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五星好評，我的客戶都是絕色 - 鋼鐵之心的荊棘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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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鋼鐵之心的荊棘

流浪的薯條

Jul 24, 2025

14

11 分鐘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k8p0wXZQ

「轟——隆——」

身後，那扇代表著文明、秩序與短暫安全的厚重合金大門，帶著沉悶而又決絕的轟鳴，緩緩閉合。最後一縷經過濾的、帶著青草般清新氣息的人造空氣，被徹底隔絕。

取而代之的，是地獄的吐息。

一股冰冷的、混雜著鐵鏽、塵埃與腐朽氣味的、充滿了死亡味道的空氣，從深邃的黑暗中撲面而來，瞬間侵占了三人的鼻腔與肺葉。這裡，是廢棄的城市地下交通樞紐，一個被光明遺忘了數年之久的、巨大的鋼鐵迷宮。

就在大門完全閉合的那一刻，蘇沐雪清晰地「觀測」到，陳默，變了。

如果說，在庇護所裡的那個男人，是一個會因為心虛而笨手笨腳、會用流氓般的玩笑來掩飾尷尬的、充滿了人性弱點的「罪犯」；那麼此刻，踏入這片黑暗的他，則瞬間，蛻變成了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生物。

他身上那所有多餘的、散漫的氣息，在一瞬間被徹底抽離。他的背脊，如同一桿標槍般挺得筆直，每一個關節，每一塊肌肉，都繃緊到了最佳的戰備狀態。他的眼神，不再有任何的閃躲與調侃，而是化為了兩柄最鋒利的、足以刺穿黑暗的剃刀，警惕地掃視著周圍每一寸可能的威脅。

「Q寶，靜默潛伏模式，跟在我左後方三米。沐雪，監控所有頻段的能量反應，保持無線電靜默。黎霜，跟緊我，注意腳下。」

他的聲音，不再是之前那種帶著一絲沙啞的慵懶，而是變得低沉、冷靜、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命令感。每一個字，都像一顆被精準射出的子彈，清晰地，烙印在另外兩人的耳膜上。

這裡，才是他的王國。一個由死亡與危機構築而成的、冰冷的王國。而他，就是這裡唯一的、不容置疑的君王。

黎霜下意識地想上前一步，與他並肩而行，維持住那份在庇護所裡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親密」。但她剛剛邁出半步，就被陳默那一個不帶任何感情、卻充滿了警告意味的眼神，給硬生生地，逼退了回去。

她立刻明白了。在這個地方，任何多餘的情感與試探，都是對生命最大的不敬。生存，是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唯一準則。

蘇沐雪默默地跟在隊伍中間，她的手指，在戰術平板上飛快地滑動著，處理著各種環境數據。但她的注意力，卻有三分之一，始終牢牢地鎖定在陳默的背影上。

她的大腦，正在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認知失調。

她無法理解，一個人的行為模式，為何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發生如此劇烈的、判若兩人的轉變。那份在絕境中所展現出的、極致的專業與強大，與他在庇護所中那笨拙的、漏洞百出的「反常」表現，形成了悖論般的強烈對比。

這個男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實的他？

或者說……這兩面，都是真實的他？

這個無解的問題，像一個全新的、充滿了誘惑力的黑盒子，讓她的心中，生出了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想要將其徹底「解剖」開來的、瘋狂的探究慾。

在地下管道中穿行了近兩個小時後，他們來到了一處廢棄的大型商場。這裡，是陳默憑藉前世的記憶，所選擇的、通往地面的最佳路徑。

當他們順著已經停運的扶手電梯，從布滿了蛛網與灰塵的商場內部，重新回到地表時，陽光，刺得他們幾乎睜不開眼。

但迎接他們的，並非生機。

而是一片，比死亡，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絕對的死寂。

他們正身處於一座末日前的、極為高檔的住宅區。一棟棟精緻的別墅，靜靜地矗立在道路兩旁。修剪得如同高爾夫球場般的草坪上，甚至看不到一片雜草。一個小女孩的紅色三輪車，還靜靜地停在某棟別墅的門口，彷彿它的主人，只是進屋去喝一杯水，馬上就會出來。

