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院紀錄過去,窺探未來。
將所有文明的碎片與人類的真實,一一封存。
直至文明毀滅後,將人類重現於世。」
博物院第一任院長---拜塔•拉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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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峽谷遺跡靜靜沉睡在夜色之中。
斷崖高聳,彷彿與群星平視,冷風自山脊掠過,摩挲岩壁,捲起一陣低鳴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pvi127CA9
深谷底部偶有鳥鳴與蟲聲,還隱約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人語與笑聲,帶著谷底篝火燃燒的微弱吱吱響動,隨著氣流悄悄飄上崖頂,那些聲音如同黑夜吐出的夢語——熟悉、溫順、且規律。
夜晚本應如此祥和。
但---
今夜,卻出現了異常。
一種不該存在於這片寧靜中的聲音,刺破了沉睡的空氣,在崖邊持續迴盪——
「……逼……沙……錯誤……逼───」
細碎而刺耳的電子雜音突兀響起,如同指甲刮過黑板,在黑夜中劃出一道驟然出現的裂痕。
然而,四周的動物毫無反應。山鷹照舊盤旋,篝火旁的人們毫無察覺,野兔依舊在岩石間穿梭——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coldAY5gM
彷彿,這道聲響根本不存在。
如同它不屬於這片峽谷,也不屬於這個夜晚——
──那聲音,只在一名女子耳中迴響。
「…….回報,雷娜已就位。請求系統任務連線。」
「………………………………………………」
「……逼……沙……識別錯誤……逼───」
女子——雷娜‧阿帕圖,靜靜地坐在懸崖邊緣,耳垂上掛著銀藍色的耳環型通訊寶石,寶石正散發著微不可察的藍光。
——那聲音,正是從這枚寶石中傳出的。
雷娜正用她那靈巧的左手搭在耳垂,按壓著藍銀色耳環型通訊寶石,她正在嘗試與通訊寶石另一端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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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柔軟如絲,像是晚風中拂過耳邊的呢喃。語尾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不經意的撒嬌。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pXRPWmkHt
倘若是換做其他人,這種說話方式很容易被視為刻意且做作。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jN3rWp56S
但雷娜不同,她的語調天生如此,真實而自然。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18dcAKSUL
每一個與她相處過的人,都能感受到這種純粹的美麗,讓人聽了心曠神怡。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N9ILc9URJ
也因此,常常有人打趣她
〔光聽妳的聲音,誰會想到妳是那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王牌殺手啊?〕
而雷娜對這種話向來只是一笑置之。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SQGwvuddQ
如今,她坐在崖邊,仍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陣陣山風如咆哮般吹襲而來,如鋒刃般割裂空氣。雷娜鮮紅的長髮被風吹得凌亂不堪,但是她的表情卻絲毫不受影響。 雙腳懸空,安穩坐在崖邊,就像舒服地坐在水池邊上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腳下是萬丈深淵。
「回報,雷娜已就位。請求任務連線。」
「………………………………………………………………」
「……逼……沙……識別錯誤……逼———」
左耳上的通訊寶石微微亮著,但這次女子的聲音依舊只換來沙沙幾聲雜訊,這已經是她今晚第二十一次重新嘗試聯繫,面對這種連續性的無應答與那一直重複的電子噪音,換作其他人早已抓狂,甚至怒摔通訊器。但雷娜卻不同,她的臉上沒有半點焦躁,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緊皺,耐心好像快要突破天際一樣。。
一開始她以為是系統暫時故障,才會沒有回應。但反覆嘗試無果後,她開始細心地調整角度,微微移動通訊寶石的角度,她想或許問題出在裝置本身
「恩……沒關係,再試一次。」
只見她慢慢地吸了口氣,輕輕拖了拖臉頰,小聲的告訴自己
「回報,雷娜已就位。請求任務連線。」這是她今晚第二十二次重複這句話。
「…………………………」
「……逼……沙……錯誤……逼———」
可三秒過去,而耳環傳來的依舊只有雜訊。
「唔……這裡明明是最高的地方了……但怎麼調整寶石都還是收不到訊號……要是因為這種小問題錯過行動的話就麻煩了……」她低聲嘟囔著,語氣中帶著一絲為某人擔心的意味。畢竟,這次通訊系統的檢查是雪雅負責的,雖然她偶爾會犯迷糊,但要說連這種基本的通訊故障都會出錯,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更糟的是——
雷娜現在的處境,遠比表面來得更令人不安。
這場任務原是臨時追加的支援行動,連基本作戰內容都沒交代清楚。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27Ij4aLQ4
她僅收到一則指令——前往指定地點待機,等待後續通訊說明。
然而,現在離回報「已抵達指定位置」的時限早已過了,通訊寶石依然是故障的狀態。
若這種狀況持續下去,她將有可能完全錯過整個行動。
但最詭異的,並非僅是這場混亂的任務流程。
身為博物院的王牌,雷娜幾乎不會被派往這種規模的作戰。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2rjNefQM9
照理說,這種中小型任務輪不到她出馬。
然而這次,她卻被單獨派遣——
不知是組織的臨時安排,還是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理由,總之整件事讓人感到異常詭譎。
此時,寶石突然發出幽幽藍光,隨即傳來失真電子音: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30fcDIWL3
《回報完成,稍後連接接線員。博物院特級藏品:雷娜‧阿帕圖。任務內容:殲滅全部峽谷遺跡之盜賊——逼——沙沙——重傳中———》
又斷訊了。
不過──這次至少聽到了關鍵詞。
「唔…剛剛好像聽到什麼,殲滅峽谷的……盜賊……?」
她落有所思的緩緩站起身,輕輕拍掉手掌上的細沙。
視線掃向深谷的火光和喧囂,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明悟。
仔細聆聽,篝火旁本該是夜晚的寧靜,卻逐漸被一群盜賊的喧鬧聲取代。定睛一看,他們肆無忌憚地大笑著,臉上沾滿泥土與汗水,眼神狡黠而凶狠。空氣中瀰漫著燒焦的木材味和酒精的刺激氣味。他們揮舞著破舊的武器,拳頭砸向木桶,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怒罵與粗鄙的笑聲交織成一片,甚至傳得懸崖之上也聽得道那細碎刺耳的聲音。
看到這場景,雷娜眼神逐漸變的銳利,此時在她眼裡,那些人不過是搖搖欲墜的火星,隨時都能被一陣風熄滅——而她,正是那陣風。
