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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一樣薄的子夜，少年仍是看書。一如兩年來的往常，他擅於拿第一。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e7yrEK42
睡眠不足的雙眼，爬一行又一行的墨跡，忽然他察覺，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EgzwYfmx
公寓窗台坐著一位男孩，男孩有著嬰兒般膽怯的眼神，靦腆蒼白的臉蛋，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37TJPHoDW
他們沒有交談，只是不言不語地視線交纏。少年的目光能夠穿透男孩，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N0zRQJcq
他看見細瘦手臂後的迷迭香，眼角旁的茴香，以及唇上的三色堇。
銀色的鐵欄杆，幾瓣掉落的花片－－－黑夜的花叢，如此純潔美麗。
少年似乎能夠遺忘，他已婚男導師笑起來帶細紋的眼尾，領口的洗衣精氣味，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9mFvJqQe
瘖啞得不能再瘖啞的情話，以及放在他大腿內側戴著婚戒的手。
他說，他永遠是他的第一。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xl4JtYXJ
仰躺在廉價旅館的床單上，少年靜靜不說話，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2tHEP7Q0l
暮色與污濁落在他光裸平整的胸腹，他忠誠負載對於他年齡過重的一切，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Wq2t2IvT
感到一股熱燙窒息的幸福，帶著一絲酸。
對於兩人之間的祕密，他一個字也不曾吐露。
只對窗台上的半透明男孩，以眼神悄悄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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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走得如此迅速，考上一所離鄉的頂尖大學的同時，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rcxWydqo
少年從導師口中知道了令他驚愕的消息。他不再是導師的第一，一位新轉入的學弟，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wz8Fwn2k
聰明，活潑，有著新鮮氣息的窄臀，長睫毛，高挺的鼻樑與結實的小麥色腰部，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KxlFQqQF
頂替了他的一切。他只能淋著雨，捏緊收在長捲筒裏的畢業證書，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IGatDZKs
一路茫然地踩單車回家，他只能淋著蓮蓬頭裏的熱水，在充滿霧氣的浴室痛哭失聲，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8GCa2qon
他只能若無其事地吃完母親為她細心準備的馬鈴薯燉肉與蛋包飯，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2LElhRmWN
他只能等待深夜十二點，那坐在窗台上的透明男孩的慰藉。
他再也沒有將他的學生皮鞋穿出去。
很多年以後，當新的一家人搬入這間公寓。他們住在二樓的孩子，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Xz9nuN6T
會在某一個深夜發現，一對輪廓模糊的少年，靜靜坐在窗台，赤裸的雙足晃晃蕩蕩，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s0qDaTHF
他們相偎相依，既不孤單也不苦痛，只有開心。
單單純純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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