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的晨光第七次灑落時,陸毅恆已經學會用小小的貓身拖回比自己還大的野兔。
流歌大人再不醒......
這片山頭的兔子都要絕種了......
小黑煤球氣喘吁吁地把獵物堆在青蛇身旁,爪子因連日奔波而磨出血痕。他現在只有三百年道行,連最基礎的妖火都使不出來,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狩獵。
「咪......」
他輕輕用腦袋拱了拱霓流歌,青蛇依舊沉睡,只有鱗片在陽光下泛著微弱的紫光。那條總是威風凜凜的蛇尾,如今軟軟地盤繞著幾株小波採來的靈草——赤狐靈這幾天跑遍方圓百里,連頭頂的絨毛都沾滿晨露。
三隻小妖就這麼形成詭異的和諧畫面:
巴掌大的黑貓蜷在青蛇七寸處,像團會呼吸的毛毯;赤狐靈則窩在蛇尾圈成的弧度裡,尾巴還蓋著小黑貓的爪子;而被他們守護的青蛇,連信子都懶得吐,睡得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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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出現讓空氣瞬間凝滯,強大的妖壓逼得小黑貓和小狐靈渾身毛髮炸起,瑟瑟發抖地擠在青蛇身旁。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IeP2udpU2
「還是……死了?」
龐澤的金色瞳孔閃過一絲惡意的愉悅。
這隻白虎曾與白敖結為道侶,卻只是為了篡奪雪松嶺之主的位置。當年正是他栽贓白靈殘害同族,甚至害她差點被其他雄蛇玷污——
沒想到千年後,會在這荒山野嶺遇到她。
還是這麼虛弱的狀態。
他化為人形,銀髮金瞳的俊美外表下藏著扭曲的快感。修長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掐住青蛇的七寸,將她拎到眼前晃了晃。
「真的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龐澤的拇指摩挲著蛇鱗,故意用靈力刺激她的傷處,「怎麼千年了變這麼弱啊?」
青蛇軟綿綿地垂著,連信子都無力吐出。
「反正是罕見的藥材……」龐澤咧嘴一笑,「帶回去泡酒補身——」
「喵嗷!!」
一團黑影猛地撲上他的臉。
陸毅恆即使只剩三百年修為,仍用盡全力抓向那雙可恨的金瞳!
「找死。」龐澤頭一偏,妖力爆發,小黑貓頓時如破布般被震飛,重重撞上岩壁。
「砰!」
鮮血從貓嘴溢出,染紅了胸前的毛。
濃烈的血腥味在山洞中瀰漫——
「誰准你碰本座——」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tLKy7JIpI
霓流歌的蛇瞳在甦醒瞬間完全豎成細線,青鱗下的毒腺瘋狂收縮。尚未完全化為人形,劇毒已沿著龐澤的指尖竄入經脈,在他手臂上蝕出蛛網狀的黑紋。
龐澤整條右臂瞬間麻痺,驚駭地甩開青蛇。
「砰!」
化回人形的霓流歌跌落岩壁邊,雪白頸間留著刺目的掐痕。她突然摀住嘴乾嘔起來,彷彿被觸碰的噁心感遠勝毒素帶來的痛苦。
「白、白靈!」龐澤踉蹌後退,看著黑紋迅速蔓延至胸口,「妳殺……殺生!白敖知道了會很失望——」
「白靈?」霓流歌緩緩抬頭,墨綠色長髮無風自動。她沾血的唇角勾起一抹獰笑,「本座是萬蛇淵霓流歌。」
龐澤的金瞳驟縮——眼前這張臉雖與當年的白靈相似,眉宇間的戾氣卻判若兩人。
更可怕的是,她指尖凝聚的已不是雪松嶺的淨化靈力,而是混著血煞之氣的萬蛇淵劇毒!
「待本座吞了你...」她舔去唇邊血漬,蛇信嘶嘶作響,「還能補修為......」
「妳、妳!白敖若知道了…….妳就是背叛師門!」
「喔?」霓流歌忽然閃現至龐澤面前,五指狠狠掐住他咽喉。明明身形比他小了一圈,爆發的妖力卻壓得他膝蓋喀嚓跪地,「當年是誰『替』本座背叛師門?是誰說...」
她俯身貼近龐澤耳畔,輕聲細語卻比毒牙更刺人:
「『說本座……傷你?』」
「咕呃!」毒素已侵入龐澤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