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座江湖，那一座大城（仙道經） - 第九章山中的姑娘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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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章山中的姑娘

紫衣

Apr 25, 2018

32

10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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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半途離開，沒能陪著你一生的我。只有一個愿望，別怨恨，別憎惡，世界終究是美好。希望我離開，遠去，你依然是我心中那位善良少年。

　　「十萬大山之南六百里，有山中山。其地紫赤，草眾密佈，山勢險要難攻，存有一部三千人。」

　　南疆有山十萬，窮鄉惡水，叢林霧障密佈，其中居有苗族一部，苗人善蠱防不勝防，這就是中原江湖大部分人對南疆或者說整個百越地區的感覺。

　　沒有多少人知道，窮鄉惡水有，苗部有，可更多卻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世界，而且不止苗族一部，苗人也不會輕易下蠱。

　　更加沒有多少人知道，十萬大山中的十萬，只是漢文字記音。

　　南疆一帶中十萬與數字無關，是指適伐二字。

　　適伐者，頂天也。

　　所以十萬大山在南疆來說是指南疆有頂天大山，絕非十萬座。

　　從桂陽方向踏入十萬大山接近一個月的姬玉，在這個時而蟲嗚鳥叫，流水潺潺，時而山巒起伏猶如群龍起舞，時而霧繞雲蒸，翠松遮天的地方。

　　根本就無法僅憑軒轅風無意間得到的殘卷中看到的那幾句

　　「十萬大山之南有山中山，其地紫赤....。」

　　來判斷出方向，那怕他對這裡的人算不上太陌生。

　　從小就在十萬大山附近南海長大的姬玉，原本并不擔心什麼事情，因為在這裡，他不像其他人一樣會言語不通，不會對苗族心懷恐懼。

　　只是活著，世事往往就是你意想不到，預估不了，任憑你手段通天，也會有無數變化的才叫人生。

　　七天前，姬玉修練的太上忘情漸漸有了變化，本來一直可以在癲瘋，清明，空洞間隨意轉換的他失控了。

　　每隔幾天就總會壓制不住自己，以至於會出現三到四個時辰會完全陷入癲瘋的狀態。

　　原因他當然知道，太上忘情其實只有兩條路，從沒有記載中模糊不清的第三條路，只有極於情或者忘情這兩條。

　　那是從那個紫影浮現眼前的時候，他就懂了，懂了為什麼會有那模糊不清的第三條路，懂了為什麼太上忘情只有兩條路。

　　因為這第三條是真真正正的絕路，死路！

　　如果說癲瘋是因為有情，因為恨，恨那個背後給他一劍的女人，恨那個他最愛的女人。

　　那麼空洞就是忘掉一切，忘掉那個他領進江湖的天真少女，忘掉是他害得她在那個陰暗山洞中受盡屈辱而死，忘掉她此終只想他活著，只想那個她心中的善良男子活著。

　　本來極於情這一條路，指的就是全身心對一樣事物的愛或恨，所以癲瘋沒有什麼。

　　問題在於從崑崙山中那個被封閉陷落的山洞中活著出來的時候，他忘掉了世間一切，忘掉了那兩位女子。

