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禾記：王爺與探貨郎 - 02.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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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2.

飄呀飄的羽毛

Jun 21, 2025

3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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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整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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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樓的案發現場，葉程看見問完話的刑部主事陸惟，以及三位典吏、一位仵作，皆已到達此處，準備向范敬之回報線索。

葉程手拿著染血的燈籠，走在范敬之前面，先一步向眾人發號施令。

「是⋯⋯！」

原本態度煩躁不耐的陸惟，一見到葉程的出現，瞬間感到緊張，不禁挺直腰桿，整理臉上的表情，向前踏近了一步。

「回稟王爺，此人為酒樓的樓主，春桃娘，她指認那個琵琶乃是知名樂師，安香吟的樂器。」

被稱作春桃娘的女子，低垂著頭，站在陸惟的身後。

春桃娘年過四十，雖算不上多美，但一張圓潤豐盈的圓臉，帶著幾分富態，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日子過得不錯。她的皮膚因歲月與常年掌櫃的忙碌，略顯偏黃，但保養得當，比同齡婦人看上去更顯年輕。頭髮烏黑中帶著幾縷銀絲，卻沒刻意去染，總是盤成圓髻，上頭插著一支金製步搖，彰顯她手頭不缺銀子。

平日看慣客人百態，非常懂得分辨的春桃娘，對任何階層的人都已司空見慣，各大名門官眷更是時常造訪她的鞠花樓。

但即便是見過世面的春桃娘，在燕王葉程面前，雙手仍然不自覺的交握，後腦勺微微發冷。

此人的眼眸冷峻犀利，宛如一把鋒利的刀，能刺穿任何謊言。

「樓主說，這名死者沒有登記在冊，疑似是翻牆而入。」陸惟繼續恭敬的稟報著。

葉程聽了，稍微挑起雙眉，步伐沈重的向春桃娘走了過去，春桃娘雙手持續捏緊，掌心逐漸滲出冷汗，頭更是不敢抬。

「春桃娘，一句沒登記在冊就想撇清關係嗎？」

葉程的步伐停在春桃娘前方，凜然的皇族氣勢狠狠壓在春桃娘的意識上，宛如巨石一般沈重難扛。

「王、王爺恕罪⋯⋯」春桃娘無法承受的跪下身子，身體本能性地頻頻發顫，「小的、小的收了他的銀子，給他行了個方便，讓他從後門進來了⋯⋯」

此話一出，原本負責向他問話的陸惟兩眼一驚，不可置信地指著春桃娘，喉頭湧現想大罵的言詞，但礙於葉程的關係，只能停在嘴邊。

「妳知道此人是誰嗎？」

葉程冷峻的視線緊盯著春桃娘插著金步搖的頭頂，如利刃一般刺入她的腦門。

「小、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不知！請王爺恕罪！」她顫抖不已的大喊，如此卑劣求饒的模樣，連她自己都不曾想過會有這樣一天。

「我請仵作告訴妳吧。」葉程語氣冰冷的說道，接著，側頭轉向已經驗完屍體的仵作。

被點名的仵作肩膀一抖，上了年紀的身軀禁不起過於激烈的氣勢，他駝著的腰桿使他的視線也矮人一截。

「老胡，說吧。」發現仵作被葉程的皇族氣場鎮住，范敬之輕聲開口，讓仵作老胡回過神來。

「是⋯⋯！」老胡嘶啞的開口，稍微上前靠近屍體，並掀開蓋住死者的白布，露出死者裸露出的肩膀，上頭印有獨特的圖樣──

那是一道淡黑色的紋路，如夜色中流淌的影子，靜靜盤踞在肩頭。它並非固定不變，而是仿若活物般蜿蜒，宛如暗潮起伏的波紋，又似被撕裂的殘影，無聲地貼附於肌膚之上。

「此紋⋯⋯採用獨特術法，深入皮膚、印入骨髓⋯⋯」老胡沙啞的說著，聲音像被煙燻過一般，「紋路牽動此人體內的劇毒，在他心跳過快時，毒素蔓延全身，嘔出烏黑的髒血⋯⋯」

老胡將白布蓋上死者的皮膚，並拿起一根沾了污垢的鐵棒，「這是死者嘴角的髒血⋯⋯小的剛才檢驗過了，全都是劇毒⋯⋯可見此人生前長期服毒，體內盡是毒素⋯⋯」

「聽見了嗎？春桃娘。」

語畢，葉程再次將視線放回仍跪在地的春桃娘，此時的她正抬著頭，屏息的盯著仵作和屍體。

一聽見葉程喊她，春桃娘這才驚慌地看向葉程。

「此人身上有劇毒，肩膀上有獨特的暗紋。」葉程清晰地重複了一遍，在場之人也都聚精會神地聆聽，不敢鬆懈掉一片刻，「我又出現在此，妳認為死者是何人？」

經過歲月與商場的歷練，春桃娘的腦筋反應還算快，她的目光惶恐緊張，心底推敲出一種可能性。

──死者為宮中之人。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小的不知情！小的真的不知情！」春桃娘拼命高喊求饒，不停向葉程磕頭，豐滿的額間立刻出現瘀血。

「被幾個銀子收買，最後賠上整座酒樓，春桃娘真會做生意。」葉程語帶諷刺的低語，隨後，他看向一旁待命的典吏，「把人押走吧，這酒樓我看是不能再做了。」

「王爺饒命！小的真的不知情！」春桃娘驚恐畏懼的大喊，即使被兩名典吏拖著離開，她依然撕心裂肺的大喊，「酒樓不能收走！這是小的畢生的心血啊！王爺求您了！」

慘叫聲愈來愈遠，葉程稍微吐出氣息，動了動痠疼的脖子，似乎對春桃娘的尖銳叫聲感到厭煩。

范敬之見況，走上前低聲地問了葉程：「致宸，那個紋路難道是⋯⋯」

「御影紋。」

葉程沈著的回應，目光冷冽的盯著死者，聲音壓低，幾乎混進風中。

范敬之兩眼震驚的一愣，難以置信的瞥向蓋著白布的死者。

──凡是印有御影紋的，都被稱為影士。

──他們是宮中培育的殺手，各個都是死士，效忠於皇族，替皇族做各種不得見光的事情。

──通常都是孤兒、流放者或是罪民後代。

「此事涉及重大，必須低調行事。」葉程細聲地向范敬之說道，「你刑部那邊不必再加派人手，我會派我的人暗中調查。」

「好。」范敬之說道，並從衣袖中拿出剛才搜出的瓷瓶，「這給你。」

「多謝。」葉程接過瓷瓶，握緊在手，雙眸瞥向一旁默不作聲，但一直在屏息聆聽的陸惟，「他是你的屬下嗎？」

范敬之瞥了一眼後方，「對。跟我同期入刑部的，名叫陸惟。此人可信，辦事能力強。」

「好。」葉程低沈的說道，「我會命人畫下瓷瓶的圖樣，我們再分頭去找瓷瓶的來路。」

范敬之點下頭，接著提出自己的疑慮，「瓷瓶裡頭裝的是什麼？為何死者身上要帶這樣物品？」

「回頭再跟你說。」葉程拍了拍范敬之的肩膀，語氣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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