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忙碌讓時間過飛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六點,蘇芷嵐脫下專業咖啡師的藍色圍裙,準備交班,在與接班同事些微溝通過後,蘇芷嵐便離開書信咖啡館,騎著她的小紅摩托車回到「翱翔天峰」,抵達「翱翔天峰」後,她停好摩托車脫下安全帽,稍稍整理了一下頭髮與儀容,齊帶著與江昱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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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在她進入「翱翔天峰」中央公園時,卻是空無一人,蘇芷嵐忖、是還沒下樓嗎?於是她拿出手機準備聯絡江昱凡,這時她才發現她沒有江昱凡的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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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嵐想,那等等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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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便在公園裡找了座長椅,坐下開始滑手機,看著一個又一個社交軟體,公司同事朋友發的日常訊息,而當他全部看過一遍時,她瞥了眼手機時間,已經來到六點半。蘇芷嵐抬頭看向空蕩蕩的電梯口,心忖、在夢裡江昱凡高中時,他總是比約定時間早到,斜靠在校門口的欄杆上,手裡拿著一本書或一瓶汽水,笑著說:「早到總比讓人等好。」這份記憶讓她心底泛起一絲溫暖,卻也夾雜著疑惑——他今天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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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突發狀況嗎?再等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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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起手機,雙手交握在膝上,試圖讓自己放鬆。公園裡的微風輕拂,帶著初夏的草香,遠處的孩子們在嬉笑奔跑,偶爾有幾隻麻雀從樹梢掠過。她望著遠處的高樓,翱翔天峰的玻璃幕牆在夕陽下閃著金光,像某種遙不可及的夢境。她突然想到江昱凡早上說的那句「因為想喝妳泡的咖啡」,那抹溫柔的笑,還有他遞來老鼠娃娃時的眼神。這些片段在她腦海中反覆播放,像一首熟悉卻又陌生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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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時,她看了下手錶,時間已來到七點,「他不會放我鴿子吧?」她低聲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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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環顧四周,依舊沒看到人影,她忖、他應該不會來了。垂下眼簾眸底閃過一瞬的失落,但隨後她又安慰自己,低喃道:「沒關係,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吃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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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邁開腳步離開「翱翔天峰」,街道上依舊車水馬龍、可她的時空卻好似停滯在等待的時光裡,那說不出口的失望中。她步行不多時,便來到她常吃的麵攤,她來到麵攤前老闆娘李嬸熱情的招呼道:「蘇課長,妳來啦,今天點一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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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一碗湯意麵。」蘇芷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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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放鴿子了,但晚餐還是要好好吃的,她找了張空著的鐵桌坐下,腦海裡滿是江昱凡約她挽點見的溫柔模樣,蘇芷嵐甩甩頭決定忘記這段記憶,她深呼吸又從包裡拿出手機滑動著社群裡的動態,不消一會兒熱騰騰的麵便讓李嬸端上桌,「蘇課長,麵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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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謝謝。」蘇芷嵐詫異的道了聲謝。平時都是李嬸喊她去拿麵,今日怎麼特意給她端上了呢?是有話想對她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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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李嬸在她對面坐下,李嬸笑呵呵地問道:「妳是住翱翔天峰A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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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是。」蘇芷嵐拾起衛生筷,一面剝筷子封套,一面不經意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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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嬸神秘兮兮地問:「那妳知道A棟新搬來的那個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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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說A棟四樓的那個人嗎?」蘇芷嵐握著衛生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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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妳認識他嗎?」李嬸興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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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嵐點頭,「認識,他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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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太好了,他長得真帥氣,有空帶他來吃麵啊,嬸子請你們。」李嬸拍了下手,開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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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喔,好。」蘇芷嵐先應下了,但她忖、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有沒有時間啊,這麼突然要她怎麼約呢?而且,那個人今天還放她鴿子,她暫時都不會想跟江昱凡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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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嵐低頭攪動碗裡的湯意麵,熱氣氤氳,帶著熟悉的蔥油香。她夾起一口麵,試圖讓味蕾的滿足驅散心頭的陰霾。李嬸已經回到攤位後忙碌起來,偶爾與其他客人寒暄,笑聲在夜裡的喧囂中顯得格外明快。蘇芷嵐卻覺得自己像被隔在一個透明的泡泡裡,周圍的熱鬧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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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瞥了眼手機,螢幕上沒有新訊息。她本想再滑幾頁社群動態,卻發現自己毫無興致。江昱凡的影子像揮之不去的雲,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她想起早上他送老鼠娃娃時的眼神,那樣溫柔卻又帶著一絲試探;還有他說「晚上見」時,嘴角那抹調皮的笑。她以為這會是一次簡單的晚餐,卻沒想到換來一小時的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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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有他的理由吧。」她低聲喃喃,卻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理由?什麼理由能讓他連一句通知都沒有?她緊握筷子,指節微微泛白,心底的失望漸漸轉為一絲惱怒。她告訴自己,蘇芷嵐,你早就該知道,別對任何人抱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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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麵,蘇芷嵐離開麵攤,回到翱翔天峰三樓二號,那個專屬於她個人的小空間。喀啦一聲,鑰匙打開了門,便瞧見奶油過來迎接她,蘇芷嵐把包包掛在衣帽架上,隨手抱起奶油、對奶油喃喃道:「還是你最好,不會放媽咪鴿子。