　　如果世事如願的給他半年時間穩固，姬玉的忘情之路就會牢不可破。

　　可惜的是人生沒有那麼多如果。

　　一個突然出現在崑崙山的女子讓他從空洞中想起她的慘死，她的那一劍。

　　清醒過來，他可以忘掉那一劍，忘掉恨，但卻不愿意忘掉那個喜歡穿紫衣，喜歡一直跟在他身邊叫玉哥哥的女子。

　　那一天他從忘情空洞中再次有情，於是那個虛幻的紫影出現在他眼中。

　　因為是他帶她進江湖！

　　所以他要帶她離開江湖！

　　帶那個叫琴紫的女子離開江湖！

　　因為他答應過她！

　　從無情化作有情的他，在無情基礎上同時領悟兩種各在極端的道路，然而就如水與火一樣，兩條極端的道路如何能夠相容。

　　既不愿意忘掉一切，也無法斬斷以忘情為基礎的太上忘情。

　　開始他還能控制，但終究是落下病因。

　　所以他知道自己早晚會完全陷入真正的癲瘋，只是他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麼急。

　　南疆，哀牢山。

　　苗族部落。

　　阿妮是下一任的苗族聖女。

　　所以她大部分時間都只能在聖殿跟著現在的聖女婆婆學習所有事物，當然最重要是傳統中祭拜女媧的儀式和苗族獨有的蠱術。

　　那是他們這一部最重要的傳承。

　　但十七歲的青春少女，怎麼可能耐得住在那座空曠荒蕪，只有廖廖數人的大殿裡日復日去學習。

　　「啊妮又出左去？」

　　「聖女，係。」

　　「唔，又去山腰，傻女。」

　　走在那條兩旁都是參天巨樹的幽深小徑中，阿妮輕輕哼唱著部落歌謠。

　　她當然知道婆婆是刻意消失，好讓自己出來走走，她可不傻，只是婆婆老是覺得自己是傻孩子，哼！

　　一路上輕聲哼唱的她，很快就又走到這座已經被她私下更名為「君子山」的哀牢山山腰，那裡有一條清澈得可看見魚兒遊動的小溪，深約二人高。

　　躺在小溪下遊草地上，聽著淙淙的流水聲，看著天空雲彩變幻，還有時不時傳來的鳥聲蟲嗚，阿妮在幻想著她的故事。

　　從負責對外買賣的族人口中聽很多的她，一直很嚮往外面的世界，神往書中的江湖和那些一段段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俠客文人。

　　在一本書中看過一位苗族女子與一位中原男子戀愛故事的她，更是把男子追求女子時用的那一句話來幫哀牢山改名。

　　那怕這名字只有她一人認可。

　　關關雎鳩，在河之州，窈窕澱女，君子好逑。

　　幻想著自己會像書中寫的一樣，遇到一個風度翩翩的君子帶著她一起闖蕩外面的世界，帶著她一起回到這裡終老。

　　當然中間肯定要經歷許多許多傷心或歡喜的事，否則怎麼催人淚下，每次來到這裡的她其實就是在腦海中不斷去補充這些事。

　　「紫兒，你想去秦皇副陵？。」

　　「這座洞庭樓聽說湖境一絕，菜也是一絕，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們上去試一試。」

　　「紫兒，就這樣跟在我身邊，不自己去闖一闖嗎？說不定就會遇到你說的英雄。」

　　「這樣不好吧？紫兒。」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小溪上游傳來，打斷正在地上沉思的阿妮。

　　好奇心大起的她不禁凝神聽起來，只是男子的聲音外，她再沒有聽到別人聲音。

　　男子就仿佛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而且其中跳躍度連聽不太懂男子說什麼的她也感覺出來。

