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達並不笨,他很清楚蘇勇斌想表達的意思,無非就是要他多給警察一點時間,以及多一些的信任。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CdHTsSUbh
「我當然知道他們的難處,但是我真的等不及了!」他頓了一會兒,「我一直有一種感覺,我姊……」
「你姊怎麼了?有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張文達深吸了一口氣,語出驚人地說道:「如果我再不趕快找到她,她這一次真的會……出事。」
「你是要告訴我你跟你姊之間還有心電感應這一回事,別開玩笑了!」
「我是認真的!請你相信我。」
蘇勇斌盯著張文達的臉長達十多秒的時間,確認對方真的不像是開玩笑或說謊以後,才勉為其難的暫時信了對方的這一番話。「我一直搞不懂,如果你姊姊真的還活著,那她為何遲遲不肯出現?」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這幾天一直作夢夢到她,每一次都是看見她走進一間堂皇富麗的飯店。」
「這就是你今天闖進人家飯店的原因?真是太可笑了,你難道沒想過你夢到的畫面,可能只是出自你對你姊姊的思念。」
「我一開始也是這樣認為,但是當我今天路過那一間飯店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夢到的景象不是假的!」
「搞不好是因為你曾經去過那個地方,所以當你在做夢的時候,你的大腦自動地替你建構出一個場景。」
「不!我很確定我沒有去過。」
「好吧,就算你的夢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那你又如何能確定你姊姊會在哪一間房?」
「我、我不知道。」
「難不成你是打算每一間客房都闖進去,直到找到你姊姊為止?」
張文達默默的點了一下頭。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CQkERjc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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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勇斌見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真的覺得張文達有病,而且病的不清,否則怎麼會有如此白癡又帶點瘋狂的想法。正常人如果遇到這情況,第一時間應該是拿一張照片訊問櫃檯的人,問清楚是否真有這麼一個人入住,之後再做打算才對。
有那麼一瞬間,蘇勇斌是想直接轉身走掉,不再理會張文達,但是當他看到對方求救的眼神,以及為了尋找姊姊的所犯下的愚蠢行徑,他便忍不住的心想,如果我不幫助他,那麼接下來他會怎樣,幹出更離譜的事情出來?一定的,他絕對會做出比闖飯店還要過分的事情,說不定過幾天報紙的頭版新聞就會有他的名字出現!
「你跟你姊姊感情很好,對吧?」
聽到這問話,張文達愣了一下,他一開始見蘇勇斌突然一句話都不吭,還擔心對方是不是已經在想離開了,完全沒料到會有此一問。大約一、兩秒,他才急忙回答:「我跟我姊從小到大感情都很好,而且她對我而言,不單單是一個姊姊了!」
蘇勇斌上下打量了張文達一眼,「你該不會有戀姊情結吧!」
「沒有!」張文達雖然急忙否認,可他那一臉像是被撞破心事的臉色,讓蘇勇斌十分懷疑他是在說謊。
張文達見蘇勇斌一臉不信,激動的解釋:「我爸媽很早就離開了我們,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姊姊她再照顧我。她甚至為了我放棄了學業,跑去兼兩份工作,賺錢供我讀書與吃住。」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xENMSgf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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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勇斌輕喔了一聲,「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你不用這麼激動。」
張文達深吸一口氣,「剛開始聽到姊姊的噩耗時,我完全不敢相信,她那麼好的一個人,竟然就這樣走了。」他苦笑幾聲,「我當時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不,應該說是行屍走肉才對,我每一天都過的渾渾噩噩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我的朋友們看見我的狀況,都很怕我犯傻拿一條繩子上吊或燒炭自殺,所以跑來我家住下來,不論我去到哪,他們都跟著,不讓我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
「聽起來你有一群很好的朋友。」
「是啊。那段日子真的很難熬,多虧了他們,我才逐漸恢復正常。並且開始接受我姊姊已經離開的事實。但之後我怎麼都沒料想到,在我回歸正常日子沒多久以後,會在見到一個與我姊姊那麼相似的人!」
「聽你的語氣,你當時也不相信那個人是你姊姊?」蘇勇斌問。
張文達點點頭,「是的,我一開始也認為對方只不過是長得像我姊姊而已,所以我並沒有上前去跟她交談,一直到後來我實在是太想念我姊了,於是我就又回到了看到人的地方,每一天都待在那等,等待再見上她一面。那時候我還在想,就算不是本人也沒關係,只要能看到她,我就心滿意足了。」
「後來你見到了人,是如何確定她就是你姊姊?」
「她的手腕上有一個與我姊姊相同的拇指大小的紅色胎記,我想天底下沒有一個人會相似到連胎記都長在同樣的位置。我就是因為這一點認定她就是我姊姊。」
「如果她是你姊,那她當時為何不跟你相認?」
「我不知道。而且她一見到我就馬上跑掉,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你沒有追上她?」