目標鎖定------
現在稍微結合場景合理推敲一下,這次臨時召她單獨出動的任務,也許是組織希望她能順手解決一些麻煩,雖然這理由雷娜心裡還是不太買帳。
雷娜深吸一口氣,微微往前挺了挺腰,輕聲嘟囔: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rqc7RLlaD
「……看來,任務內容就是他們了………說不定組織派我來是想要我一個人清場吧。」
她微微張開了手,紅色的魔力從指尖滑出,彷彿沉睡中的獵獸正在吐息,隨時會撲殺而出。
峽谷強風掀起肩上的短斗篷,一股壓抑的魔力婉如潛伏地猛獸,在她周圍蠢蠢欲動。空氣像被擰緊般顫抖,氣氛隨之一變。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娜!我來了有聽到嗎有聽到嗎有聽到嗎!!」
突然,通訊寶石突然爆出一陣驚天尖叫,劃破原本寧靜的夜晚。 雷娜當場被震得一顫,耳朵彷彿瞬間遭到雷擊,連忙抬手按住側頭。
「……雪雅,妳音量調一下。」
她語氣平靜,卻透著明顯的疲憊。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雷娜下定決心:回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寶石的預設音量調到最低。
一般而言,前線作戰人員會配備一至多位後勤接線員,負責即時資訊與戰術傳達。 理論上,像雷娜這樣的「王牌」,應該搭配精明幹練、沉著可靠的接線搭檔。
但現實是——
雪雅.拉托,年資一年,院長之女,據說是某種接班人實習制度下的特殊安排。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xyIgSNw2F
也有人說是雷娜本人堅持要她,理由至今未明。
「嗚啊啊啊對不起我是不是太大聲嚇到你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qaPlHUpfu
雪雅一接通通訊就幾乎像自爆一樣炸了出來。
「我要跟你說對!不!起!我遲到太久了,剛才指揮部出了點狀況,晚回來了……然後我一回來就發現妳的位置收不到訊號,害我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裝置壞了……結果後來才發現,啊……那個待機地點是我標的,偏僻到沒有訊號……本來想說找個視野開一點的地方給妳……結果反而害妳沒收到訊號等了好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嗚……」雪雅語速如機槍掃射:「啊阿對了對了你知道嗎,剛才指揮部出了一件超詭異的怪事,一般我們的行動計劃,不都是前一天就由『全能運算』預測產出嗎?,可是——就在剛才,行動前一刻,『全能運算』竟然突然更改了計畫書欸!,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行動前反悔的情況,這真的超級詭異的……剛才指揮部已經亂成一鍋粥,我好不容易才擠到指揮資料!!啊啊我還沒吃飯,我好餓妳吃了沒?但不可以吃太多喔會胃脹氣,剛才對不起啦真的不是故意讓你等的——!,還有我------」
「……停。」
雷娜簡短吐出一字,彷彿審判令下, 下一秒通訊另一端彷彿瞬間斷訊,終於安靜了,她很清楚如過再讓雪雅這樣道歉下去她最後真的會哭出來。
「……雪雅你冷靜點,我有點跟不上妳的節奏了。」
「欸?」
「妳剛剛一段話裡塞了三個戰略要點、兩個醫療警語,報備了妳的三餐狀況,還順便關心了我一下。」
雷娜笑著地嘆了口氣,但語氣依然平穩。
「但我是想說,雪雅我真的沒事,妳不用那麼緊張。那些事我們回去後再聊好嗎?現在先把任務講清楚吧。」
聽著雷娜溫和悅耳的聲音,雪雅也逐漸冷靜下來。
「好善良!咳咳——那麼現在報告作戰計畫!」
她立刻切換成乾脆俐落的語氣,像是在努力把混亂的情緒推到一旁。
雷娜微微點了點頭,卻沒回應。
她的表情沒有變化,但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影。
在她們的對話間,雷娜雖然表現的不在意,但心中還是浮現一絲微妙的擔憂。
(雖然剛才雪雅的話語如潮水般湧來,訊息雜亂卻無法掩蓋那句話的分量——「全能運算出了問題」。)
【全能運算】是博物院的絕對藏品,它跟雷娜兩個可以說是將博物院推向全盛期的兩大台柱,它的預測幾乎從未出錯,即使是極為複雜的戰術模擬,也能將千萬個變數壓縮至最優解。它支撐整個博物院作戰體系的核心,幾百年來的預測穩如磐石。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tamTeIqkl
然而,這次明明只是個小型任務,【全能運算】卻在出發前一再改變方針。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LltdtR55u
這種情況從來沒出現過,讓她心裡不由得泛起一絲警惕。
但她來不及細想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lF9TJfM6E
任務已經延誤,眼下,她必須專注在行動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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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雪雅聲音稍稍恢復專業:「三十鐘後【哨鷹】與文物回收組將抵達你位置,屆時會與你會合行動。本次目標:消滅名為『恥笑者』盜賊集團。兩天前他們偷襲我們考察隊,把遺跡裡的文物整批洗劫一空……初步判斷考察隊員已凶多吉少。上層真的非常生氣,所以才派妳來處理,他們期望的是一個形式上的完全勝利。」
終於解開剛才的疑惑了,在面對這個中小型任務時直接下放王牌,達到意義上的完全輾壓,算是為了給其他團體一個警示,我們博物院不是好惹的。雖然知道了自己突然被調派過來的原因,雷娜還是眉頭一挑:「我們的考察團明明也有武裝,但還是被他們得手了。」
「是啊,我們推測他們早就埋伏在遺跡周圍,這次根本不是單純搶劫,而是預謀暗殺。」
雪雅繼續道:「文物現已轉移到遺跡外圍,目前妳所看到的帳篷就是他們的臨時放置點。預估他們明早會用馬車來載走,我們今晚會直接偷襲,等會我會分析人員分布跟作戰順序,請妳盡可能(((完全避開文物)))執行任務。」
「換句話說:擊潰敵人,避免破壞,待後勤回收?」
「Bingo!雖然我知道妳的攻擊控制得很好,但這次真的拜託別炸掉什麼卷軸或石碑了……上次那尊被妳用斷的神像修復費還沒報完帳。」
雪雅語氣中帶點玩笑,但還是藏著一絲壓力。
雷娜淡淡開口:「那座神像……本來就裂了一半。」
「……但那一半不是你踢斷的嗎?」
「那是必要的戰術手段。」
「……就是這句話讓我每個月的獎金都要被扣光了。」雪雅小聲嘟噥。
雷娜沒有回應,只是靜靜調整好手套,指尖凝聚出淡紅魔光。
「哀,不管了……然後接下來的作戰模式是——等會我會用通訊寶石跟你同步意識,【哨鷹】會用他的狙擊掩護你,你等等從東側下峽谷,負責正面突襲……但你要遵守我的指令才可以行動,懂嗎?小娜?你有不少偷跑的前科,這樣讓我報告書很難寫。」
雪雅期待地看著通訊器那端,等待回應。
但雷娜此時目光卻凝滯在遠方,遲遲沒有說出那句「我明白了」。
「嗯嗯?.......小娜,有聽到嗎。」
「……」雷娜突然沉默不語,此時她正神色凝重地看著峽谷下方。
「怎麼了嗎?..........是不是訊號又不好了。」
話因剛落,雷娜的呼吸突然變得促,像是知道了什麼般大聲喊道。
「……原來如此…..」
雷娜微微偏頭,視線若有似無掃向遠方那片靜止的帳篷群。她的眉頭輕輕皺起,像是嗅到空氣中有什麼不對。
「小娜?怎麼了嗎?」
通訊另一頭的雪雅也察覺了她的異樣,原本鬧哄哄的語氣瞬間收斂,轉為緊張。 雷娜沉默幾秒,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分神。 她緩緩抬起眼,望向遠方營地,神情逐漸凝重。
「……我不太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但現在峽谷下面-----。」
