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敗枯花，蟲蟻蠶食。 - 之一親愛的知更鳥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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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之一親愛的知更鳥

佳籘

Jun 7, 2019

142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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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各處折磨我身，生而為人的情感令人陰鬱憂傷

　　「是誰殺了知更鳥……」

　　輕柔的歌聲迴盪低旋在冷寂的空氣，淺淺的，幽幽的，伴隨著異常甜膩的香氣在黑暗漫延。

　　*「是誰殺了知更鳥？」

　　『是我，麻雀說

　　『我殺了知更鳥

　　『用我的弓和箭』

　　「不對……是我，我拿斧頭砍下她的頭顱，把她的屍體埋進枯花之中，將她美麗的頭顱放入玻璃盒……」

　　蒼白的手指無比憐愛地摩挲著，摩挲著盒子冰涼的玻璃，紅寶石般的雙眼充滿深情地凝睇著那張永遠不會甦醒的容顏。

　　『我想更加了解妳。』那是幾小時前，還溫熱的聲音。

　　──既然如此，不如就成為能令我迷戀不已的存在吧。

　　比起聒噪的活人，不如成為安靜的屍體。

　　不能言語的戀人。

　　任由自己操縱的戀人。

　　必須依憑自己，才能存在的戀人。

　　「因為妳想了解更多的我，所以我讓妳擁有了解我的資格。」少女的兩頰染上薔薇色，像是微醺在戀愛中，「妳開心嗎？」然後，她傾身吻住她冷冰冰的唇。

　　「我愛妳。」愛這樣不會說出拒絕話語的妳。

　　並非是什麼複雜的愛戀，而是如此扭曲卻又純粹的情感。

　　妳一定會接受的吧？

　　因為妳不會拒絕，也無法拒絕。

　　不急不徐探出手，將盒子旁邊的枯萎花葉撥開，一具身穿藍色洋裝的無頭屍體靜默地沉睡在枯花之中。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溫柔微笑，她打開盒子，將那顆頭顱放回屍體頸上。

　　「果然，這副模樣是最適合妳的。」輕飄飄的口吻，彷彿是在讚美神的上乘之作。

　　介於女人和女孩之間的青澀臉孔浮現出著迷的表情，她的手指順著失去彈性的小腿內側輕撫而上，柔軟的腰肢曖昧地趴伏在冷硬的死白肌膚，活人少女獨有的馨香流洩在清冷潮濕的空氣裡，和刺鼻的化學藥劑相互交融，合而為一。

　　「對不起喔，」吐了吐舌，俏皮得像是隻無害的小動物，「我也不喜歡福馬林的味道，可是不這麼做，妳就會離開我……」

　　很久以前，她也曾經將一名向自己示愛的少年用重劑量的藥物殺害；但是，少年當時沒有真的死去，只是陷入昏迷，他在一次歡愛忽然甦醒，迫使她對他的愛急速冷卻。

　　那種熾熱的愛意瞬間消褪的感覺，她的指尖依舊記得。

　　對她來說，比起活人，屍體才是最完美的伴侶。

　　「妳不想離開我對吧？我也不想離開妳。」

　　所以這次，她不得不砍下頭顱，不得不徹底摧毀眼前這具美麗屍體重拾呼吸的可能。

　　「以前啊，每個人都說喜歡我，可是呢……」悅耳的嗓音停歇了一下，「當我說想殺掉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會罵我是神經病，罵我是瘋子……」

　　真是太不公平了，只是喜歡的方式不同，為什麼要這樣懼怒呢？

　　但是，妳不一樣。

　　只有妳沒有離開，只有妳沒有感到厭惡。

　　所以──

　　「唯有妳，可以靠近我；唯有妳，可以愛我。」

　　因為妳永遠不能睜開眼睛，不會看見如此醜陋的我。

　　因為妳永遠不能注視別人，不會戀慕那樣神采的他。

　　「所以……唯有妳……唯有妳，能待在我身邊，和我永遠相愛。」

　　吶，妳會愛我的，對吧？

　　我親愛的、美麗的、死去的、只屬於我一個人的──我的知更鳥。

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CxdJgQsD
　　─────

　　*出自於萩原朔太郎的寂寞人格

　　不過我是在非常非常喜歡的作家惡哉書中看到的

*出自鵝媽媽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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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敗枯花，蟲蟻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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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之一親愛的知更鳥

#2 之二 Dear my love ××××××

#3 之三嗜愛為生

#4 之四少年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