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沿海的一個小漁村,那裡沒有先進的科技,人們遵循著純樸的方式生活,他們過著自給自足的日子,無比虔誠的信奉大海的神明。千島雅子就是在那裡長大的。
村裡的長輩都說,他們是神明的孩子,一輩子都是。
千島雅子不以為然,她曾見過迷途的漁船,外地人告訴她這個世界有多大,在大城市裡有許多好吃的食物,人們都穿著漂亮的衣服,她想去外面的世界。
母親告訴她,如果能考上城市裡的頂尖高中,便讓她離開家鄉,而千島雅子也做到了。
她收拾行李,準備離開生活十幾年的村子,卻在離去前遇見了村中最德高望重的婆婆。
「妳是大海的孩子,一輩子都是,別忘了妳是從哪裡來,又該到哪裡去。」
千島雅子原本以為這只是長輩的一句關心,提點她不要忘了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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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市就如同當初外地人所說的那樣,五光十色,充滿了新奇的事物。千島雅子如願進入白陵學院,她在那裡結識了影響她一生的人。
他們的相遇就像浪漫電影裡的男女主角,千島雅子在頂樓遇見他──宮村透,頂樓成了他們的秘密基地,他們會在那裡一起吃午餐,放學後會一起討論課業,課餘時間也會一起聊天打發時間。
「宮村……他是個好人……」說到這裡千島雅子沮喪的坐在地上,周身的黑氣逐漸消退,讓她看起來不那麼可怖,但卻多了幾分頹喪。
「是我害了他……」
離開村子的半年後,千島雅子開始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盯上了,起初她以為是有變態在跟蹤自己,但時間長了她發現那似乎不是個「人」,而是某些肉眼無法觀測到的存在。隨時隨地,她都能感受到那股宛若實質般的窺視感。
夜晚也同樣不得安寧,夢境總是雜亂無章,在醒來後仍會覺得昏昏欲睡,千島雅子的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接著一年過後,更詭異的事情不斷的在她身邊上演。
首先是宮村透送給她的黑貓在半夜慘叫,然後莫名其妙的死去,接著宮村透出車禍險些喪命,事後調閱監視器,卻發現當下是他自己衝向馬路,而他本人對此一無所知。
千島雅子開始感到恐懼,她向法師、僧人、神父尋求幫助,但他們都在不久後遭遇了或大或小的災禍。與此同時,千島雅子發現但凡與「水」有關的事情都變得十分離奇,她每回打開水龍頭,就能聽到水聲中夾雜著人類的囈語,下雨時能聽到有人在背誦經文,就連沖馬桶都會聽到有人在竊笑。
她覺得自己瘋了,因為這一切其他人都看不見、聽不到。
「後來我才知道……我們村子信奉的根本不是什麼海神……」千島雅子慘笑道:「我們只是一群被詛咒的人。」
婆婆從村子來到城市,告訴千島雅子,他們是一群被詛咒的人,必須將詛咒散播給其他人,自己所受到的痛苦才能減輕,而就是因為千島雅子離開了村子,所以詛咒沒有被分散,她才會經歷那些可怕的事故,至於那些受到波及的人,那便是代表一部分的詛咒已經轉移到他們身上了。
「我是大海的孩子,一輩子都是……那是在告訴我們,一輩子都會受控於『祂』,永遠別想逃脫。」
「祂?」藤原輝面無表情,但是攥緊的拳頭昭示著他的厭惡,酒井霜月微微碰了下他的手背,說道:「後面的故事我大概也能猜到,那個詛咒害死了宮村透吧?」
「是的。」短短一句話,千島雅子身旁的黑氣卻又重新聚攏,「他死了,是我害的。」
不論何時,死亡都是寂靜的,它的到來悄無聲息,得知它存在的人也只能靜默。誰都沒有說話,短短的幾分鐘彷彿是在為那逝去的靈魂默哀。
「我沒辦法說出『不是妳的錯』這種話,但是我相信妳一定很愛他。」酒井霜月看向千島雅子,笑道:「雅子小姐,妳願意跟我們分享後面發生的事嗎?」她的笑容彷彿有股力量,能夠一掃陰霾,千島雅子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身旁聚攏的黑氣再度變得稀薄。
「宮村他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但這也是他沒能熬過那段日子的原因。」
詛咒纏身的時間越長,宮村透的狀態也越來越差,千島雅子不敢回到村子,雖然回去了她的詛咒便會減輕許多,但宮村透就得一輩子受到詛咒,她翻閱了各種史料典籍,卻對他們的情況束手無策。
而宮村透在一年後自殺了,他從白陵學院的頂樓躍下,也就是酒井霜月他們現處的位置。
「我好恨……我恨透了那該死的假神,恨這個世界害死了宮村。」千島雅子厲聲道:「我要找到祂,親手殺了祂!」
一個怨恨的女人背負著什麼,酒井霜月再清楚不過了。她輕聲道:「我會替妳找到祂的,妳安心的離開這個世界吧。」
千島雅子搖了搖頭,堅定的說:「不,我要親眼見到祂,見證祂的滅亡。」
「妳必須得走,這個世界不屬於妳。」藤原輝說道:「走得太晚,會連本該屬於妳的地方都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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