「欸?等一下,等一下……!」 幾乎同時,雪雅的聲音也急促地響起,帶著一絲不安的顫抖。
「小娜,我這邊、我這邊突然又接到上層發送全能運算更新的作戰計畫書,計畫內容又要更改了!」
她語氣中帶著驚訝和困惑:「怎麼會?全能運算要你五分鐘後直接出動。可是…….明明【哨鷹】跟文物回收組都還沒到……….,這裡說原因是……因為它判斷盜賊移動古物的時間改成今晚,他們利用帳篷做障眼法,帳篷裡------」
「帳篷裡面有傳送魔法再發動,他們打算現在把文物傳送離開!」
雷娜快速打斷雪雅的話
「妳怎麼知道是傳送陣……?」雪雅愣住了,她很清楚自己還沒有沒讀到那,但雷娜就像預知般說出了事實。
「直覺。」
雷娜說出時有點含乎其詞,但短短兩個字,卻讓通訊另一頭陷入一陣沉默。
「繼續說吧,雪雅。現在情況很緊急,我該怎麼做?」
(……此時好幾頂帳篷內,傳送陣已悄然啟動,淡藍的魔紋正在地面上刷刷擴展。)
雷娜開始急了起來,直接把話題拉回正軌。
「歐歐、好、好……」
雪雅手忙腳亂翻著剛送來還熱騰騰的計畫書。
「……等等我會幫你標記出施術者的位置,他是核心,只要擊殺他,整個傳送陣就能中斷……我現在先定位把你傳送到峽谷下方——」
「來不及了,傳送魔法已經啟動了」
雷娜突然往後退了一步,做出了起跑的姿勢。
「啟動了?可是全能運算說要五分鐘後才啟動,不對不對等一下!你先不要亂衝歐。」
「來不及了,我直接跳下去,快點跟我說施術者在哪。」
雷娜瞇起眼,大聲說道,然後毫不猶豫地踏出那一步,身影沒入夜色的漆黑之中。
「什、什麼啦你在說什麼!!!」
通訊器裡傳來雪雅崩潰的尖叫:「妳又都給我亂衝阿阿阿阿這次我真的會被上層殺掉啦——!」
雪雅的吶喊在雷娜腦中迴盪,風聲呼嘯,雷娜的披風在夜空中張開如翼,她雙手伸展,魔力於指尖集聚成形,眼神已鎖定目標。
但此刻,雷娜的心思卻未隨風散去——
這場任務……不對勁。命令反覆更改,演算結果錯落如沙。連全能運算都無法預測的未來,究竟是什麼?
總感覺………有什麼【未知】的東西正在干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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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峽谷下方,廣場旁的帳篷裡,昏黃的燈光閃爍不定,投射出一片破敗陰影。空氣中彌漫著煙草與酒氣混合的刺鼻味,隱約伴隨著低沉的笑聲和粗鄙的咒罵聲。幾名強盜聚集在一張粗糙的木桌旁,桌上堆著散亂的金幣,映著微弱燈光閃爍著冰冷的光芒。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IiQRELVOF
而就在這片喧囂中,一名穿著潔白長袍的男子顯得格外突兀。他的衣袍潔淨得仿佛從未沾染一絲灰塵,與周圍的髒亂形成強烈對比。身旁那個矮小的白袍同伴則目光警戒,細細觀察著周遭的動靜。兩人彷彿是從另一個世界闖入這塊破敗之地的異鄉人。
而強盜首領坐在桌旁,臉龐粗糙而帶著幾道疤痕,厚重的眉毛下藏著一雙狡猾又貪婪的眼睛。他隨意地把玩著手中的金幣,指節上的老繭與油膩的指甲無不在透露他生活的粗獷與兇狠。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皮甲,肩膀掛著一把磨得泛白的紅色大刀,腰間還隱約露出幾個散落的黑色小包,明顯是各種偷來的贓物。
「呀一~這些破紙真的有那麼值錢嗎?呵呵呵──」他粗聲大笑,語氣裡充滿不屑與玩味。每當說話時,他嘴角那幾顆不整齊的黃牙隨之露出,氣味混合著煙草與酒精的腐敗味道,讓人忍不住皺眉。
白衣男子冷冷地看著這群流氓,眼神如同注視一隻吵鬧又愚蠢的豬,卻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語調平穩而不容置疑:「肯定的,這些都是極具價值的研究資料,您願意出售的話,我的同僚們會很高興的。」
強盜首領斜眼看向他的矮小同伴,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帶刺的嘲笑:「好吧,隨便你啦……欸是說,我們尊貴的白教授,你們不是那些一輩子在塔里讀書的那種高高在上的魔法師嗎?穿得乾淨利落,尊爵不凡。」話音未落,旁邊的小弟們立刻跟著附和,笑聲尖銳刺耳,有人裝模作樣用高雅口氣學起:「啊~這裡的空氣真糟,快給我洗洗手~」
「然後竟然敢來找我們這種刀口舔血的傢伙做交易,哇,難道不怕死嗎?」,他大聲嘲弄,語氣中滿是輕蔑與挑釁,
說完,強盜首領揚起手掌,啪地一下重重拍在旁邊矮老頭的肩膀上。
「嘿,我說小不點老爺,該你說句話了吧?」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MKPRHbhDb
他笑得滿臉橫肉擠在一起,眼神裡藏著嘲弄與威脅。
那白衣老者卻只是微微偏了下頭,毫無反應。白帽低垂,遮去整張臉,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昏黃的燈光映在他垂落的鬍鬚上,那鬍鬚蒼白如雪,光澤順滑,與他沉默的氣質一同,顯得詭異地安靜。
強盜首領皺了皺眉,見老者完全不為所動,冷笑一聲,毫不掩飾地吐出一口濃痰,聲音裡盡是輕蔑與不屑。
「切,啞巴侏儒。」
白教授看氣氛不對馬上打圓場到
「其實就我個人的淺見而言,真正珍貴的資料,它的研究價值本就不是幾枚金幣能衡量的,若因此而需要承擔風險,我認為是值得的。」他語氣輕淡,像是閒聊一樣
他說著,步子微微往前移了半步,站在老者身側,故意擋住強盜們的視線。
「至於你說怕不怕死這件事,你因該是指在交易時把我們殺了並把錢一併也搶走……關於這點,我想你也知道我們的背景…….,我想你因該不會為了這點錢就選擇與國家作對吧?」他笑了笑,像是在禮貌地給對方面子,可同時卻不動聲色的回應了對方的威脅。「對了,之後如果再找到類似的卷軸,請記得一定要跟我們交易。」
白教授這番發言語氣平靜,帶著學者面向真理般不容置疑的堅定
強盜首領也明白,白教授剛才那文周周的發言可不是性口持黃,這年頭像們這樣手上有「官方背景」的學者,要是用老套路把對方殺了錢也搶走,國家要是追究起來,最後別說錢,他們連命都保不住。
強盜首領冷笑一聲,嘴角斜斜地勾起,又露出他那幾顆泛黃的牙,「好喔,看在你們敢親自來我這也算是勇氣可嘉,但是呀,哈哈想要後續合作那你們也得開得出夠味的價碼,下次可不是這麼幾枚破錢就能打發我們囉。」他揮了揮手,比了個金幣的手勢,指節上還掛著乾掉的血痕,無論如何都要站對方便宜。
但,這兩個人,一個說得客氣,一個靜得詭異,卻讓強盜首領有種自己正在被試探、被包圍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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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到一半,突然,帳篷的簾子猛地被掀開。
「不好了!!」
一名小弟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他一衝進來就大喊:
「老..老大不好了!那兩個混帳魔術師在偷東西!!」
空氣驟然凝結,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住了。
「什麼!?哪兩個——你是喝醉了還是在發酒瘋?沒看到我們這有客人嗎!」
強盜首領猛地轉頭,滿臉錯愕與怒火交雜,一聲怒吼幾乎要掀翻帳篷。
「就是他們兩個!我…我親眼看到的!」那小弟急促喘著氣,被首領一吼聲音都顫抖到變了調:「剛….剛來時,那個比較高的男人就在營地亂晃,說什麼迷路……「我當時有點小懷疑,結果剛才喝醉走錯了帳篷——」小弟喘著氣繼續說,聲音還裡帶著顫抖,「帳篷裡面的寶物消失了,地板上還留著閃爍的傳送魔法痕跡!而且其他還沒被偷走的帳篷裏面,也都有魔法在持續發動!他們根本不是來交易的!」
——只一瞬。
帳篷內炸成一鍋沸水,氣氛緊繃到極點。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NSfyNGKcD
