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世浮生錄 - （110）全都錯了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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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110）全都錯了

瘋狂女高音

Jun 24, 2025

9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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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寧荷蜷縮在石床上，低頭看著自己仍帶著尖爪的雙手。雖然睡了三天，翎岳用妖力暫時穩住了她的傷勢，但身上殘留的赤狐火灼傷仍隱隱作痛。

在衣服做好前，她只能裹著翎岳的銀灰色大衣——過於寬大的衣袍讓她看起來像隻偷穿大人衣服的幼崽，走起路來踉踉蹌蹌，尾巴還時不時從衣擺下露出來。

「喀嚓。」

翎岳坐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握著她的爪子修剪。他的銀髮隨意紮起，眉頭微蹙，專注得像在處理什麼易碎品。

「汝等人族的指甲……沒這麼長吧？」他低聲自語，指尖輕輕摩挲過她爪尖的紋路。

寧荷盯著他認真的側臉，耳朵不自覺抖了抖。這已經是第三次剪了——這些爪子彷彿有自己的意識，三天就會重新長回來，鋒利如初。

「嗚嗚……」她嘗試發音，喉嚨卻仍只能擠出幼狼般的嗚咽。

她沮喪地垂下耳朵。這樣半人半狼的模樣，和之前完全狼化時有什麼區別？至少那時候她還能嚎叫，現在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腦海裡塞滿了問題：

——為什麼不殺了我？

——為什麼我還在這裡？

翎岳似乎察覺到她的焦躁，忽然停下動作，金瞳靜靜地注視她。

「……」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掌心溫暖乾燥，像是在安撫一匹不安的幼狼。

「嘶──」

——————

衣料擦過灼傷的肌膚，寧荷猛地縮了一下肩膀。新制的衣裳雖柔軟，卻仍無可避免地蹭到包紮處。她咬著下唇，喉嚨裡滾出一聲吃痛的低嗚。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OGd1pG0Q

「砰！」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urCf4L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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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門被猛地推開，翎岳幾乎是瞬間出現在她面前，銀灰色的狼耳警覺地豎起，金瞳中閃過一絲慌亂。

「哪裏疼？」

他的聲音比平時急促，目光迅速掃視她全身，確認是否有新的傷口。

寧荷手忙腳亂地拉緊衣襟。

「嗚咪…嘶…」她試圖說「我沒事」，但發出的聲音卻支離破碎，像是幼狼含糊的嗚咽。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daLsYVcB

她沮喪地捂住嘴，感覺自己的聲音越來越不像人類。狼耳無力地垂下，尾巴也蜷縮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既狼狽又脆弱。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9CX3KX8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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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岳看著她慌張的樣子，胸口泛起一陣陌生的酸澀。他緩緩蹲下身，與她平視，聲音放得很輕：「...很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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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荷搖搖頭，卻不敢抬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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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翎岳是出於責任才照顧她，但這種溫柔卻讓她更加難過──因為她比誰都清楚，自己現在這副不人不妖的模樣，連最基本的「正常」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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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岳猶豫了一下，突然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耳朵尖。

「...會好起來的。」他低聲說道，語氣是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rJoO6VTC

寧荷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指尖延伸出的利爪閃著寒光，皮膚上還殘留著未能完全消退的狼毛。她試圖握筆，卻只抓碎了第三支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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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殘酷的半妖形態：狼的軀殼人的靈魂，既非化形也非妖化，而是某種被詛咒的中間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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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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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激動的拍打水面，倒影中那張臉——人類的輪廓嵌著狼的豎瞳，耳朵在髮間不安抖動。比起妖，她更像是被拙劣拼湊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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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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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出的仍是破碎的音節。連最簡單的「水」字都說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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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岳掀開簾子時，正看見她發狠地撕扯纏在爪上的布條——那些是巫醫們最新失敗的「治療」。

「寧寧！」

翎岳的聲音罕見地帶了一絲慌亂。

他看著眼前那具瘦小的身軀——明明應該是人類的模樣，卻被迫撐著狼的利爪、弓著狼的背脊，連呼吸都帶著野獸般的顫抖。

——她在發狠。

不是狩獵時的兇猛，不是戰鬥時的暴戾，而是一種近乎絕望的、自毀般的狠勁。她的爪子深深掐進自己的手臂，血珠滲出，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

「寧……！」

翎岳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碎。

——錯了。

——全都錯了。

他想起她還是「狼」的時候——那雙總是濕漉漉的眼睛，笨拙地模仿著狼的奔跑、狼的嚎叫，甚至狼的進食方式。

——她明明是人啊。

——卻被迫用牙齒撕咬生肉，用爪子刨開獵物的內臟。

——她當時是什麼心情？

——委屈？恐懼？還是……連委屈的資格都沒有？

懷裡的寧荷突然劇烈掙扎起來，喉嚨裡擠出斷續的嗚咽，像是某種瀕死小獸的哀鳴。

「嗚……嗚嗚……！」

她的指甲刮破了翎岳的衣襟，在他胸膛留下血痕，但他紋絲不動，只是收緊手臂，將她顫抖的狼耳貼在自己心口。

穩健的心跳聲透過皮毛傳來。

——她現在這副樣子，還算「人」嗎？

翎岳似乎看穿她的想法，伸手輕輕握住她的狼爪——

「這樣也行。」

「半妖也行。」

「寧寧……是寧寧。」

這句話像是一把鈍刀，生生劈開她築起的高牆。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8u1LO2u9

