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姊姊上班的公司地址跟電話嗎?」蘇勇斌問。
張文達思索了一會兒,「好像叫力……力帝時尚。地址跟電話……」他抓了抓頭髮,「很抱歉,我沒什麼映象。」
「嗯,沒關係,我上網查看看,應該查的到。」蘇勇斌看了看白紙上寫下的問題,「暫時就先這樣子,之後如果我又想到什麼新問題,會再聯絡你的。」他一講完話,便將紙筆收回口袋,然後一口乾了桌上的飲品。
張文達一臉感激的說道:「嗯,麻煩你了,蘇大哥。」
蘇勇斌問完要問的問題,又要了一張張維恩的照片,並且與張文達約定好晚上去家裡一趟以後,便在星巴克的門口與對方分道揚鑣,獨自一人攔下一輛計程車,準備先回暗角徵信社。坐車的這段期間,他撥了一通電話給張文達曾提過的『阿德』,但電話嘟個幾聲以後,便轉進了語音,他一連試了幾次,但都沒人接電話。
不是一個好的開頭啊。他心想。
一回到徵信社,蘇勇斌便先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罐啤酒,邊喝邊來到辦公桌前。
他打開了筆記型電腦,上網搜索力帝時尚。過沒多久,網頁上出現了力帝時尚的粉絲團,以及人力銀行徵人的網頁。他先點進了粉絲團,如他所料,網頁上有公司的地址與電話,他全部抄下來以後,又稍微瀏覽了一下照片、影片、文章。
粉絲團上的影片不多,只有十部。其中錄有張維恩的影片只有三部,蘇勇斌先是全部都看了一遍,之後發現與張維恩有關的影片裡都出現了一名褐色頭髮中分,兩側鬢角蓄很長,帶著一副白框眼鏡的男人。於是他立刻暫停畫面,用手機將對方的臉孔拍了下來。
瀏覽完粉絲團以後,蘇勇斌離開了辦公桌,拿著寫有力帝時尚電話的紙條走出徵信社,跑到大樓外的一座公共電話亭。
他打過去,是一名年輕女性接起。
「喂,請問是力帝時尚嗎?」他盡量裝的低沉、不滿。
「是的,有什麼事嗎?」
「我女朋友之前有跟你們的一位員工……一個叫阿德的傢伙買了一件衣服,但是她才穿沒幾天,衣服就整個大褪色,所以她現在整個人超火大的,要我打電話來找那位先生,所以請你叫他接一下電話!」
「阿德?」
「就是那個褐色頭髮中分,鬢角留很長的傢伙,他難道不叫阿德?」蘇勇斌一講完話,故意將話筒拉得遠遠的,裝作與別人喊話:「喂——那男的到底是不是叫阿德!」他故意停了幾秒鐘,才又把話筒拿回嘴邊說道:「真抱歉,我女朋友她記性有夠不好的,也說不清楚那男的叫什麼……」
「沒關係,我大概知道你說誰了,只不過他不叫阿德……」
「是嗎——」蘇勇斌大喊的打斷對方的話,「反正就是那個帶著白框眼鏡的傢伙,他真的不叫阿德?」
蘇勇斌故意選在對方應了一聲『嗯。』的時候,又將話筒拿遠,然後對著空氣喊道:「老婆,你記錯人啦!」他接著飛快地對著話筒問道:「真是抱歉,那請問一下,那男的叫什麼名字?」
「你剛形容的人是我們的黃副店長——黃正章。」
蘇勇斌馬上從口袋內拿出筆記本,飛快地寫下名字。
年輕小姐說道:「不過副店現在人不再店裡,要不你把商品編號告訴我,我來替你處理。」
「這樣啊……可是我跟我女朋友人正在外面吃飯。這樣好了,我們待會回去以後,一找出商品編號,就會再聯絡你的。先這樣,掰!」蘇勇斌本來還打算扯些無關痛癢的謊,來多套一些消息,但對方既然問起了商品的事情,他也只好結束這個談話,趕緊掛掉電話。
蘇勇斌一走出電話亭,就直奔附近的便利商店,準備買一手的啤酒回去,不過當他一走進店裡,就看見陳芯瑜坐在落地窗前的休息區,一臉笑意地對他揮手打招呼。
他對於陳芯瑜所表現出的和容悅色感到十分訝異,因為他們上一次的見面可是以不愉快作為收場。而且這還是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這種情況若是發生在其他人身上,就算是關係再好的朋友,再吵過一架以後心裡肯定會有疙瘩的,絕不可能這麼快就能心平靜和的坐在一起聊天。