白教授輕輕皺眉,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我看……似乎有些誤會。」
強盜首領並沒有回復白教授,他現在臉色陰沉得可怕,額角青筋暴起,一隻手緊緊握著刀柄,彷彿下一秒就會抽刀殺人。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lfywPrRyY
他的聲音像悶雷在地底滾動,低沉而有力:
「叫跛腳傑克去看看。」
剛才通報的小弟愣了一下,隨即拔腿衝了出去。
首領站了起來,腳步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神經上。他的目光掃過帳內每一張臉,最後定定地落在白教授身上,久久不語。
「……你們知道,為什麼我會把我的強盜集團命名『恥笑者』嗎?」
他嘴角浮出一抹近乎扭曲的笑,像是把什麼骯髒的秘密當作笑話一樣。
「不管再怎麼絕望,再怎麼不可能……只要我還在,就一定會笑到最後。本來應該失敗的事情,結果全都剛好成功、明明亂來卻一直贏、就像骰子永遠只出6點。………別人死,我們活——不是靠什麼實力,純粹是我運氣好,因為幸運之神總是站在我這邊。」
他一步一步朝白教授走近,聲音越來越低,卻像悶雷一樣逼得人心口發緊:
「所以笑到最後的,總是我們。」
「所以才叫恥笑者。」
他的眼神銳利,他在嘗試用言語試探這兩個不速之客,語氣低沉又充滿壓力。
「不過呢,我也不是那種會衝動行事的人,但老實說……我覺得有一點很奇怪。白教授啊,你太冷靜了。從頭到尾,從容、禮貌,毫無破綻……但就是因為太從容了,我才越發覺得不對勁。你知道嗎?一見到你,我就有種熟悉的感覺……」他嘴角扯出一抹殘酷的笑,——你跟我們……其實是一類人,你不是什麼單純的學者,你身上那股味,我太熟了。」
首領將魔刀在他掌中輕敲兩下,像是某種無聲的審判。
白教授的眼神微微一縮,心中卻比外表冷靜得多。他知道這些強盜的脾氣,也明白此刻的威脅背後藏著什麼──不過是靠暴力與威脅編織出的權力幻象。
看白教授依然保持冷靜,強盜首領繼續加火力說到:
「等跛腳傑克過來。他那隻義眼,是從魔獸屍體上活生生挖下來的——雖然長得醜了點,但能看到魔力痕跡,只要你們動過魔法……不管多微弱,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帳內氣氛凍結。幾名小弟下意識地握緊武器,額頭滲汗,整個空間壓力像凝固的湖面,等著下一顆石子砸破平靜。
此時一陣腳步聲從帳篷外傳來。不是整齊的踏步,而是一拖一踏的奇怪節奏,混合著金屬與濕泥摩擦的聲音。
下一秒,帳篷簾子被人用指尖緩緩撩開——
跛腳傑克出現了。
他一隻腳穿著破爛不堪的皮靴,另一隻則是用生鏽的金屬與骨頭綁成的義肢,走起路來嘎吱作響,像一具行屍走肉。他披著一件乾癟獸皮縫製的大袍,皮革上還掛著乾涸的血塊與動物牙齒,散發出一股濃重的腐爛與草藥混雜的氣味。
而最令人難以直視的,是他那顆「義眼」——
因為太大導致整顆眼球爆出眼眶,瞳孔像蛇的瞳孔一樣,銳利且泛著不自然的藍紫色光澤。眼瞼周圍布滿疤痕與魔紋,細看之下,那顆眼睛甚至會像活物一樣,微微跳動、瞳孔不斷縮放,彷彿在尋找獵物。
他露出一口黑黃參半的爛牙,走進帳篷時嘴裡還咀嚼著什麼,看起來像乾掉的蜥蜴尾巴。
他掃視了帳棚內說道-----
「那個比較高的……你動過魔法,對吧? 」
跛腳傑克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混了煙灰的鐵屑在喉嚨裡磨
他一邊說,一邊微微眯起那顆嵌著魔獸義眼的眼睛,盯著白教授——彷彿能直接看穿他體內的魔力流動。
「魔力的流向沒錯,就是從你身上散出來的。應該是用預先詠唱過的傳送魔法……雖然我搞不清楚你怎麼做到的,但會搞這套感覺你也不是什麼正派的魔法師……」
跛腳傑克晃悠悠的娓娓道來,耳語間就為這兩位不速之客做出宣判
---死刑---
空氣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按下引爆鍵。
但強盜首領並沒有馬上發怒。
他只是靜靜坐著,低頭沉思幾秒,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呵,我就說吧,我運氣一向都很好。」
語氣裡沒有怒火,只有囂張到極致的自信,彷彿一切都照他想要的方向前進。
他站了起來,動作緩慢卻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要踩碎地板。
「現在證據確鑿了……兩個混帳東西。」
語氣逐漸拔高,他的臉色開始變紅,眼神變得癲狂。
「你們以為老子是瞎的嗎!?想偷我的東西——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這一吼,彷彿能震碎帳篷的梁柱。
他猛地一揮手,紅銅巨刃「咔噠」一聲自動飛出,懸於半空,血紅魔紋點亮空間。
下一瞬,他猛地一揮手,聲音如雷霆般炸響在帳篷中:
「全部人聽好了!!」
「這兩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狗雜碎,今晚就扒了他們的臉皮縫到袍子上,丟到叢林裡,讓些趾高氣昂的魔法師們看看挑釁我們嗤笑者的後果!」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tZtDF33zY
強盜首領咆哮著,紅銅色巨刃浮現紅色魔陣的裂紋,像是活著般蠕動。
一時間,整個空間彷彿陷入靈界與現世的交界,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所有殺意與魔力交織成逼人的風暴。
氣氛緊繃得連空氣都像快碎裂。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兩名白衣學者身上。
從剛才就沒有什麼反應的白教授卻有動作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v2ZgjM30n
不是逃,也不是反擊,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Qa92AqjCG
而是——
他微微聳肩、雙手舉起,臉上浮現一個近乎「驚恐」的表情。
「那…那個,對、對對對不起……我們錯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LEwtWvs1D
他嘴角發抖,語調也虛虛地顫著,眼神閃爍著淚光,像是快撐不住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v0W2hpx4J
「我…我不該耍小聰明。求你放我一馬……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一瞬間,整個帳篷內都停頓了。
強盜們對視了一眼,有些錯愕,有些狐疑,更多的是得意。強盜首領咧嘴狂笑,手中的刀更進一步,彷彿已經聞到了勝利的氣味。
但馬上——
白教授低下頭,遮住了眼神。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tKryBNa3j
然後,緩緩地、冷冷地開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抬起頭,聲音猛地拔高,
「你們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會說這種話吧?」
笑聲嘎然而止,像是利刃撕裂布幕。一道詭異的風從他腳下竄起,掀起狂烈氣浪——
白教授目光凶狠的瞪向盜賊首領
這不是惱怒,而是像掠食者打量獵物的眼神,冷得讓人心臟猛地一緊。那一刻,帳篷內的時間彷彿停頓了。
周圍的強盜臉色驟變,原本的笑容化為驚恐,身體不受控制地後退半步。
強盜首領怒吼著指著白教授
「你他媽在裝什麼神弄鬼……!」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2mt8LUkmh
白教授輕輕吸了口氣,指尖微微落在身側白袍的下擺上。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O8QaPYDSv