「……嗚……嗚啊啊啊——！」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oqvWmLtM

她終於崩潰地哭出聲來，像是要把這幾年的委屈、恐懼、不甘，全都嚎啕出來。狼的嚎叫混著人類的抽泣，醜陋又狼狽。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n39jijS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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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01）那你快去告發我啊

#2 （02）這麼快就現形

#3 （03）反應比預期中可愛

#4 （04）你今天很晚來呢

#5 （05）現在不正在偷嗎

#6 （06）明明是最怕妖怪的啊

#7 （07）這隻傻貓

#8 （08）老身名叫花司璃

#9 （09）畢竟是寄人籬下

#10 （10）質子重傷垂危

#11 （11）師父，要不要毀滅世界

#12 （12）我只是看他可憐

#13 （13）阿岸哥哥

#14 （14）因為三哥回來了啊

#15 （15）你要怎麼報答本大俠

#16 （16）誰敢置喙三殿下

#17 （17）美味的執念

#18 （18）危險的半妖

#19 （19）你能陪我曬月亮嗎

#20 （20）狐狸的本能嗎

#21 （21）本大俠又沒說不行

#22 （22）我真的會很黏你喔

#23 （23）天生就該如此

#24 （24）有你就夠了

#25 （25）等你長大些

#26 （26）這是他的極限了

#27 （27）我不喜歡那個味道

#28 （28）還能要更多嗎

#29 （29）她最恨男女歡愛

#30 （30）愛了千年的女人

#31 （31）只認她一人

#32 （32）這到底算什麼啊

#33 （33）妖力調理師

#34 （34）典型的口是心非

#35 （35）我們有的是時間

#36 （36）想看她失控

#37 （37）好危險，也好噁心

#38 （38）誰跟你們是好朋友

#39 （39）就因為我是蛇妖？

#40 （40）你騙我

#41 （41）俠女雙煞

#42 （42）我哪有那麼可怕

#43 （43）不過耗些修為罷了

#44 （44）你在這裡幹嘛

#45 （45）人形安撫枕

#46 （46）若懷親王

#47 （47）我不喜歡你弟弟

#48 （48）人類老的真快啊

#49 （49）我比較喜歡死物

#50 （50）根本就是父女

#51 （51）贖罪式育兒

#52 （52）不必再孤單了

#53 （53）原來她早就不恨了

#54 （54）該死的劍客

#55 （55）本座親自出馬

#56 （56）為什麼不怕死

#57 （57）她快死了

#58 （58）精緻的牢籠

#59 （59）現在是養寵物嗎

#60 （60）我們是朋友了嗎

#61 （61）雲闕

#62 （62）怎麼才能與他並肩

#63 （63）徹底是他的了

#64 （64）帝王家務事

#65 （65）純粹的人類

#66 （66）明日陪本座下棋

#67 （67）妳，想出去嗎

#68 （68）要活的比誰都耀眼啊

#69 （69）我們組團吧

#70 （70）活物就是麻煩

#71 （71）生理週期模擬

#72 （72）江雲霨的傳人

#73 （73）劍靈

#74 （74）被當成獵物呢

#75 （75）皇帝的兒子

#76 （76）違背妖道常理

#77 （77）誰都別想再見

#78 （78）我跟你一起打

#79 （79）都給我閉嘴

#80 （80）裝笨

#81 （81）帝王之路太孤絕

#82 （82）劍，在說話呢

#83 （83）願你深情不再落空

#84 （84）根本是保命符啊

#85 （85）若能回到從前

#86 （86）蛇類尊嚴

#87 （87）有妖氣

#88 （88）誰准你碰本座

#89 （89）那隻白虎來歷不明

#90 （90）師徒血契

#91 （91）藥池驚鴻

#92 （92）天才捉妖師

#93 （93）狼養大的孩子

#94 （94）巔峰對決

#95 （95）當代第一除妖師的實力

#96 （96）容貌不得直視

#97 （97）什麼恐怖家庭

#98 （98）真的能活著回去嗎

#99 （99）殘暴的萬年大妖

#100 （100）他是喜歡砍我吧

#101 （101）妖化的徵兆

#102 （102）再也變不回人類

#103 （103）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104 （104）放我走

#105 （105）高危職業

#106 （106）首領不要再召我了

#107 （107）她已經死了嗎

#108 （108）我的女兒

#109 （109）回不了人間

#110 （110）全都錯了

#111 （111）這才是最殘忍的

#112 （112）永不熄滅的妖火

#113 （113）大妖怪最好啦

#114 （114）因為他是嵩闕

#115 （115）你明明心跳加快了

#116 （116）你早晚會破戒的

#117 （117）你的底線在這啊

#118 （118）可以純粹也可以瘋狂

#119 （119）一劍封喉

#120 （120）那親一口

#121 （121）不該存在的泡湯

#122 （122）永遠是吾等的家人

#123 （123）她正在成長

#124 （124）根本是送命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