覺來到科技研究中心的大樓，正好看見慧走進建築。
阿爾克斯低頭思索了片刻，便向慧走去。「慧，這麼巧？」
「老師？對啊，怎麼這麼巧？」慧驚喜地說。
他心想這根本不像巧合，卻沒說出來，微微一笑說：「慧，你有空嗎？我正好想找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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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克斯帶著慧，走到一個稍微安靜的角落。
「慧，上次跟你聊到一半的事，我想，正好現在可以繼續了，關於我的理想，為了少數族群的困境，還有……為了這個國家的未來。我們需要更多像你這樣的人才加入。」
慧有些驚訝和不解：「加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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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克斯凝視著慧的眼睛，像是強撐住冷靜，卻在語氣裡流露出內心的洶湧，一口氣飛快說完：「黎明之刃。我是這個組織的創立者之一。我們的目標是改變王室的腐朽統治，重新構建一個公平、自由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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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猛地瞪大了雙眼，手中的資料夾差點滑落，他的指尖不自覺地顫抖著。
阿爾克斯頓了一下，語調慢了下來，聲音也柔了幾分：「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可能太過突然，但我想讓你知道，這不是單純的政治鬥爭，而是一場關乎人民未來的奮鬥。在未來某天……黎明之刃會寫在每一本歷史教科書裡，而你……也許會是第一行出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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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像是瞬間失去了支撐，連站立都有些不穩。他不禁脫口而出：「黎明之刃……我一直以為，那是個恐怖組織。」
阿爾克斯迅速伸手扶住慧，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奈：「我知道……這誤解很常見，那些人希望世人這麼想。」他抿了抿唇，指尖不自覺地收緊，「但是，慧，你認識我，你知道我不是那種會輕舉妄動、拿人命開玩笑的人。」
他雙手扶住慧的肩膀，目光堅定地直視對方：「請相信我，我在大學校園內創立了黎明之刃之後，一直在學界募集有著同樣理想的成員。你可能沒想到，黎明之刃的成員大多是知識份子和學者，經過了許多年，現在已有超過五百人加入，最近仍然在擴大，我們需要更多有能力的人加入我的管理階層，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你可能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天份，但我是你的老師，我看得很清楚，你的潛力，甚至能超越我目前的部長級人物。」
慧眼神依舊訝異，但卻透著憧憬和渴望的光芒。阿爾克斯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
「五百多個人，真的能改變一個國家嗎……？」慧的聲音像耳語一般。
「我……需要時間考慮。」慧不再顫抖，穩穩站住，注視著他的老師。頓住一瞬，然後又說：「老師，我們真的在工作場域相遇了。難道……你早就知道了嗎？」
阿爾克斯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在最後一堂課說過的話，他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你說呢？慧，我很坦然，但，你還信任我嗎？」
慧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頜首。
「我知道這不是一個容易的選擇，但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決定。」阿爾克斯點了點頭，輕拍慧的肩，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然後轉身離去。
阿爾克斯回到自己的桌子前，阿爾克再次悄悄拿出那份軍事演習的情報資料袋，紙張被自己捏得皺縮，海斗的資料在整疊紙的最上方，照片中的他眼神堅毅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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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輕輕劃過照片上那身熟悉的軍服——與當年血腥屠村的王國軍一模一樣。
「這就是你現在的位置嗎？……我的對立面。」他嚥下口中的乾澀，翻開後面的紙頁。「好吧，讓我來看看你要怎麼出招。」
午後的陽光灑進研究室，映在他的背上，空氣裡靜得只有翻頁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預感中的那場風暴，早已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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