「坦白說吧,我打從一開始就是來搶劫你們的,本來呢……想拖時間到文物都傳送走之後再翻臉,這樣假使威脅不成,我們全面開戰的話也不會破壞到那些珍貴的文物」他聲音冷冽,毫不隱諱地說出他的如意算盤,反正事到如今,說什麼也無濟於事。
「對了,你剛才說,神明總是站在你這邊…….是吧?嗯嗯嗯……那我就告訴你一件事——……..」
白教授露出一抹詭異至極的壞笑。
「我們,就是神明。」
語畢,強盜首領的指著他的手指忽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向後扭曲成輪狀,骨節印深深粉碎,劇痛瞬間撕裂他的神經。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LOADsgohO
他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嚎叫:「啊啊啊啊啊!砍了他啊啊啊!」
幾名小弟瘋狂衝上前,卻在刀子即將砍上白教授時
啪-------!
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將他們輾得成血肉模糊,鮮血噴濺四散,染紅了帳篷的地板。血濺四處,帳篷被渲染成如同地獄般的場景。
剩下強盜都看傻了,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氣氛陷入死寂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空氣中只剩剛才潑濺到天花板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羔羊──至少直到數分鐘前仍待宰羔羊的學者,如今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些他視作忠心悍將、滿臉殺氣的小弟們,在一秒內化為血沫──不,是碎片,是細碎到看不出原樣的血肉雜塊。
一瞬間。
不是爆炸,也不是詠唱完成的魔法。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5ROscbZqY
那是一種更原始、更殘酷的破壞——毫無預兆,卻準確至極,像是某種早已編排好的命運懲罰。
「他們……根本連叫都來不及就……」
強盜首領下意識後退一步,腳踩進一灘濕潤的黏液,滑了一下才穩住。他低頭一瞥,那是他部下看不出本來是哪個部位的碎片,還混著冒熱氣的血。
一股濃重鐵鏽味竄入鼻腔,強迫自己不去看、不去聞,卻又怎麼也止不住那畫面在腦海中一遍遍重播。
他們是怎麼死的?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xAbkmLE5O
他們真的死了嗎?還是……剛才只是幻覺?
「不對……那不是幻覺。」
他低聲嘀咕,卻又立刻閉嘴,生怕自己的聲音暴露出心中那難以壓抑的顫抖。
從他出生以來,第一次,怒吼變成了一種自我催眠。
他想罵人,想發狠,想用那些他過去在巷戰、屠村裡學來的殘酷言語重新奪回場面主導權。但他現在才驚覺,過去那些招數根本在這兩個人面前毫無作用。
而那兩個「怪物」,笑得像看戲一樣的傢伙──
那個人剛才根本沒用任何魔法,他什麼也沒做,那些人就爆了。
是怎麼做到的?
額頭在冒汗,脊椎在發冷,理智像火星落在乾草堆上,隨時會被燒盡。
「冷靜……我得……得撐住……」他低聲喘著,像在懇求自己的心臟不要再跳這麼快。
「一群白癡,一定要做到這種程度你們才懂。」白教授一句話將眾人拉回現實。
「你們根本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不過呢,我也不是那種會衝動行事的人,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條件是你們之後要聽我指令,像是呢,替我去找這種卷軸………對了,這可不是交易——」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是命令。」
這一次,每一個人都本能地低下頭,連呼吸聲都變得壓抑。他們不再是先前叫囂的強盜,而像是一群被擠進籠子裡的野狗,尾巴垂在兩腿之間,只能戰戰兢兢地等待命運的處置。
「你到底是誰……你們到底要什麼……!」
強盜首領語氣顫抖,聲音裡摻著憤怒、恐懼與屈辱的哽咽。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白教授聲音低沉而冰冷。「只要記住一件事——你現在是條狗,在替我這個主人工作。」
眼前這兩個人的實力完全無法預判斷,已經到超乎常理的程度,只能確定他們手中有種可怕的力量,一種超越他認知中所有魔法的恐怖力量。恐懼在強盜首領心中蔓延,他努力想用怒吼掩蓋顫抖,他拼命告訴自己不能示弱,不能讓對方知道他的害怕。可他心裡卻怎麼也掩飾不了──那一幕仍歷歷在目。那幾名共患難多年的小弟才剛撲上前去,瞬間被撕成血肉模糊,那鮮血灑在乾燥地面上,濺入他的眼簾,不斷在他腦中閃現。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UYrgEht6L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那幾乎要將理智燃燒殆盡的混亂。
「我、我……明白了……之後搶到的東西……全都歸你們……」
強盜首領低下頭,像一隻終於放棄掙扎的魔獸。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7RQblPEdQ
他的聲音顫抖,尾音還殘留著痛苦與屈辱,捧著扭曲的手指,眼神不敢再對視。
「哈哈啊哈哈哈哈…………..這樣才對嘛,早點想通就不用死這麼多人了。」
聽到滿意的答覆後白教授露出了一抹戲謔的微笑,他轉過身,像是打算結束這場「談判」。
但很快,他的笑容,突然凝固。
白教授眉頭一挑,像是被某個字眼狠狠刺了一下。一股冰冷的不協調感剎那間竄上白教授的背脊。他回過頭,眼神變了。
「……你剛才說什麼?」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0MLfhLqGR
語氣不再是先前的從容,反倒帶著一絲深不可測的寒意。
強盜首領還沒來得及反應,白教授一步逼近,低聲重問:
「你說──搶?」
強盜首領看白教授情緒上來更是恐懼,害怕他像剛才一樣用那種極其詭異又殘暴的方式再殺幾個人,他立馬咧著嘴,口氣又更卑微懺抖著說道
「對,我們、我們是搶劫了調查團,只是剛好經過……看到一隊人在探查遺跡……他們……他們好像挖到了什麼……」
他吞了口口水,嗓音幾乎低不可聞:
「……我們就把他們都殺了,把東西搬走……準備、準備拿來賣……」
「……糟糕。」
本來計畫是搶第二手的卷軸
脊椎發出嘎吱聲。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BGHLe673d
從遍布渾身的一般神經乃至血管的一切,均響徹足以貫穿白教授的雙耳,一股超越不協調感的「警報聲」。
他察覺到了──
這意味著,打從一開始就還有其他勢力,盯上了這批文物。而他們的考察團被這群強盜幹掉了,現在最危險的情況就是他們會之後會報復並追討文物。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mhAtvOFCZ
「被你們殺的調查團是哪個國家的?」白教授趕緊追問,打從不協調感出現時,他預感的事情就走向逐漸失去控制。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4WCLHbAiz
強盜首領喉嚨沙啞,聲音顫抖又帶著痛楚:「不、不太確定國家……我……我記得他們的旗幟上……好像寫著什麼『博物館』之類的字……」
見白教授陷入沉默,首領以為他似乎不滿意這個答案,他咬著牙,聲音裡還帶著顫抖。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MNV3vEONB
「媽的我腦子真的不好……真的,我真的只記得這些了……」
白教授眉頭緊蹙,輕聲喃喃:「博物館……難道是哪個機構旗下的博物館?」
他陷入片刻的沉思,腦中閃過幾個名字——法學會?魔法協會附屬機構?還是……某個官方特派?
