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屍夜 - 序曲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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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lonelywolf

Dec 27, 2018

242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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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14】

待會是我最後一次用幾近麻痺的雙手，升起最後一顆信號彈了。

如果我失敗了，沒人發現這一切事件和陰謀，而我葬身於此。

我會把日記藏在***(模糊無法閱讀)

撿到這本日記的你，請你揭發這一切不人道的事實。

【2014/6/4】

孤寂的夏季，沉默帶走了憂鬱，寬廣卻無人的街上映襯了寧靜。

假日早上，我醒來一翻身，由冰箱單純地吃了幾片白吐司，便照了照廁所的鏡子，

發現我的眼白上布滿血絲，我只感覺很疲倦又乾燥。其實我記不太得昨天發生的事，昏昏沉沉地回到床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心情平靜了下來才睡著。

睡了很久，然而夢中始終夾帶一股淺淺的冷風。

有個人悄悄向我招手，但霧氣讓我看不見他的影子，而他慘白的手卻意外清晰，

待我走近之後，又消失了。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了寂靜，也中止了這場無意義的夢。

望向時鐘，距離上一次我看到的指針也是指向同個方向。

窗外接而連三地傳來了悲鳴聲，那種聲音不僅刺耳，也令人不禁不寒而慄。

從窗外可以清楚看到，另一棟大樓頂端上有著一縷輕煙緩緩升起，還有大字板寫滿了求救類的諸多字眼，但許久還是渺無人跡。

我的心思飛旋，時間飛逝即過，還來不及讓我冷靜。

依循直覺，我隨手打開了電視，手指用力按了鍵好幾下，可惜，畫面卻停留在無盡的漆黑中。

「幹。」我輕輕摔了遙控器，痛恨停電的時機剛好。

「救命！」聽到一個男子大喊著，聲音從清晰漸漸微弱。

突然一聲「砰。」我很少聽過這種聲音，卻明確的告訴我這是槍聲。

我立刻衝向父母的房間，但卻空無一人，心頭一震後手心開始冒汗，膝蓋也開始發軟。

無論手機或電話也聯繫不到他們，即使我很畏懼，不了解現在發生什麼，還是決定出去探查狀況。

我穿起平時的黑色外套，把手機和充電線還有幾包洋芋片、營養乾糧、礦泉水一一塞進背包，隨手到廚房拿了把菜刀，整裝待發後，由鎖頭內觀察外頭無人，才開鎖而慢慢走出家門外。

大廈裡走廊的燈光還是明亮的，而電梯也可以啟動，應是仰賴著地下室的發電機供電。

沿著樓梯下來的途中，我看著階梯上留著凝固的血，遠遠看起來就像一副染紅的窗簾布，簡直令人無法想像這是現實。

我深吸一口氣，在打開大樓門把前，我稍微退了半步，開了那門。

「到底怎麼回事？」放眼望去，血跡斑駁了整個街道，沒有過往熟悉的人群，也沒有麻雀的吱啼，而是一堆骯髒的排泄物以及腐爛的屍體。

我緩緩走向街道上，轉眼我注意到，位在我的前方不遠處，他的身體看起來殘破不堪，腦袋只剩下一半，我說不出他像什麼，他的嘴裡還啃著像是人的小腸，簡直是個活生生的怪物。剎那間，那個「怪物」將嘴上的血紅色的腸子落下，一副不滿足的目光轉移到我身上。彷彿像一頭飢餓的野獸，急切渴望著鮮血，一步步朝著我邁進。

我瞧著他，錯愕了半晌。

「砰。」第二聲槍鳴聲又起，子彈從我肩膀的衣角劃過，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那個「怪物」的頭。幾秒後，牠倒下來，就此隔絕塵囂。

雖然害怕那隻怪物，但思緒還停滯在前一秒，如果那顆子彈再貼近我，那怕只是一公分，我都得命染黃沙。

「站好，你有被咬嗎？」後方的人口氣上夾帶著一種緊迫的問候，並快速的將槍口緊貼在我的背上，他應該就是開槍射穿那怪物腦袋的人。

「誰會咬我？」我語帶顫抖反問他。

「小子，你最好別瞎鬧，三天了我不相信你那豬腦還不知道發生什麼。」

「誰會咬我？你的問題我根本不清楚。」我第二次嚴肅回應他。

「你最好先回答我，否則我的子彈是不長眼的，你到底有沒有被咬？」

我很討厭被威脅的感覺，就像一隻被貓狠狠抓在手掌心的小老鼠。

「沒有。」我冷冷地如實回答。

他瞧向遠方，而我也看穿了他的心思，四周的怪物正往這裡聚集，應該是被槍聲所吸引。

「轉過來，先跟我來，反正你若想耍花招或變異，我馬上讓你的腦袋見血。」

【傍晚，警察局倉庫】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閃避著那些怪物，而這個男人卻異常可靠。

「你渴不渴？」他拿著一瓶飲料問。

我搖搖頭，光著身子穿起短袖和長褲，自己從背包拿起礦泉水喝。

「你真是我遇過最怪的人，１５歲感覺這麼陰沉又穩重。」

「你全身檢查不檢查下面？」

「最好是其他部分沒有，只會咬到那。」

他微微一笑，顯得親切多了些，我也露出笑容。

他看起來比警察局中的照片老一些，臉上的皺紋較多，頭髮開始蒼白，但反而令他更有魅力。

我發覺他的法令紋有些像我的父親。對了，不知道父母是否還活著。

「所以這個國家可能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吧？」我試探性地問起。

「大概百分之七十的城市都淪陷了，但在我救你之前，我曾看過一群和你個子差不多的人進了這附近的學校。」

我倒抽了口氣，一方面我知道還有人活著，說不定是我的同學，又焦慮未來的下一步。

「學校？晨光國中？」

「印象中……是。」

「我想去學校看看。」我說著眼神飄向其他地方。

「你瘋了嗎？我一路帶你來這就夠累的，而你卻要回頭找你可能死掉的同學？」他突然大聲起來，語調甚至帶些憤怒。

「我當然想先找到我的親人，但誰知道能撐多久？也不是說能依靠我的同學，但多少要有些照應，按你所說病毒爆發三天而已大部分城市都淪陷了，我想找個大的據點撐到危機解除，而這裡的糧食頂多撐一天，學校附近的商店比較多也比較近。」

說完後，我默不作聲提起背包，轉了頭漸漸走向倉庫外。握了門把，準備走出去。

「你先停，都累了有些急了，天亮再走。」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愚蠢，放下背包才冷靜下來，而後我們再也沒有說話。

【2014/6/5 早上】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一部分我內心很愧疚，另一部分我覺得我沒做錯什麼。

他遞給我ㄧ把手槍，順便把彈匣給了我，以及一個裝滿物品的小背包。

「好吧，你要離開，也把這把槍帶上還有這些食物，少部分的時候你需要槍。」

「我不會用。」

「別緊張，先上彈匣，接著拉滑套上膛，再按下板機擊發，別忘了開保險。」

我點點頭。他說的很急促，但我還是逼著腦袋，一一牢記下來了。

「要去學校的話，走後門吧，那樣比較快。」

「我ㄧ定造成你很大的負擔。」我說。

他對我比了個「ok」的手勢。我放心了些。「不會」他說：「完全不會。」

在我要走之前，也對他比了個「ok」。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酷警察？」我問。

「不重要，反正這是最後一次見面吧？就叫我End吧。」

序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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