　　好奇的她不由得小跑進溪旁草叢中，隱匿著身影往上走去，她很好奇那人是在自言自語還是真的對另一人說話，怎麼都沒人回應？沒有別人的話，為什麼要自言自語啊？

　　小溪上流中，這一次姬玉已經陷入完全癲瘋中足足有五個時辰，他是追著眼中的紫影來到小溪。

　　這個狀態下，他不同於以往自由轉換，以前那怕癲瘋他也會帶著清明，可以清楚地思考，明確地控制著自己，最多就是會有點瘋狂。

　　現在這個完全陷入的狀態卻是依賴本能的癲瘋。

　　現在的他，根本沒有所謂思考，所謂控制，一切一切都是靠著本能行動。

　　小心翼翼從草縫中望向小溪，阿妮看到一個背著長長木箱子的青年男子正在自言自語，正在伸手亂抓，正在胡亂走動。

　　看著青年男子雙眼中的散渙，阿妮沒感到害怕，反倒是一種莫名的心痛。

　　她想要保護他，想要在他身邊安慰他。

　　「喂，停，快停，水好深嫁。」

　　眼看著青年男子就要走到小溪中，阿妮嚇得邊高呼邊從草叢跑出去想要拉住他。

　　青衣男子卻仿佛聽不到她的呼聲，依舊朝那條水深最少兩人高的小溪走去。

　　阿妮不由得再次大聲高呼。

　　「嗲乾哥哥，快，快攔住。」

　　隨著阿妮的呼聲，本該只有阿妮和青衣男子的山林中，忽然出現一個佩著苗刀的精壯男子疾步衝出。

　　只是男子沒有如阿妮所說的攔住青衣少年，反倒是搶在阿妮前方，把阿妮攔下來。

　　「阿妮，唔可以接近佢。」

　　阿妮不傻，當然也不蠢，她既然知道自己能偷跑出那座聖殿，是婆婆刻意放行。

　　當然也更清楚婆婆一定會讓這個青梅竹馬的嗲乾哥哥跟著她，只是她不解的是，平日善良的嗲乾哥哥怎麼會見死不救？

　　從阿妮眼中讀出話語的嗲乾嚴肅道。

　　「唔係唔救啊，佢周身氣機沉厚，武道修為絕對係天人境，我打唔過。」

　　「但係...佢再走就跌落去啦。」

　　「唔怕，唔好話佢，就算係我跌落去一時三刻都唔會有野，我地先睇睇情況，真係唔掂，就返去請大長老出手。」

　　阿妮皺著眉頭想了想，心道如果是自己掉下去也是不怕，既然嗲乾哥哥說先看看，那就先看看吧。

　　阿妮雖說莫名心痛青衣男子，可要是為了他讓嗲乾哥哥冒險卻也是不愿意。

　　「咚」的一聲，沒人阻攔的青衣男子應聲掉進那條深約兩人高的小溪中。

　　正專心留意他的阿妮嚇得再顧不上剛才嗲乾的話，趁著嗲乾一個不留神，便跳下小溪遊向正在下沉的青衣男子。

　　水底下，青衣男子沒有阿妮想像中的掙扎，反倒依舊在水底胡亂走動，揮舞雙手。

　　水中一身衣裳盡濕的阿妮，早就忘掉嗲乾的話。

　　她只想趕快地把青衣男子拉上岸，她可不懂什麼是龜息於體內，她只懂得人在水中是不能呼吸。

　　匆匆遊到青衣男子身邊，阿妮正想拉著他往上浮去的時候，卻是迎來想像不到的攻擊，原本揮舞雙手的青衣男子竟然抱著她，停止走動，也停止揮舞。

　　就那樣輕輕抱著，隨著她動作而動。

　　紅著臉和青衣男子手拉手浮上岸的阿妮，也顧不得旁邊嗲乾的責備話語。

　　忍著一臉紅暈拉著那個同樣濕透全身的男子往遠離小溪的地方走去，她怕她一鬆開手，男子又會走到小溪中。

　　也許是剛才溪中的相擁，也許是阿妮與青衣男子口中的紫兒相似。

　　原本在癲瘋狀態的他，竟然不再自言自語，也不掙扎，就那樣眼神散渙，任由阿妮拉著手往苗族村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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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座江湖，那一座大城（仙道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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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一章所謂人心

#2 第二章龍抬頭

#3 第三章這世間都是痴人

#4 第四章龍虎山

#5 第五章千古懸棺黃泉路

#6 第六章那個世家子

#7 第七章曾錯

#8 第八章益州世家

#9 第九章山中的姑娘

#10 第十章苗疆癲蠱

#11 第十一章紅赤山

#12 第十二章火海中的殺戮

#13 第十二章起舞吧！起舞吧！

#14 第十四章白衣白馬入江湖

#15 第十五章江湖浪蕩子

#16 第十六章癲瘋的人兒

#17 第十七章人間人

#18 第十八章四個人

#19 第十九章匆匆世間人默默無聞輩

#20 第二十章書中的世界

#21 第二十一章繁花落盡後你我茶代酒

#22 二十二章金針渡世妙手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