「博物館……博物……」
他忽然停住,像是被什麼突如其來的念頭擊中。那個熟悉卻不願相信的詞逐漸在腦中成形。
【---博物院---】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aoYeIEPYQ
他的瞳孔猛地一睜,一直以來遊刃有餘表情第一次出現動搖。
嘎吱、嘎吱、嘎唧、嘎吱、嘎唧、嘎吱、嘎唧、嘎吱。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BFEIPbonl
白教授全身骨頭與肌肉皆嘎吱作響,其理由究竟來自警戒,抑或恐懼
「該死……如果是這樣的話…」
當白教授打算如此開口的瞬間——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7AsGLPApo
突然----
昏黃的帳棚內布滿紅光,如同警戒般的紅色
帳篷內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副如同世界末日般難以置性的畫面,他們看著帳棚面向廣場的那整面布幕發出紅光。紅光如同灼熱熔岩般從布面湧起,燒灼的光芒像烈焰吞噬了視野,將整個帳篷映照成血紅色。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gMwidyKBa
空氣中驟然升溫,布幕扭曲變形
下一秒——
「轟!!!」
爆炸聲撕裂耳膜,火光瞬間席捲而來。
那一瞬的猛烈衝擊, 他們的視野只剩下一片血紅,熱浪像無數利刃剝裂皮膚,爆炸的轟鳴似乎在時間的縫隙裡迴盪,回聲在腦中反覆炸響。
腦中時間拉長,在這終結的瞬間變得格外清晰。
這是他們人生的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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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耀眼的紅光照亮整片峽谷的同時,位於紮營處中間的空地上
「太好了小娜!這發【解螺旋炮】完全命中,帳棚內施術者跟土匪都被收拾掉了」
雷娜皆由這擊的後作力安穩著陸,正站在廣場中央,紅髮微微飄動,手上戴著的手套仍冒著絲絲白煙。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灼與魔力交織的氣味。
剛才那道照亮夜晚的紅光正是她釋放的魔法——黑魔改【解螺旋炮】。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XkWgPunvS
這是一種以重力魔法為核心,強行壓縮並扭曲最多七種攻擊系魔法,將它們纏繞成不穩定的漩渦,直到臨界崩解的瞬間釋放出去。爆發出的魔力衝擊如同巨砲開火,能將整個小隊一口氣抹去。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FutSolZCl
這,就是雷娜自創的絕招之一──黑魔改【解螺旋炮】。
雷娜微微喘息,目光掃過那片焦黑的地面,殘留的魔力仍在空氣中顫動。
雖然還是總覺得這次行動有哪裡說不上的異樣,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娜,那麼──」雪雅的聲音冷靜卻迅速地透過耳環傳來:「接下來是左前方二、三號帳篷,右側二、四號,目標確認完畢,可以放開手攻擊了。」
雷娜默默抬起戴著手套的右手,魔力已在掌心聚集。
「《吾手持三重螺旋‧一重為風‧二重為刃‧三重為火……》」
風開始盤旋,鋒刃形態隨之成形,火焰如蛇竄升,這次只使用三種攻擊系統的魔法逐層纏繞,逐步被重力扭曲、壓縮,彷彿形成一顆即將崩解的魔彈。
雷娜望向前方,先前的攻擊留下了一道深不見底、焦黑如墨的裂痕,還在冒著熱煙。
她微微吸氣,抬眸望向前方,嘴唇輕啟:
「《無物為真‧萬──》」
——卻在此時,她突然停下。
耳環的另一端,雪雅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兩人幾乎同時聽見了,濃霧中傳來的吵鬧聲,煙霧變的稀薄,剛才確實命中而如今煙霧未散的目標中心,仍然站著人影,。
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1VFCiB6PI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為、為什麼明明我們都投降了,還要殺我的兄弟,這是鼻涕蟲的手,跛、跛腳呢。沒了嗚嗚跛腳真的只剩一隻腳了嗚嗚嗚嗚,完蛋了大家、大家連屍體都不剩,你們、你們這兩個瘋子,我現在要跟你們拼命!」
「啊啊啊啊阿很吵你給我閉嘴!雖然我被命令全程不能說話,但我真的忍不了了,搞清楚狀況!根本不是我攻擊的,你這個笨蛋!早知道你會命大剛好待在死角沒死,我就直接先把你踢出去了」
「怎怎怎你……你這個啞巴侏儒老頭,為什麼突然變成小孩?」
「閉嘴啦你這個噁心移動酒桶!我從一進來營地就忍你很久了!臭土匪們一個個的身上全是菸味、酒味不知道幾天沒洗澡,噁心死了!還有你一直老頭老頭叫我,我只是戴著帽子不說話,還有那個不是鬍子是我的頭髮!頭髮!可惡你碰我肩膀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手指一起捲到肩膀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一陣咒罵完後白髮少女一揮手。瞬間,一股無形而又恐怖的力量宛如暴風般將土匪首領猛然甩出去,重重摔在遠處的草叢上
「喂!閉嘴小鬼,現在你的工作改了。」
看事情到一段落,白教授快速訓斥了身旁的白髮少女,結束了這場唐突的鬧劇
「運氣不好,這次我們中大獎了……聽好了查克伊蘇拉,現在你的敵人是她!」
白教授指向雷娜的位置
「欸~?那我要加錢!」
少女立刻抗議,還雙手插腰擺出很不滿的樣子。
「可以,回去再說。」
「唔!」她眼睛一亮,立刻想要得寸進尺。
「那個嘛──剛才那個強盜的血,濺到我頭髮了,很髒也要加錢。」
「我拒絕,出發前我提醒過你,把白袍穿好。你自己亂穿把頭髮露出來。」
「可是我怎麼知道人會爆開來這麼噁心啦……!」」
「那是你的問題。」
「……小氣……那我要記在帳上,下次雙倍收費。」
查克悶悶地撇了撇嘴,小聲嘀咕著什麼。
但碎念很快也停了下來,
此刻她順著白教授指的方向望去——
煙霧逐漸散去,紅色灼燒痕跡的盡頭,一道纖細的身影靜靜地站立著。
雷娜。
她站在烈焰與焦土之中,像幽靈,又像屠戮後的死神。
兩組人馬四目相交的瞬間,雪雅則猛然瞪大雙眼。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USOiCP1pp
「怎……怎麼會……還、還是?.......原來人死掉這麼快就會變成幽靈!」
此時比起A級軍用魔法被擋下來,雪雅更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幽靈,那可不是什麼小型爆裂魔法,而是經過魔改強化、可瞬間剷除一個小隊的A級軍用魔法。而且從剛才的攻擊情況來看,敵人根本沒有反應時間,可也幾乎是一瞬間築起的防禦就擋下了。
雪雅的腦中一片空白,震驚與混亂如浪潮般拍打著思緒,讓她甚至忘了她應該馬上確認對方身分,立即下達是否攻擊的指令給雷娜。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j8hGKF8dB
而雷娜腦中同時也出現了無數的為什麼,眼神驚訝地看著還活著的那兩人,甚至剛才好像是三人。
但完全不同的是,她的身體早已搶在情緒前做出反應。
下意識她的手早已高舉,魔力宛如流體般在掌心旋繞成形。
——解螺旋炮,第二發,準備完成。
那是她在「第一發」結束的同時就啟動的詠唱。
沒有猶豫。毫不遲疑地向前轟出第二發。
在轟出這一擊時,雷娜甚至沒有等待雪雅確認對方身份。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sDgMj62Cy
沒有思考、沒有確認、沒有一秒的停頓。
在世界上只有0.001‰的殺手能在這種能夠在極度震驚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瞬間發動第二次攻擊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VtqpCJx0q
而這0.001‰的絕大多數,是經歷過無數戰鬥、將「猶豫即死」深刻烙印在身體裡的戰爭兵器。
——但雷娜不一樣。
她的動作,不是訓練的成果。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u03YtQdWW
也不是來自戰場經驗。
而是恐懼。
一種深埋在本能中的原始恐懼,像針一樣扎進她的反射神經。而讓她感到恐懼的來源,並不是那名高大且衣著沾滿鮮血的白衣男子。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Qyb4ZS731
