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護衛住在我家樓上 - 第一章　冒險的開始往往出於被迫(3)

　　在與若翡寧雪分別後，男人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步伐異常放慢，大約是城市人走路速度的一半，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他毫不在意其他人是否會因為自己的腳步被拖慢，事實上也完全沒有必要在意。

　　來往的行人也只是繞了過去，僅僅只是把男人當成一個移動特別緩慢的無機物，完全不足以成為障礙。

　　男人喜歡這樣，如此一來他才有思考的空間，更不用因為他人的熱情招呼而被迫打斷腦中的每個連結。

　　冷漠很好，那代表著寧靜。

　　尤其是現在，更要好好珍惜所剩不多的獨處時光。

　　「戰爭，就要開始了……」男人喃喃自語。

　　一場，牽涉到三方勢力的，大戰。

　　當然，任何人都會試著阻止這場戰爭吧？

　　可惜，戰爭雖然殘酷，倒也是權力重組的最佳時機。

　　這座城市的權力分配已經僵化太久，弱者無法變強，強者執著在成為最強，當每個人都有進攻別人的理由時，戰火不過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平衡使徒、五行尋者、三途府……

　　男人走進了防火巷，抬頭看著只剩下一條藍線的天空。

　　一團球狀黑影沿著兩棟建築物之間來回彈跳，落到地上時，揚起漫天黑霧，散發出常人難以忍受的氣息。

　　「是你，」男人輕輕揮掉靠近的黑霧。「滾魔。」

　　「呿！你倒是不怎麼意外嘛！」逐漸散去的黑霧中，一道人影站起，是一名滿嘴鬍渣的男子，外表目測似乎年約三十，穿著無袖的背心，更顯男子粗野的特質。

　　「你對我的厭惡，是最好的答案。」

　　「呿！我對你的作嘔，不需要你來證明。」

　　「若你對我如此不滿，也可以離開。」

　　「我是因為王的命令而來，別以為做了幾件事情，就當成自己很了不起了。」滾魔指著臂膀上的刺青，那是三途府特有的標記，象徵著直屬於王的使者，一旦任務完成便會自動消失。

　　「王的指令，是為了監督我而來的，是嗎？」

　　「呿！說到底，你終究不是三途府的人。」滾魔用鼻孔噴了口氣。「若不是因為現在局勢緊張，你這個外人也沒有插手的可能。」

　　「我與王的關係以利益為基礎，在合作之下，雙方都能得到最大的收益。」

　　「我就是沒辦法信任你。」

　　「信不信任我並不重要，尤其是這次，我不是出手者。」

　　「你每次都是這樣說，好一個推卸責任，誰不知道你只是躲在檯面下操盤。」他又在地上吐了口痰。「呿！說謊也不打個草稿！」

　　「若你只是來浪費時間，或者我也可以──」男人先是閉上雙眼，再次睜眼時……

　　「──讓你說不出話來。」一股無法正面抗衡的力量，朝著滾魔而來，逼得他甚至得稍微側身才不至於被推開。

　　似乎是理解到了實力的差距，滾魔終究還是安靜了下來。

　　「監視我毫無意義，倒不如去做些能讓你『升級』的事，對你更有幫助。」

　　不再回話，滾魔蹲低身子，頓時周遭又開始憑空冒出黑霧將滾魔包圍成球，球再次沿著建築兩旁彈動，最後彈向天空，不知往何處去了。

　　「利益，會讓所有人來到應該出現的位置，你的位置又會在哪呢？滾魔。」

　　走出防火巷，男人默默地跟隨著來往的人群，消失在湍急的人流中。

　　漫無轟炸的大雨終於停了。

　　兩把收起的黃傘，放在一扇鐵門旁邊，還在滴水，都是在便利商店隨意買的便宜貨，和小巷周圍毫不起眼的氛圍相比，顯得特別搶眼。

　　「不好意思，又要麻煩妳了，金魅姐。」寧雪坐在一張旋轉椅上，語氣顯得很輕鬆。

　　「這是我的工作，不需要多說什麼。」說話的是一名稍有韻味的輕熟女，相較於較為年輕的其他兩人，她的頭髮顯得較捲，更顯成熟姿態。

　　只見她簡潔俐落地拿出數種醫療器材，開始替寧雪包紮傷口。

　　「就算已經來過一次了，還是很不能想像治療室會設在這種隱密的小巷裡。」若翡則是倚靠在一旁的沙發上，傷口處理好的她感覺舒坦不少。

　　「人不可貌相嘛，建築物也是。」金魅輕輕附合，眼神依舊專注在寧雪身上。

　　治療室的整體裝潢就和一般醫院差不多，沒有太大的不同。

　　不過當這樣的風格竟然是隱藏在一座老舊公寓裡時，就足以對比出這股平凡的不可思議。

　　「身為一個女僕，在這種打打殺殺的地方待久了，可不能只會打掃而已呦。」

　　有趣的是，金魅的服裝就某種程度來說，也是種不可思議。

　　大部分人以第一眼的直覺判斷，通常都會覺得是OL會有的幹練主管風格，不過只要再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中還融入了些許女僕會有的荷葉邊裝飾。

　　「維持三途府每個人的健康，是我的任務，唉……不知道等到戰爭開始後，又會有多少傷亡呢？」

　　「是啊！可以的話，真希望能閒閒沒事做……唉喲！」寧雪抱怨，接著又因為傷口被擦上優碘而叫了一聲。

　　「真是的，明明都受過比這更重的傷，結果擦個優碘還在唉唉叫。」若翡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個大人。

　　「我倒覺得這樣挺好的，不是嗎？像妳們這種年紀的『小朋友』，保持點天真可愛才會得人疼喔。」金魅終於將包紮工作告一段落。「好啦！再加上我的特殊咒術，傷口恢復的速度就會很快啦！」

　　「嘿！我才不是小朋友，我只是……不夠高。」若翡鼓起腮幫子，顯然被刺到了痛處。

　　「不管怎麼樣，年輕就是好啊。」金魅墊了墊自己蓬鬆的捲髮。「如果能當個女孩，誰還想要當女人呢？」

　　「是吧！就說年輕是本錢肯定沒錯！」寧雪從椅子上站起，馬上就用手指刺了刺若翡的臉頰。「明明就這麼可愛，結果還故意裝老成，真的很可惜呢！會長皺紋喔。」

　　「妳不鬧我，我就不會長皺紋！」

　　在受不了寧雪的玩弄之後，兩個人又再度打鬧了起來。

　　「總覺得，又回憶起年少時的感覺了。」金魅拿起放在桌上的冷掉咖啡，用茶匙細細攪拌著。

　　彷彿，又回想起自己埋藏許久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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