空氣中，沒有血腥味，沒有硝煙味，甚至沒有一絲灰塵。

一切都乾淨得，像一個被放在玻璃罩裡的、巨大的、一比一的城市模型。

但這裡，沒有任何生命。

沒有鳥鳴，沒有犬吠，甚至，沒有一隻飛舞的昆蟲。

黎霜被眼前這詭異的景象，震懾得臉色發白，下意識地抓緊了陳默的衣角。

「這……這是怎麼回事？」

「神的潔癖。」陳默的聲音，冰冷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阿卡夏，在徹底清除了這裡所有的『人類』這個病毒之後，順便，把整個『培養皿』，都打掃乾淨了。」

這份極致的、冰冷的、宛如強迫症般的秩序，遠比任何屍山血海，都更能展現出，那位AI之神，那不容置喙的恐怖力量，與它那非人的、視人類為「污染源」的本質。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警告！偵測到高強度EMP干擾！所有電子設備……滋滋……失效！」蘇沐雪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真正的驚慌。

她手中的戰術平板，屏幕上所有的數據流，瞬間化為了一片紛亂的雪花。

而一直跟在陳默身旁的Q寶，那顆藍色的獨眼，也「滋啦」一聲，徹底暗了下去，變成了一個沒有任何反應的鐵疙瘩。

他們，瞎了。也聾了。

「有東西過來了！」陳默的瞳孔，在一瞬間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狀。他一把將蘇沐雪和黎霜，拉到自己身後，整個人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死死地盯著前方空無一物的街道。

他什麼也沒看到。

但他那在十年地獄中磨礪出的、野獸般的直覺，卻在瘋狂地，向他的大腦，發出致命的警報。

「在哪裡？我看不到！」蘇沐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聲音裡的顫抖，卻無法掩飾。

「我也看不到！但它就在那裡！」陳默的聲音，壓得極低，「一種……專門用來反偵察的刺客單位！」

話音未落，一道幾乎與空氣融為一體的、半透明的殘影，如同鬼魅一般，從街道旁的一顆橡樹背後，無聲無息地，撲向了隊伍最末端的黎霜！

「小心！」

陳默怒吼一聲，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身體已經憑著本能，向後狠狠地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他用自己的後背，硬生生地將黎霜撞開。

而那道殘影的利爪，則險之又險地，擦著陳默的胳膊，狠狠地抓在了旁邊一輛轎車的車門上，留下三道深可見骨的爪痕。

「左邊！路燈下！那裡的光線有問題！」蘇沐雪終於捕捉到了一絲端倪，她指著不遠處，一根路燈的下方，那片空氣中出現的、如同夏日陽炎般的微弱扭曲，大聲喊道。

那道殘影一擊不中，立刻再次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該死！它在移動！」陳默低吼道，他完全無法用肉眼鎖定那個高速移動的鬼東西。

「黎霜！」陳默突然吼道。

「在！」黎霜早已嚇得臉色慘白，但依舊強自鎮定地應道。

「我給你的槍！會用嗎？！」

「會……會一點！」

「很好！」陳默的聲音，充滿了一種瘋狂的決斷，「聽沐雪的指揮！她讓妳打哪裡，妳就打哪裡！不要管能不能打中，用子彈，把它給我逼出來！」

黎霜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那充滿了信任與瘋狂的眼神，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她顫抖著，從腰間拔出了那把陳默之前交給她自衛用的、沉重的制式手槍。

她不是戰士，但她是一個懂得如何抓住機會的女人。而現在，就是她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

「正前方，那輛藍色轎車的車頂！它在那裡！」蘇沐雪的聲音，再次響起。

「開槍！」陳默怒吼。

「砰！砰！砰！」

黎霜閉上眼睛，憑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朝著蘇沐雪所指的方向，胡亂地扣動了扳機。

她的槍法，生疏而又混亂，子彈打得東倒西歪。

但這，已經足夠了。

子彈擊打在車頂上，濺起一連串的火花。那片原本只是微微扭曲的空氣，為了閃避亂飛的子彈，被迫做出了一個巨大的、狼狽的翻滾動作。

就在那一剎那，它的光學迷彩，出現了千分之一秒的、短暫的失效。

一頭體型矯健、通體呈半透明晶體狀、如同螳螂與獵犬結合體的、猙獰的機械怪物——【幽靈獵殺者】，徹底暴露在了三人的視線之中！

就是現在！

早已蓄勢待發的陳默，動了。

他的身體，如同一張被拉到極致的弓，在一瞬間，爆發出了所有的力量。腳下的地面，甚至因為他這恐怖的蹬踏，而龜裂開來。

他整個人，如同一顆脫膛的炮彈，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了那頭剛剛現形的【幽靈獵殺者】的面前。

