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也是一個沉悶的雨天,有太陽的時間很少,你望著那放在玻璃窗邊的小竹葉已經逐漸發黃,就知道它大概已命不久矣,本來你想乾脆把它棄掉,但你卻為著它還有一點綠,還好像有一點生機而努力,換水,修剪,你知道這些功夫未必有用,但你還是盡力一試,希望真的可以擁有轉機。
感到暖暖的太陽光線照射在你臉上,這才想起那個一不小心便被小朋友摔得肢離破碎的風鈴,其實你已經忘記她是何時送贈給你,只知道看到風鈴便會有點心安,朋友說:「對不起呢!下次見到差不多的買回給你吧!」你心裡想回答好,但怎樣新的也不是她送的,那不如不送,然後對朋友說:「不用了!只是小意思。」朋友問:「很有紀念價值嗎?」你想讓朋友安心便說:「不是啦!普通擺設罷了!」那時,你望著肢離破碎的風鈴,心裡隱隱的有一個不好的預感,但未及防備,預感已變成真實。
也許是因為一直以來的忽略一直以來的被流放在外,經歷過好幾次風沙的你,並沒有把風鈴變成肢離破碎一事告知她,雖然你在拿起手機時,有一剎那想告知她,但最後還是變成沒有所謂。
當關係變得模糊,你的睡眠質素也開始下降,朋友問你:「為何這幾天你也好像很累?」你用極速的能力編了一個小謊說:「不知為何,附近的街道越夜越嘈吵。」然後朋友感到奇怪的說:「你不是已帶了耳塞才睡嗎?」你說:「耳塞嘛!總是在不知不覺間退了出來呢!」朋友笑笑說:「那就沒有辦法了!」朋友沒有即時把你的心事揭穿,你以為得到了幸運,卻原來那小幸運在午飯時間已停止運轉,朋友叫你要學會抽離,這才可把一切看得清楚,你說:「不是我沒有看清楚,只是我不願意!」朋友吃著他最愛的炸雞肶說:「為什麼不願意?」你吃一口咖哩飯說:「其實認真地想一下,必會發現其實我理不理會她,覆或不覆她的短訊也好,她仍舊如常,她啊!一點介意也不會有的。」朋友說:「對呀,那你還要想什麼?」你用力的深呼吸了數次然後說:「她啊!在我心中,本來就是一個擁有絕對優先權的人,越是嘗試去將與她的感情拉下來令她變成一個陌生人,就越是會覺得這個人其實一點也不陌生,這一點令我覺得好悲哀。」朋友笑著說:「那你就願意做她的十六號愛人?」你微微的苦笑著說:「就是因為不願意卻又因為那人是她所以在乎,就是因為想知道她的近況就假裝她也想知道我的近況而去主動問候,就是因為很懂得為她的行為找藉口便越是覺得自己荒謬!」朋友張開口望著你說:「看,一地也是你的苦水了!」你沒有特別理會朋友的說話,繼續吃飯,然後朋友說:「其實我真的有點羨慕她......起碼,有一個人會為自己如此糾結。」糾結或是鬱結,對你來說是一點分別也沒有。
飯後,你的心情愉快了一點,可能是因為有朋友願意為你吐出來的苦水抹乾。回到辦公室,你望著放在影印機附近的魚缸,突然間,你覺得你像是一條在淺水區單方面掙扎的魚,而她就是一個盡責的漁人,只是,她的職責只是為你灑上適量的水,為你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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