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筆義大利餐廳」整體空間以米白與墨綠為主色調,牆面刷上仿舊質感的石灰塗料,局部裝飾著鍛鐵書架與懸掛的乾燥花。天花板垂吊著數盞金邊玻璃吊燈,散發柔和的光芒,宛如黃昏時分透進舊信封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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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以大型羽毛筆與墨水瓶的手繪壁畫點綴,還有一整面展示牆展示各式復古筆具與蠟封印章,向書信年代致敬。中央擺設一座仿古寫字桌,上頭擺著幾本厚重的皮革封面筆記本,供客人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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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區多為深色木質圓桌與墨綠絨面餐椅,靠窗則設有半圓形沙發座,柔軟舒適,配上歐式雕花地毯與純白桌布,讓人感受到低調卻溫柔的儀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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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一架老式留聲機時而低語播放著義大利情歌與古典鋼琴曲,空氣中飄著濃郁番茄與香草的香氣,伴隨現烤麵包與燉飯的溫熱氣息,令人身心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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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張餐桌上都擺有一隻玻璃羽毛筆插在陶瓷墨水瓶中,旁邊是一張手寫的小卡片,上頭寫著今日主廚推薦菜單,字跡工整如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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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停好車,便下車替蘇芷嵐開車門,又護著她的頭下車、是如此體貼細緻入微。蘇芷嵐忖、這麼溫柔?他又不是喜歡自己,可能他對女性朋友都是這般紳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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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後,蘇芷嵐走在前頭,一推開鵝毛筆木門,她便可感受到異性對她頻頻回頭的目光,讓她下意識地想逃,可一轉身便撞上江昱凡的胸膛。江昱凡知道她在怕甚麼,便在她耳際溫柔說道:「別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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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蘇芷嵐尚在疑惑中,下一秒江昱凡便牽起她的手,走進餐廳他預約好的座位,是靠窗的圓形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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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帶著她坐下,而那些原本看著她的異性客人也不再回頭瞧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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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嵐迷惑地看著江昱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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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笑得迷人,解釋道:「我們假裝成情侶,他們自然不敢再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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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嵐點頭,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的信件,得知江昱凡也夢過她的全部,難怪他知道她害怕別人注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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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語蘇芷嵐坐得極為靠近,彷彿動一下就會碰到對方,這距離讓蘇芷嵐不由心跳加速,於此,蘇芷嵐鬆開了手往左側挪了挪位置,對這舉動江昱凡笑而不語,他拿起桌面上的菜單,說道:「上次吃飯是給妳做主,這次換我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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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好。」蘇芷嵐面色微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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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江昱凡喚來侍者、小聲對侍者比劃著他要點的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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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好菜色,侍者離去後,江昱凡轉頭便問:「對了,聽說妳是澄原大學第一名畢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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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嵐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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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溫柔讚許道:「那表示妳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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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很努力。」蘇芷嵐輕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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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也是講究天分,沒天分再怎麼努力也無用。」江昱凡老實說道。倏然,他想起他沒夢過蘇芷嵐高中以前的事情,他突然也很想了解,於是又道:「跟我講講妳小時候的事情吧?爸媽還健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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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是孤兒沒有爸媽,小學以前都在育幼院待著。」蘇芷嵐說的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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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昱凡卻覺得有些心酸,思忖她小時候應該也吃過不少苦吧,又道:「有人會欺負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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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嵐思量了會兒,接續說道:「在育幼院的時候小朋友們都蠻喜歡我的,沒有人會欺負我。上國中的時候,很幸運的班上的黑幫老大說她會罩我,所以也沒有人敢對我怎麼樣,到了高中人心就更複雜了,我得半工半讀也就沒時間理會班上同學,一直獨來獨往,到大學也是這般,所以沒甚麼朋友,日子都在工作與讀書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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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蘇芷嵐是不喜歡和人分享她的過去的,但面對江昱凡卻有種莫名的安心感,覺得不管甚麼事情都能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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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昱凡靜靜聽著,沒打斷她。當蘇芷嵐說到「沒甚麼朋友」時,他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她說得平淡,卻像是早已習慣孤單,那是一種習以為常的堅強,讓他忍不住想更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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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現在還會覺得孤單嗎?」他低聲問,語氣輕得像怕驚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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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嵐垂下眼眸,拇指輕輕繞著水杯邊緣,過了一會才回道:「有時候會。不過也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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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聞言,沒說話,只是伸手為她倒了水,動作穩重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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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侍者為他們端上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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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她面前的是紅酒牛肉燉飯、江昱凡的則是瑪格莉特披薩,這兩樣都是蘇芷嵐愛吃的菜色,在看看侍者接續擺放的三道開胃菜,也都是她平時愛極了的,這整桌的菜便像是為蘇芷嵐量身訂做的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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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蘇芷嵐的心不受控的動了一下。這是江昱凡在他夢境裡看過,所以知道他的喜好,特別這樣訂餐的嗎?這是蘇芷嵐第一次品嘗道被珍視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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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忖、為了一個女性朋友便能如此的細心周道體貼,讓她忍不住想再親近他一些,可是江昱凡只當她是鄰居啊......他不喜歡自己......她的心還能向他靠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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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吧。」江昱凡柔情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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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謝謝你,江昱凡。」她感謝他給她一頓飯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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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她便低頭吃飯,不敢再看向江昱凡,怕他似水柔情的眼神又撥亂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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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著吃著,氣氛悄悄變得輕鬆起來。蘇芷嵐講起自己在書信咖啡館遇到的奇怪客人,江昱凡則說了幾段自己在飛訊擔任主管後收到的奇葩履歷,兩人不時低聲笑著,彼此的距離也一點一滴地縮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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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甜點是手工提拉米蘇與檸檬塔,江昱凡將湯匙挖好放到她的碟子裡,說道:「妳太瘦了,應該多吃點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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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嵐掩唇而笑:「這是嫌我不夠圓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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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妳很好。」江昱凡的語氣沒來由地溫柔,「只是想讓妳多寵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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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她的心,好像真的被什麼撥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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