「我姊姊以前是跑田徑的,我根本追不上。」
「這樣真讓人感覺怪怪的……」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R4ynS75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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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如果她真不是我姊姊,為何要跑掉。」
「所以之後你再也沒有見到她了?」
「沒錯。」張文達一臉真誠地看著蘇勇斌,「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想拜託蘇大哥,幫助我找到人。」
「你就這麼篤定我可以幫你找到人?」
「我相信你辦的到的!而且店長也這麼講過。」
「他說了什麼?」蘇勇斌好奇問。
「店長說,你還是警察的時候,常常只憑著一、兩個簡單的線索就能找到罪犯,他甚至誇你天生就是幹尋人的料。」張文達把黃毅凡的原話一五一十的說給蘇勇斌聽。
「這傢伙難得也會講一句人話。」蘇勇斌臉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卻樂得很。
「所以蘇大哥,你願意幫忙我嗎?」
蘇勇斌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深深地看了張文達一眼,然後突然轉身走人。
張文達見狀,臉色頓時黯淡起來,他一直以為剛才蘇勇斌會問那麼多事情,是已經決定幫助他了,但原來並不是,一切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而已。
但就在這時候,原本已經走遠的蘇勇斌突然轉身喊了一句。「你還愣在那做什麼?」
張文達先是啊了一聲,然後一臉不解地追了上去,猛盯著蘇勇斌看。
「我知道我長得很帥,但你也用不著一直盯著我看。」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蘇大哥你喊我過來幹嗎?」
「當然是去找個合適的地方談事情,難道你想站在便利商店門口跟我談案件?」
聽到蘇勇斌這麼一講,張文達整個人興奮到都快跳了起來,有點不可置信的問道:「蘇大哥,你真的願意幫我了?」
「你認為呢?」
蘇勇斌翻了個白眼,便不再理會張文達,轉身繼續往前走,張文達見狀,急忙跟了上去,雙眼視線完全放在對方的背上,連眨都不敢眨一下,彷彿如果眨了一下,對方就會不見一樣。
之後蘇勇斌與張文達走進了一間星巴克。
倆人才剛坐下,蘇勇斌便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臉嚴肅的說道:「先提醒你,我會問很多細節的。」
張文達點點頭,「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的。」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KOIpbuN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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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蘇勇斌拿出了紙筆,「你姊姊最初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她跟公司的同事去金青沙灘玩水時溺水失蹤,消防隊隔天才在消波塊附近找到她的遺體。」張文達回答。
「你在見到遺體的時候有發現什麼不尋常之處嗎?」
張文達沉思了一會兒,最後面露難色的說道:「我一看見姊姊的遺體,就哭得像丟了魂一樣,腦袋一片空白,完全沒去注意她有甚麼不對勁的地方。」
「那你當時是如何確定遺體就是你姊姊?」
「我雖然沒有一直盯著看,但我至今都還記得那一具被打撈上來的遺體,與姊姊長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也留著相同顏色的金色長髮,體態也幾乎沒有什麼差異。」
蘇勇斌咬起了原子筆,「那麼之後呢,你姊姊離開的這段日子,你有碰上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嗎?例如半夜突然接到不明來電之類的事情。」
張文達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蘇勇斌再問了一次,「你再仔細回想一下,尤其是頭幾天的日子裡。」
張文達皺著眉頭,安靜了一分多鐘,最後依舊篤定的搖了搖頭。
蘇勇斌默默地在心底將『遺體如果非張維恩本人,那麼她有沒有曾經試圖聯絡張文達的假設畫上了一個問號』,接著才又問道:「那麼你姊姊的喪事完全是你一人處理的?」
「這倒不是。」張文達回答道:「我姊姊的朋友們幫了我很多的忙。」
「其中有包含當時與她一同出遊金青沙灘的同事嗎?」
「有一個。」
「男的女的?」
「男的。」
「你還記得他叫什麼名字嗎?」
「他叫做阿德,不過我不知道他的全名。」
「那你怎麼知道他是你姊姊的同事?」
「因為出遊的那一天,是他開車來載我姊姊的。」
蘇勇斌在白紙上寫上阿德,「他是開什麼車來?車上有其他人嗎?」
「一輛白色的休旅車,我記得當時車上有兩女一男。」張文達回答。
蘇勇斌用筆寫下以後,又問道:「你有阿德的電話號碼嗎?」
張文達點點頭,隨後拿出了手機,將對方的電話號碼告訴給蘇勇斌。
蘇勇斌在阿德的名字底下寫上電話以後,接著又問道:「那麼其他人呢?有出席你姊姊的喪事嗎?」
「好像不是全部都有來。」張文達流露出思索的臉色,「我記得喪事剛結束沒多久,就見到阿德大哥一臉生氣地與人通電話。」他頓了一會兒,「他當時不但責怪對方為何沒有出席我姊姊的喪事,而且還劈哩啪啦的一陣狂罵。」
「所以你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誰沒有出席?」蘇勇斌問。
張文達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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