只不過既然撞上了,而且對方又率先釋出了善意,蘇勇斌也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打招呼。
「嗨,真巧啊。」他有些尷尬地說道。
「是啊。我猜你是來買酒的對吧。」陳芯瑜笑笑地說道。
「妳猜對了。」蘇勇斌抓了抓頭髮,「那個……關於早上的事情,我……」
陳芯瑜沒等蘇勇斌講完,便打斷他說道:「那件事情我已經沒生氣了,所以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況且當時我也有錯。明知道你是出於善意勸我,但我卻那麼兇的罵你,所以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聽完陳芯瑜這段話,蘇勇斌有些欣慰的笑了笑,接著換了個話題問道:「妳是在這等人嗎?」
陳芯瑜眼中閃爍狡黠,「當然不是……怎麼,你以為我是在等毒販嗎?」
「當然沒有。」蘇勇斌急忙解釋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陳芯瑜擺了擺手,「你真以為我傻?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可以老實的告訴你,我真的只是坐在這裡吹冷氣而已。你要知道,我住的那一間破套房,可是連半點冷氣都沒有,熱都快熱死我了!」
蘇勇斌聽完,想了一想便說道:「如果妳以後想吹冷氣,隨時都可以去我那裡坐坐,別的不說,至少我那還有一張沙發可以讓妳躺,總比坐這些硬梆梆的塑膠椅來的舒服。」
陳芯瑜一臉笑意說道:「你這是在泡我嗎?」
蘇勇斌急忙搖頭否認道:「妳可別多想,我沒有那個意思!」
看到蘇勇斌的反應如此激烈,陳芯瑜故意繼續逗他說道:「你真該去照一下鏡子,看一看你的耳朵,紅的就像根熟透的紅蘿蔔一樣。」
蘇勇斌慌亂地摸了一下耳根,一開始他還真以為自己的耳朵發紅,但馬上他又覺得不對勁,後來再看到對方月牙般的笑眼時,他才更確信自己被騙了。
這時候陳芯瑜已經笑到合不攏嘴,白皙的手指著蘇勇斌說道:「你真的實在是太好笑了——」她跳下椅子,站在蘇勇斌的面前,墊起腳尖往他耳邊吹了一口氣,「雖然還想胡鬧你一下,但只可惜我已經約了別人,沒時間再繼續待在這。不過你放心,我約的並不是毒販之類的人。」她拿起了桌上的包包,一邊往門口走一邊不時回頭說道:「我記住你剛才說的話了,只不過我去按電鈴時,你可不要醉的不醒人事了,如果真這樣,我可是會生氣的。」她完全沒給蘇勇斌答腔的機會,人一溜煙的就離開了。
蘇勇斌看著陳芯瑜漸漸消失的背影,以及回憶對方所留下的話,總覺得自己似乎是惹上了個麻煩。最後他搖了搖頭,暫時先將陳芯瑜的事情拋之腦後,然後走到冷藏櫃前,拿了一手罐裝啤酒去櫃台結帳。
之後蘇勇斌回到暗角徵信社,他先是來到了辦公桌前,打開筆記電腦,將先前用手機拍下的照片上傳電腦裡,然後列映出來,之後走到一旁的白板面前,將張維恩的照片貼上去,接著用麥克筆往右邊畫了一條線,寫上張文達的名字,並且標註弟弟。接下來他又在張維恩的底下畫了兩條線,一條寫著『阿德』,標註寫下了一支電話號碼以及『同事』,另一條則是寫上『黃正章』以及貼上先前拍下的照片,標註寫下『副店』與FB影片裡互動親密,關係可疑的評語。
他開始在白板上寫下目前所掌握的線索,寫完以後,便打開了罐裝啤酒,邊喝邊檢視白板上的內容,看有沒有漏寫。確認無誤以後,才又拿出手機,撥打阿德的電話,但結果與先前一樣,沒人接聽。
蘇勇斌皺起眉頭,看了牆上的時鐘一眼,距離他與張文達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之久,時間還很充裕,他心想要不去一趟力帝時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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