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 - 24小時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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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4小時

Bommie,允瑛

Feb 15, 2018

652

8 分鐘 2,357 字

—人世間最大的罪是，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而為了能夠償還此債，上天給了一個贖罪的方式，成為陰間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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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落幕。閔芝善，不是都說了不要介意了......為什麼？為什麼妳還是選擇離開？芝善......閔芝善......」

莊嚴的金色寶塔，其中一扇壓克力的小門微微敞開著。白色瓷器的骨灰罐，寫著姓名與世事的時間，那年是五專畢業前一年。

「我今天也帶來了。加了很多鮮奶油的藍莓塔。」

「閔芝善！又擅離崗位？幹什麼？還不快從這離開。」

今天閻王老頭還是一樣囉嗦。

擔任陰間使者幾年的時間，屬於人類的情感還未完全消失。偶爾還是會想起自行了斷性命的那天......

冰冷的海水不留情的裹住全身，灌進鼻腔的那股窒息感......

我的撘擋，老早就到即將發生事故的私立高中天台上。等著帶領亡者前往另一個世界。今天即將死去的是位慘遭霸凌被毆打致死的男學生。

「妳又到壽園去了吧？」

金燦斌燒炭自殺的前吉他手，與他共事的時間約一年。

「那你呢？昨天突然聯絡不上是又跑到上面了？」

「才幾個小時不見，就這麼想我嗎？」

「......一點也不。」

「最近怎麼都是在學校呢？」他尷尬地扯開話題。

「校園霸凌與日俱增囉。」

「嗯......也是。」

碰—

置放在角落的桌椅散落一地。三名男學生對著地上左手、左腳裝義肢的男學生拳打腳踢。還不時口出惡言。

「你媽怎麼會生出你這種怪物？」

「有夠噁心的啦！」

「科學怪人！科學怪人！」

被打的男學生發出如蚊子般的嗓音要他們住手。不管怎麼發洩，都無法讓霸凌者消氣。也許事後為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也許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會說就是看他不爽。但這樣就能隨意的踐踏、霸凌他人嗎？

接著，其中一名將小便澆在他身上。之後更殘忍地把下半身脫掉，用菸蒂燙他......

眸底露出求救的信號。救我......救救我......誰能來幫我......

不配有的記憶傾洩而出，眼前被欺負的人影換成閔芝孝。我的雙胞胎姊姊。

從腳底湧上來的憤怒竄流全身，失手將那三名霸菱集團拋到天台下。

尖叫聲劃破寧靜的校園。

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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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大樓的最頂層，老頭在他氣派十足的辦公室裡，用盡丹田的力量怒吼。

「忘了合約內容嗎？不的干涉人類的生死。」連同當時簽的合約書一並砸到我身上。

「......反正，他們本來就是該死的人啊。」

「唷，當時看著姊姊被打的人，反倒當起正義使者啦？」

「......」

我討厭閔芝孝。我的雙胞胎姊姊。一出身就少了一隻手臂，當時我曾有過的自責，被之後那醜惡的忌妒取代。

「閔芝善，接受懲處吧。」

「怎樣的懲罰？停職嗎？」這樣也好，最近真的帶太多被霸凌致死的學生了。

「不是。是讓你到凡間24小時。」

「到凡間24小時？一天？我沒聽錯吧？真的能回去？」興高彩烈地喊。

「這才不是懲罰！哇！一直以為你只是個頑固老頭，沒想到！謝謝你啦！」

「哼！等去了就知道！我警告妳，如果不想變成顧門的人頭蛇身，最好不要在干涉人類的生死。還有！千萬不能讓人知道你的身分！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快！快點送我到凡間。」

回到凡間，首先該做的是去找禹佑赫......再次對他說道歉的話。

一道奪目的光閃過，被能回到凡間的興奮心情佔據，以至於沒聽清楚老頭未完的話。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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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昊！安智昊！快起床！」