放鴿子的人最討厭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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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油「喵」的一聲,似是在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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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蘇芷嵐的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要忘記這件事,但她感性仍無法釋懷,下意識的覺得江昱凡就是個不守信用的渾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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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奶油,將身上的髒衣服脫下,放進洗衣籃裡,隨後便進浴室洗漱沐浴,熱水字蓮蓬頭奔灑在身上,為她退去一身的疲憊,洗滌海裡雜亂的思緒,沐浴過後、蘇芷籃換上絲質睡衣,告誡自己——不許再想江昱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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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浴室,她走至床頭拾起吹風機,吹乾她一頭秀髮,順便吹散腦海裡的不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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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乾髮絲後,她拿起放在床頭的遙控器打開電視,又再把奶油抱起來,便一人一貓地躺在床上看著電視劇,看著看著時間來到九點,今日的蘇芷嵐沒有做別的消遣的心思,便打算早早關燈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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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要去門邊關燈之際,門鈴聲響起了。蘇芷嵐唸叨著這麼晚是誰按門鈴,一面穿上她的毛線外套,打開門、映入眼簾的竟是——江昱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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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蘇芷嵐訝異道。都這麼晚了,他還來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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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江昱凡語氣焦急地解釋道:「芷嵐對不起,我今天失約了,因為接到要緊急開會的通知,所以去了一趟公司,本想打電話給妳跟妳說一聲的,結果,我發現我沒有妳的手機號,所以才......失約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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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好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蘇芷嵐點頭輕輕說道。原來是公司有突發狀況,那這樣也不能怪他放鴿子,要怪就只能怪他們沒有事先交換聯絡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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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們交換一下聯絡方式,這樣下次有突發狀況我就可以聯絡妳了。」江昱凡眉眼一亮,倏然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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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等我一下。」蘇芷嵐轉身走回房間,拿起手機,毛線外套的袖子在昏黃的燈光下微微晃動。她心裡百轉千回:給他號碼,會不會讓他以為自己不在意這次失約?但不給,又顯得自己小氣。她咬了咬唇,最後還是打開手機,點進Line的QR碼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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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門口,她將手機螢幕遞向江昱凡,語氣儘量平淡:「掃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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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點點頭,掏出手機掃描,動作迅速卻小心。他的手指在螢幕上輕點,隨即抬頭對她一笑:「好了,我加妳了。電話號碼也給我吧,萬一Line沒回應,我還能打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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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嵐猶豫了一瞬,但還是報出自己的號碼。江昱凡低頭輸入,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像是在為這小小的進展感到滿足。他收起手機,抬眼看她,語氣溫柔卻帶著一絲試探:「芷嵐,我真的很抱歉。今天的事,我保證不會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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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等很久嗎?」江昱凡問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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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個小時吧。」她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彷彿在掩飾心底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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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歉疚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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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蘇芷嵐口吻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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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溫暖。「那明天見。」他轉身走進走廊,背影在樓道的燈光下拉得修長。蘇芷嵐關上門,靠在門板上,耳邊還迴盪著他的聲音。她低頭看著手機,Line的通知欄已經多了一個新好友申請,頭像是他靠在咖啡館窗邊的側影,陽光灑在他肩上,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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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開申請,按下「通過」,卻沒立刻回訊息。她抱起奶油,坐在床舖上,目光落在電視螢幕上,劇情早已演到不知哪一集。她試圖專心,卻發現腦海裡全是江昱凡剛才的模樣——那抹歉意的笑,那句「保證不會再發生」。她的心像被什麼輕輕攪動了一下,不痛,卻讓她有些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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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關上房間的燈,回到床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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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躺在黑暗中,她的手機螢幕亮起,江昱凡發來一條訊息:「晚安,芷嵐。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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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螢幕,猶豫了半晌,還是沒回。手機被她放到床頭,螢幕的光漸漸暗去,但她的心卻沒能完全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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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完全沒想到的是,今天的這場失約是江昱凡故意安排的,只為了拿到她的手機號碼與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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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位在四樓寓所裡的江昱凡,正對著手機螢幕裡的「晚安,芷嵐。明天見。」發出滿足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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