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春 - 029_阿齊要被女鬼附身了

吃完早餐才慢悠悠的走向游泳館的張思齊、六澤及阿悟三人見狀皆停下來腳步，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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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澤手裡還拿著奶茶，習慣性的用上下牙齒咬扁吸管，看了看手錶，才早上八點，他張大嘴巴驚訝的問：「怎麼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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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內的游泳館是僅提供游泳隊使用，更不可能是體育課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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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校刊社。」張思齊篤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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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沒有看見池春在人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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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兩個、三個……而且幾乎都是女生！難道是我們游泳隊的春天來了？」六澤忽然就興奮起來，開始幻想美好的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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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滑手機的阿悟偶然點開了大學生八卦網頁，吞了口口水，遲疑的說：「我好像知道為什麼游泳館會這麼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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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思齊與六澤同時轉頭，「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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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悟把手機螢幕給他們看，「有人把阿齊學長救人的影片上傳到校草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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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六澤搶過手機，眼睛都快黏在螢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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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學生八卦網頁上果然如阿悟所說，熱門搜尋第一條的斗大標題就寫著：中新游泳隊帥哥英勇救溺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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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還上傳了一部影片，正是張思齊前天快碰到終點卻返身回去救楊崇光上岸的短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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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下面清一片都是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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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李千娜：求個好心人給我帥哥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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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大金城武：樓上好俗，現在都要IG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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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胡不是霍：游泳隊身體就是養眼，眼睛都要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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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羊衣衣：我見過本人，比影片還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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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事理的小河：這個人有黑料，大家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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哺想懂得：樓上黑你妹，帥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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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個明事理的小河一定是李明河那個臭小子，還敢匿名來留言！」六澤一邊冷笑，手指快速地點了個倒讚，又在下一條吐槽的留言上按了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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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張思齊帥是帥，可六澤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他把影片最精彩的片段按下暫停，然後拉到最大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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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呀！為什麼我的臉真的有一半？」六澤心碎的問。明明在影片裡，他站在了一個最能顯他腿長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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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拍攝者的角度問題。」阿悟還認真的幫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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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澤轉頭，臉色凝重，「要是我露出全臉，應該也有機會跟阿齊搶奪一下校草的寶座吧？阿悟你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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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點名的阿悟眨眨眼，瞳珠心虛飄移了一下，手胡亂指著一個方向，「啊！是皮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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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澤嚇得跳起來，「在哪裡！皮蛋回來看我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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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是虛驚一場，阿悟低著頭，不敢再跟六澤兇狠的眼光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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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條熱門又飛快的擠上首頁，「只有我覺得辰陽大學游泳隊的楊崇光也很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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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配了幾張楊崇光的個人照，有生活照，也有偷拍照，更有如模特兒一般的寫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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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誰啊？眼瞎是不是。」六澤咬牙切齒，心裡的一股無名火蹭蹭直冒黑煙，他迅速點開留言區，藉著阿悟的帳號就直接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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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課玩耍兩不悟：左轉眼科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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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那是我的帳號……」阿悟扁著嘴抗議，但他是搶不過六澤，只能眼睜睜看著六澤用自己的帳號在那條熱門底下持續瘋狂一頓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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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課玩耍兩不悟：人生還有很多美好可以看，不要看這些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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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課玩耍兩不悟：中新游泳隊張思齊嫌不夠帥？來看看游泳隊的王睦澤！真正的帥哥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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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駐足閒扯的時間，聚集在游泳館門口的人們似乎注意到他們了，紛紛注視過來，交頭接耳，甚至有的人偷偷拿起手機要朝他們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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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切低語讓張思齊渾身不自在，時光漫長，像是又被拉回到了那一年，刺冷的游泳館裡，看板懸在頭頂上，像是一顆要墜不墜的大石，隨時要在地面砸出一個大洞，而他被若干觀眾們猶如芒刺注視著，議論紛紛討論著他就是那個「吃了禁藥，偷了冠軍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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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時間過去多久，他好像都還沒能走出那個桎梏，窒息的幾乎令人絕望，想要狂奔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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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微涼，張思齊率先掉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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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阿齊，你去哪？」六澤問。他還在跟阿悟討論要如何避開人群進入游泳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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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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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我怎麼沒想到走側門！」六澤恍然大悟，樂呵呵就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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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悟在後面趕忙追上，一邊困惑的問：「學長，游泳館有側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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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對耶，我們有側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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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帶著這樣的疑惑跟著張思齊來到游泳館的側門，六澤與阿悟同時目瞪口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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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是有門，但上面卻是女廁的圖案，詭異且突兀的立在了游泳館乏人問津的側邊，門上頭佈滿泛黃鏽斑，甚至還有一道不明裂痕以及不明的紅色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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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像極了噴濺的血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還聞到了一點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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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齊，你確定這裡可以進去？」六澤口乾舌燥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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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我怎麼感覺這裡很像發生過命案……」阿悟膽子小躲在六澤身後，越說越小聲，就怕真的從這扇門後衝出來個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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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側門的舊門在經過昨日明河的粗魯對待和他與阿姚的暴力踹門後，早已四分五裂，只是現如今也沒看到舊門的殘骸遺留，只有這道帶著女廁標誌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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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張思齊不疑有他，伸手去推，卻怎麼也推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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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澤見狀上前幫忙，使勁全力，門依舊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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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悟，你發呆啊？過來幫忙。」六澤眼尖發現正想逃跑的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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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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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也給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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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悟無法，只好乖乖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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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喊一、二、三，一起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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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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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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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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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到第三下，門驀地開了，他們三人反應不及，腳一滑通通滾進去漆黑幽暗又狹小的倉庫裡，還不慎碰撞到了什麼，「匡匡噹噹」倒塌又「叮叮咚咚」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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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個四腳朝天的六澤嗷嗷喊痛，眼角卻瞥見張思齊撲向一團黑影，而黑暗中隨即傳來了一聲「呀」地尖細女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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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澤心臟驟然加速，撕心裂肺的鬼哭神嚎，「鬼！女鬼！阿齊要被女鬼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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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空間，潮濕的味道猛地沁入，使人有混亂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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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幹什麼？」王教練強而有力的聲音有如生命泉源注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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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教練！有鬼！」六澤驚恐地朝著王教練的聲音方向連滾帶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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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的燈年久失修，王教練只好打開手機手電筒的燈，角度不慎照由下往上照映著自己的下巴，歲月的凹凹壑壑一覽無遺，一雙眼孔武有力發出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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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死不瞑目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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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六澤嚇得哆嗦，連退好幾步，踩到了阿悟的手又狼狽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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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怎麼這麼熱鬧啊？」楊憶聽見聲響，也拿手機照亮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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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終於被兩隻手機的手電筒給驅走，六澤魂飛魄散的心也終於回來了，大汗淋灕，直捂著胸口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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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我了，還以為有兩隻女鬼……」他轉頭看張思齊懷中那團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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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是池春。在門反作用力太大向後跌倒之際，是張思齊眼疾手快將小小的她護在懷裡，沒有讓她受到絲毫的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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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事吧？」張思齊低頭問，他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掌護在池春的後腦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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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有點痛。」池春抬起脖子，吸了吸鼻子，鼻尖就碰到了他穠纖合度的胸膛，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沐浴乳香味，讓人有十足的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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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澤驚嘆道：「哇，阿齊nice catch！你是怎麼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判斷是女鬼還是池春學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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