什麼呀！我還想睡！是誰搖我啦！

「安智昊！你這臭丫頭！一個月沒回來了，現在回來是想怎樣？」

「啊！真是！安智昊是誰啦！我才不是！」

睜開眼的剎那，一名長得像花媽的中年婦女火冒三丈。

頓了幾廟後，才感覺到不對勁。從喉嚨裡發出掀翻屋頂的尖叫聲。這時才想到老頭說的那番話。

—身體主人兩天後就會死去。所以絕對不能讓別人發現到任何不對勁。

去你的！真的是懲罰啊！懲罰！

拖著沉重的步伐，額頭腫了一大包。花媽下手真夠狠。

此身體的主人，安智昊。時尚美容設計系。很巧的還是我當時讀的那所學校。前往車站途中，連接一整排的矮房子，其中一間散發出濃濃的奶油香。

麵包店外，一名男子將黑板放在店門口。黑板上寫著藍莓塔三個字。薄脆的塔皮，濃郁的奶油餡和淡淡甜味的藍莓餡。依照我的口味，還要加上厚厚的一層鮮奶油。

決定今天翹課的我，踏進麵包店，奶油與水的香味撲鼻而來。聽到客人上門，櫃檯的身影迅速起身。

所有感官霎時停止運轉，排山倒海的記憶環繞。久違地感受到地不規律心跳。

「禹......佑赫？」

彷彿有條隱形的線拉著，腳跟一轉迅速逃離麵包店。

真是......明明就想見他，居然還這麼丟臉地跑出來......時間都已經不夠了......

面對他我到現在還是很自責。

在那時候，沒有鼓起勇氣地救他......任憑他被打到渾身是傷。最後，居然還斷了手指和左眼視力受損......

那時候指的是，震驚全國的邪教「聖母會」集體自殺事件。

200多人進行他們所謂的「方舟儀式」。為了拯救我們的朋友，企圖潛入收集證據。而讓以謊言所建構的世界崩壞時，付出的代價竟如此大。我們的那位朋友，還有其他10多名青少年，慘遭女教主侵害......

當晚，身體所產生的排斥反應，安智昊從睡夢中清醒後，濃妝豔抹的打理一番。

到飯店VIP包廂，與其他幾名男男女女沉溺在毒品的快感。藉著毒品助興，幾名男女相互交纏。看來，大概知道她是怎樣離開這世界了......

「妳原來喜歡看這種的啊？」

「啊—金燦斌被你嚇死了！」

「我問妳，這個該不會這麼湊巧，是妳的那誰的父親吧？」他亮出手機螢幕。

2018/X/X 23:50

禹昌民

70歲心肌梗塞

「你怎麼會知道是他爸？」

「為了確認，我剛從醫院回來。」

瞬間移動到醫院，急診室外頭佑赫失魂落魄得坐著。急診室裡，醫生宣佈死亡時間，伴隨的是從心電圖發出得殘酷、冰冷的聲響......

隔天，佑赫家正進行著喪禮儀式。誦經告一段落，他垂頭喪氣的到外頭偷雲吐霧。

「閔芝善，這時候如果妳也在的話，我還不會那麼......」

「該回去了吧。」

「......」

「妳知道妳什麼也不能做吧？」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不會懂的！直到最後，我們還是沒有好好面對我們之間。直到最後，我們都沒說出該說的話。還有......我......如果我沒有慫恿他潛進聖母會，他也不會變這樣......都是我—都是我害的—他會變這樣都是我害的—」

當晚。

「閔芝善，妳看了嗎......」金燦斌亮出手機螢幕。不相信的拿起自己的手機，看到的也是相同的訊息。

2018X/X 21:35

禹佑赫

跳海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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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你不可以死，禹佑赫—

離死亡時間還有五分鐘，他選擇與我相同的地方。他的身影，一步步走進那夜晚的海水之中。

「閔芝善，妳不能去干涉！不要過去！」金燦斌一把扣住我手腕。

「我顧不瞭那麼多！昌民叔叔把他託給我了！」

—芝善？是妳吧？太好了......叔叔要拜託妳一件事。自從妳離開後，佑赫他......總是想跟著妳一起離開......所以，我自私的拜託妳......能不能不要讓他走向和妳相同的路？6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4kV7CuN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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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被海水包圍的佑赫，無奈我怎樣都無法觸到他。

海水無情的拍打，只是將我們的距離越拉越遠......

不可以—

同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拜託這次讓我能夠救到他......

懇切的祈求獲得效果。

觸到他後，將他拉回岸邊。看著昏迷不醒的他。幾秒後嗆了好一大口後，緩緩睜眼......

「......大笨蛋！禹佑赫，你......求求你好好活下去......連我的份一起活下去......謝謝你。還有—」

「芝善—芝善—閔芝善—」

—當干涉人類的生死時，切記，會化身為人頭蛇身。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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