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以來,你都像一台機噐般只懂工作,你不覺得累嗎?」阿果看著正在埋頭苦幹的阿仁說,阿仁用了大概三秒的時間望著阿果,然後再望回電腦螢幕說,「時候不早了,你不是約了女朋友嗎?」阿果聽得懂這是阿仁發出的友善逐客令,他站起來指著放在枱面上的兩大包乾糧說,「你餓了便吃東西吧!裡面有你最愛的杯麵與朱古力。」阿仁舉起左右,打出一個 OK 的手勢說,「明天找你吧!再見啦!」
自從雙親去世後,阿仁變得越來越孤僻,阿果時常怕他會患上憂鬱症,怕他會走向自殺之路,所以他每隔兩三天便會上門找他,阿果覺得自己有點像義工探訪老人家一般,只是這個老人家不太說話,現在阿仁會對他說再見,已是經過半年時間後才做到。阿仁第一次向阿果說的是,「你不累嗎?時常上來看我?」阿果以為自己聽錯了,便叫阿仁說多一次,阿仁沒有說只懂笑,阿果看到他的笑容比自己中了頭獎更為高興。
那時阿果時常想:治癒,希望一切都能治癒就好。
時常想著阿仁的阿果,逐漸把身邊的女朋友忽略,女朋友不止一次向阿果投訴說,「你時常去阿仁家中,也不肯花點時間去我家作客,見見我的家人,究竟你想怎樣呀?」阿果每次也說,「妳又何不體諒一下?不要和一個失去雙親又沒有依靠的人計較,好不好?」女朋友這次去意已決說,「沒有計較,也不會了!」當阿果想試圖再勸解女朋友時,他胸口劇痛得透不過氣來,然後沿著椅背滑下,本來已放下鎖匙的女朋友,急忙把阿果扶起來,然後打電話求救,放下電話之時,阿果口裡只念著阿仁…阿仁……
過兩天便是阿果生日,阿仁正在選購他的禮物。自從阿果突發性心臟病發後,阿仁每隔一兩天便到阿果家裡,幫他做點家居打理或替他做點雜務。買好禮物,靜靜的放在他的床邊,就像聖誕老人,望著正在小睡的阿果,阿仁不自覺的想起從前,想起他曾有自殺輕身的念頭,如不是當初有阿果在身邊,阿仁應該早已不在,也照顧不到現在大病初癒的阿果。
坐在客廳,阿仁滑著手機,看著 Yahoo 新聞,他在想著自己的小幸運,想著在這時代,真的有很多事情不在我們預期之內,如果閉上眼把一切都結束,便看不到還有的以後,也看不到自己可以做到的,其實還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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