雷娜目光,從頭到尾都牢牢鎖在他身旁那名──白髮少女
沒錯,她…….
「---極度危險----」
——轟!!!
第二發【解螺旋炮】如同發狂的紅龍,咆哮著撕裂空氣,自烈焰的怒吼而生。磅礴熱浪如同龍翼振擊,將碎石、灰塵與熱浪一口吞沒。高熱與螺旋衝擊將地面撕出一道深痕,所經之處如被龍爪劃過,鋪滿灼燒的焦痕與扭曲的金屬。向白髮少女猛衝而來——完美的時機,毫無疑問這是一發堪稱美技的致命一擊。
然而。
「碰。」「碰。」「碰。」
白髮少女----查克伊蘇拉,嘴角噙著輕鬆的微笑,一邊抬手比出槍的手勢,一邊逗趣著模仿開火音效。指尖前方的空氣受到怪力壓縮,帶著高熱與擠壓衝擊力,三枚無形子彈筆直飛出,肉眼幾乎難以捕捉,只見空氣在它們軌跡上爆裂變形,拖出一道道扭曲的透明殘光,如玻璃破裂般劃開現實。震裂空氣,筆直衝向那條發狂的紅龍。
交會之間烈焰被空間被撕扯開三道口子,直接貫穿了過去,將龍焰之軀撕出三個焦灼的窟窿。隨即,漩渦結構崩潰解體,一道爆風橫掃四周,地面碎裂震顫,炙熱的灼氣與尖銳的魔壓將整個大地掀翻了一層皮。原本從雷娜腳下延伸而來的焦黑裂痕,蔓延至查克伊蘇拉前方時卻奇異地停止、消退,顏色重新轉為土黃,如時間倒流般恢復原貌,攻擊被完美的擋下了。
空氣中仍殘留著灼燒的硝煙與崩解後的魔素。那是【解螺旋炮】被強行打散後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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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成功了! 哇嗚嗚我竟然擋下來了。」 少女甩了甩手指,興奮地勾著腳在原地蹦蹦跳跳,轉頭開心的看著白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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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這邊吵鬧的鬥嘴,在戰場另一端,氣氛則顯得格外緊張。
(什麼——!那傢伙剛才做了什麼!?)
眼前的景象讓雪雅瞠目結舌。
單從現象來看,查克伊蘇拉擋下了的攻擊咒文……不過如此而已。
不過打從一開始,雷娜就覺得這次行動出現了未知,直覺告訴她,千萬不能小看那個現象。
另一方面,雪雅那邊亂成了一鍋粥,全能運算又跟改原本的作戰計畫——
「怎麼變成這樣……小娜!全能運算完全亂掉了!」
「不對,雪雅!你還搞不清楚嗎!?」
沒錯。全能運算是一個魔法術式
基本上它是不會故障的,只會出現無法計算的情況
只要是在已知且合理的條件下,
既然如此——
「全能運算不是自己出問題的!!而是有另一種異質的東西再干擾——」
但緊張到失去冷靜判斷的雪雅,並沒有把雷娜的警告聽進去——
「等我快要完成了——!」
只聽見她緊張的一直重複演算,急躁的聲音透過耳環傳到雷娜的腦中。
「什麼——」
瞬間,雪雅顯露出狼狽的神情。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到底……?」
此刻在雪雅眼前全新的計畫書上,行動結果仍然是會達成任務,但……
雷娜・阿帕圖此時對上那名白髮少女的死亡率卻是,百分之九十二。
過程與結果完全相衝,全能運算故障了。
「雪雅!你冷靜聽我說,現在把全能運算關掉!」
在聽到全能運算又跟新時,雷娜想通了,這次任務一開始就有的詭異感,在第一次攻擊時,
完全察覺不到魔力流動,若沒有魔力波動,那麼對方所用的手段……甚至無法被魔法理論定義。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oJ3D1RVS9
同時也無法被全能運算計算——因為,演算的前提,是「存在於這個體系中的現象」。
——但她,查克‧伊蘇拉,根本不在這個體系內。
她的力量,是未知,是異常,是——完全超乎常理的存在。
換句話說,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導致全能運算崩潰的原因。
「沒事的,你冷靜一下,接下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bp4F09yk0
「……可是……」她咬著下唇,聲音沙啞到快要哭出來,「可是……我不想看到你死掉……我真的……」
雷娜一時沉默。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XwZng7BWK
雪雅一直是最冷靜、最可靠的戰術支援員,但此刻卻像是個快被壓垮的孩子。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Cxv8tP3au
她不是不能接受錯誤——而是不能接受錯過雷娜的風險。
「雪雅。」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RKkHNjHRo
雷娜語氣很輕,但意外地堅定。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MkycqzHeQ
「我還活著。而妳,也還站在這裡。」
雪雅抬起頭,雙眼微微泛紅。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BRYUB8BZ5
她想回話,卻說不出來。
「那個東西……是異常沒錯。不是魔法,也不在體系裡,但妳不是只靠體系活著的人。」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j3SQDarOd
雷娜慢慢吐出一口氣:「妳是雪雅,這麼多年來,把所有不可能的任務變成現實的人。」
「……我……」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3aqjyUScS
雪雅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努力把眼淚吞回去。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NkI4tHop6
她的手又抖了一下,卻沒有放開終端介面。
「我知道……這不是我能計算的東西……」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8Eqp3wSV8
「但就算是未知,我也不是完全沒辦法處理。」
她閉上眼,讓自己停頓五秒,重新睜開時,那雙眼裡的迷惘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決意。
「我可以重建邏輯。我能自己演算。我不靠全能運算,也能保護你。」
她的手指重新開始輸入,但這一次,不是根據預測模型,而是根據她自己的理解、戰場直覺與現場回饋數據。
雷娜低聲笑了一下:「這才是我熟悉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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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娜……對不起,全能運算崩潰了……我也……我也完全亂掉了……」
雪雅的聲音顫抖到幾乎聽不見,她低頭咬唇,整個人幾乎縮成一團。
「沒事的,你冷靜一下,接下來----」
「可是……可是.......我絕對不要讓你死掉,絕對不要。」
「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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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小娜,我要冷靜一下,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絕對不會
「喂……!博物院的殺手,──我們還有機會談談嗎?」
白教授高聲喊道,聲音壓過了周圍殘餘的爆鳴與煙塵。
「我們已經幫你把強盜除掉了,現在我想談筆交易。卷軸給我,我給你們錢──很多錢。博物院的人你們也在聽對吧,你們也聽清楚了,這不是搶,是買。」
現場一片沉默。
下一秒──
雷娜抬手指向白教授,電光在指尖凝聚:「搶了博物院的東西就只有死路一條。」
白教授眉頭一動,還來不及回話──
砰。
雷娜反手一發【雷刺咒】貫穿空氣,如電蛇抽打而至。這次出手不需說明,也無需回應。
談判破局。
伊蘇拉身形一閃,抬手擋下咒彈,空氣發出一聲極細的「啵」響。
白教授眼神沉了幾分,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笑。
「……果然是不能談的那種啊。可惜了,真的超級不想跟他們打的說。」
他後退一步,隨即轉向雷娜,語氣忽然拔高