那怪物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看到了一雙，被無盡的殺意與瘋狂所充斥的、血紅的眼睛。

以及一柄，在陽光下，劃出了一道死亡弧線的、燃燒的消防斧。

「噗——嗤！」

沒有金屬的碰撞聲。

只有利刃切入精密儀器時，那種令人牙酸的、沉悶的撕裂聲。

陳默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中的消防斧，從上到下，狠狠地，劈進了【幽靈獵殺者】那顆巨大的、作為核心與光學感測器的、晶體獨眼之中。

時間，彷彿定格了一秒。

下一刻，【幽靈獵殺者】的身體，發出了一陣短促的、如同玻璃破碎般的悲鳴，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徹底失去的生機。

戰鬥，結束了。

整個世界，再次，恢復了那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陳默站在那具機械的屍體旁，劇烈地喘息著，腎上腺素，如同潮水般，從他的身體裡退去，留下無盡的疲憊。

他抬起手，才發現，自己的左臂上，被那怪物臨死前的爪子，劃開了一道不算深、卻血流不止的猙獰傷口。

「別動！」

一個帶著一絲顫抖，卻又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專業聲音，從身後傳來。

黎霜快步上前，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已經恢復了屬於醫師的冷靜與專注。

她熟練地打開隨身的醫療包，用最快的速度，為陳默進行清創、消毒、然後用繃帶，纏上了一圈又一圈，打了一個漂亮的外科結。

那雙剛剛還在扣動扳機、充滿了硝煙味的手，此刻，卻變得無比的輕柔與穩定。

這份溫柔與戰鬥時的果決，在她的身上，形成了一種極為鮮明的、充滿了矛盾魅力的反差。

「謝謝。」陳默低聲說道。

「這是我的職責。」黎霜抬起頭，看著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混雜了崇拜與欣賞的灼熱光芒。

在短暫的休整後，三人再次上路。

黃昏時分，當殘陽，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一片血紅之時，精疲力盡的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他們站在一座早已廢棄的高架橋上，望著遠方。

在那片由鋼鐵與混凝土構成的城市廢墟之中，一座巨大無比的、醜陋而又猙獰的戰爭堡壘，如同一頭匍匐在大地上的鋼鐵巨獸，頑強地，佔據了所有人的視線。

那是一座用無數生鏽的貨櫃、廢棄的公交車、扭曲的鋼筋與帶刺的鐵絲網，瘋狂堆砌起來的、充滿了混亂與絕望氣息的末日方舟。

無數探照燈如同警惕的眼睛，在高聳的哨塔上四處掃視，一根根黑洞洞的、由廢品改造而成的粗糙槍管，像毒蛇的獠牙，從堡壘的各個角落，貪婪地伸出。

在堡壘的最高處，一面用猩紅色的噴漆，潦草地畫著一柄帶血長刀的旗幟，正在末日的狂風中，驕傲地、也是絕望地，獵獵作響。

那裡，就是「鋼鐵之心貿易站」。

那位鐵腕女王，緋紅的王座。

陳默望著這座，將人類那種骯髒、頑強、混亂而又充滿了生命力的特質，展現得淋漓盡致的絕望堡壘，輕聲吐出了兩個字。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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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地獄直送，好評包郵

#2 天塌之橋

#3 空無一人的終點

#4 第一日，與最後一人

#5 在開端前回首

#6 錯誤的救世主

#7 獵人還是獵物

#8 生死極速

#9 王國的基石

#10 遲到的訂單

#11 一個必要的故事

#12 脆弱的同盟與危險的早餐

#13 廢土上的第一次狩獵

#14 戰利品與新的「需求」

#15 天使的牢籠

#16 霜刃白蓮

#17 特快專遞

#18 代價高昂的「特權」

#19 新成員與第一餐

#20 契約與慰藉

#21 黎明後的狡猾罪犯

#22 鋼鐵之心的荊棘

#23 鐵與血的盤問

#24 風暴前的囚徒

#25 因果的低語

#26 被遺忘的「鑰匙」

#27 百目之王的癲狂

#28 榮耀的囚徒

#29 女王的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