「警告一下,如果跟我們打的話,你會死,站在你面前的白髮小鬼,她可是貨真價實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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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後方的帳棚內發著藍光,白教授單膝跪地,指尖飛快地在法陣上勾勒,空氣中充滿了魔力不穩的波動,連帳布都微微震顫。
原本預先詠唱後帶進來的傳送陣,根本不足以應對眼前這場局勢──現在只能原地從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Nu5oMeFjf
他的計畫,已經被那個女人……雷娜,徹底打亂。
「《空間定律錯換‧背離歸零序列——……」
咒語低聲吐出,汗水順著額角流下,在眼角劃出一道刺熱的弧線,事已至此他沒有再犯錯的餘地了。
叮噹
有道聲音不斷在腦中敲響。
「《由五素構成還之五素——……」
他的聲音短促急促,像是拚命將自己不去在意那道聲音。
叮噹。
「該死……沒想到會搶到博物院的……最糟的來的竟然是雷娜……」明明有無數選擇,偏偏連續遇到最糟糕的答案。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面,魔力自掌心迸發,注入法陣核心。
法陣完成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ofllRjmhy
只差時間,啟動即可。
叮噹——
腦中聲音再次響起,這次他沒有拒絕,思緒陷入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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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個世界】長大的人,沒有人沒聽過這句順口溜:
「叮噹——
就在金幣落入碗中發出叮噹聲響的那一刻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R7jSptXWx
所有的願望都將被實現!」
對普通人而言,那不過是一首詭異的童謠。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URH4vca87
但對真正活在「那一側世界」的人來說,那句話代表的,是某種可怕的契約。
那是關於博物院的傳說。
這個機構深藏於世界上眾多博物館之後,表面上不隸屬於任何國家,致力於保護人類文化遺產。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gj1IVEjDL
是學者眼中的聖地,收藏家夢寐以求的終點站。
一句話能描述他們的本質:
「博物院紀錄過去,窺探未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kzPOZKWvu
將所有文明的碎片與人類的真實,一一封存。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gU3xv3cYX
直至文明毀滅後,將人類重現於世。」
它不只是紀錄者。它是觀察者、審判者,也是毀滅後的復原者。
但這只是「正常世界」的人們最多所能知道的版本。
而只有「那一側世界」的人所知的是,博物院收藏範圍包含人類的所有遺產,文化遺物,通時也包括了【人類】本身。
失控的魔法師、某種技能達到極端、甚至無法解析的存在……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en5oIjUcY
他們不是被拘捕,而是被「收藏」,編入博物院旗下成為雇用兵,同時也是最強的武裝部隊。
這些人是行走的禁忌,是從封印中解放的活體危險品。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g06Hq52ql
而只要付出足夠代價,任何人都能向博物院投擲金幣,雇用傭兵們為你完成願望。
願望有多大,代價就有多高。
而「那一側世界」最恐懼的一位雇用兵——雷娜阿帕圖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Kxcu2iUPY
不是因為她最殘暴,也不是因為她最強,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wnQlF5F89
而是因為她從不違背願望的本質。
四年來,她從沒與人同行,從沒失敗過一次。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6TnYVZjnW
單獨出動,單獨收尾,每場戰鬥都是壓倒性結束。
沒人知道她的上限在哪裡,沒有一場任務能夠測試出他的極限,是人們只能靜靜的看著她創造一場又一場的奇蹟。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I7ChWX10w
一切就如通那段順口溜般,
「只要把金幣投向雷娜,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JJlR0trAi
就算是要她獨自殺掉魔王也能為你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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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大地震動
外面毀天滅地的戰鬥聲響將白膠受拉回現實,
他力竭的在地上,看著正在慢慢發動的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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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克伊蘇拉那個白癡,殺掉雷娜的話可以拿到的賞金根本夠你幾輩子不愁吃穿。」
想到剛才他的無知發言白教授笑出了生
雷娜固然很可怕但
那又如何,我可是有神明站在我這邊
跟雷娜的上限不明不同,伊蘇拉是完全未知的可怕
「那小鬼可是我找到的神明,那股力量絕對不是魔法,他是活深深在世界上的【現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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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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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教授重重一全砸在地上,
法陣完成了,接下來就等時間發動
叮噹,腦中聲音再次,白教授
有別於普通的世界,在他所屬的市街黑暗面中,所有人都聽過一句順口溜
叮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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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金幣落入碗中發出叮噹聲響的那一刻
所有的願望都將被實現
博物院,傳說中古老的機構,他不屬於任何國家,指致力於收藏一切人類文明有關的事物,是個絕對中立的文化組織,但這只是正常世界的人們所知道的。
另一個世界的人們知道的事,乞討的死神,就在金幣落入碗中發出叮噹聲響的那一刻
所有的願望都將被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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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院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是他們的收藏範圍涵蓋了人,他們收集一些異常的人組成 雇用兵,同時也兼任他們的武裝部隊,這些傭兵可以說是精挑細選,只要付出足夠的金錢,任何人可以雇用他們,而其中有一個人令全市街都畏懼,那就是雷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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