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文（長篇短篇都可以） - 往事不負回

這篇是舊文(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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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甚寒，白雪紛飛，落在碧霄宮外一株古梅上，暗香浮動，縷縷清香飄進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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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內大紅幔帳上，用金線繡著絢麗鳳凰，一針一線精巧勾出神態，栩栩如生，儼然下一秒就會乘著冬雪展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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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輕笑不時從帳內傳出，帶著女子特有的嬌嗔，不禁讓人欲掀帳幔，一親芳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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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該上早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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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佇立在前，俊美的側臉潔白無瑕，如是上天精心雕刻的作品，而他冷清的眸中，藏著一顆上好的黑珍珠，隱隱浮動暗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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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幔掀開，入眼便是場風花雪月。絕美的女子微靠在枕上，大紅衣衫不整，烏黑墨髮隨意披散在肩，恰好遮住胸前大半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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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眸中盡是笑意，她身旁各有一男寵，風情各一，左是清新如蓮，右是妖嬈似女，二人握著蘇悅的手，輕輕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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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你日日來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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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慵懶的聲音，微微暗啞，似是過了場魚水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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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斂眉，朝後退了一步，作揖道：「回皇上，臣不累，請皇上更衣上朝。」他話語中依舊沒有情緒，冷清如外頭寒風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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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聞之，勾起一抹微笑，恰似春風和徐，吹散冬日寒氣。一時間，白栩也不經被這微笑蕩漾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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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回去吧！」蘇悅擺手，示意二人退下。收到命令後，二人規矩地從床上退去，臨走前不捨的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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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們離去，諾大宮中便只剩他和蘇悅。檀香冉冉，挾帶著些許曖昧，沉浮在二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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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你來替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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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應聲，隨即向前來到她面前，「臣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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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緩緩起身，身上輕紗隨著她的動作從肩滑落，露出她雪白肌膚，引人遐想的玉乳，若隱若現地浮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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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不禁咽了咽，臉上微微潮紅，察覺到自己失然，趕緊掐了把自己大腿，讓那副春光旖旎的畫面從腦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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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切，被蘇悅一滴不漏看在眼裡。她好看的眸中波光瀲灩，恰能激起一江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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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白栩驚呼，身上柔軟的觸感使他僵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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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蘇悅正癱在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氣息噴灑在他臉龐及耳尖，帶著屬於她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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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腿軟了。」蘇悅道，神色中帶有一絲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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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一聽，心中沉了沉，深吸一口氣，便把蘇悅扶起，細心幫她換上龍袍，繫上玉莽帶，不出半個時辰，蘇悅便從先前嫵媚樣，變成端莊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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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這些年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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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盯著白栩雙眼，目光逐漸淡然悠遠，似乎透到他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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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對上蘇悅的目光後立即回避，作揖道：「臣不苦，這一切都是為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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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蘇悅明顯沒有專心聽，擺了擺手道：「為我梳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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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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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台上，只擺著一把老舊木梳，白栩見之，停在空中的手頓了頓，眼裡滑過一抹溫柔，隨後拿起木梳，一綹一綹梳開她如緞墨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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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在手心，彷彿回到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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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你可還記得，當年你也是這麼為我梳髮。」蘇悅閉上眼，玉手輕輕撫上白栩正為她梳髮的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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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他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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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會忘，桃樹下，她嬌小可愛的身影在他面前晃動，頭上的髮髻，不知被她怎麼弄的，凌亂不堪，無奈的他只好隨地撿了塊木頭，削成一把木梳，幫她重新打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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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今還記得，那時她爛漫的笑容，是多麼的絢麗奪目，多麼令人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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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你可願意繼續為我下半生梳髮？」蘇悅沒來由冒出一句，讓白栩的動作頓時停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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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會上頭沒有回答，蘇悅便抬起手掩嘴而笑，「逗你的，白栩你怎麼還這麼不禁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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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白栩彷彿又回到過去，他和蘇悅玩鬧的日子，那些是他這輩子最好的回憶，只是這一切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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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默然，靜靜為她梳理，忽然外頭傳來一陣吵鬧聲，隱約似有許多腳步落在雪地，挾帶著硬物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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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怎麼如此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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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不動聲色答道：「怕是小花又鬧事，宮人忙著逮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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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小花，那就由他們去吧！」蘇悅淡道，透過銅鏡望著他挺拔的身影，不知為何越發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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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打開一旁精緻的檀木盒子，裡面放著用純金打造的九鸞鳴鳳釵，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更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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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釵子是母親傳給我的，自我當上女皇以來，還沒戴上幾次。」蘇悅望著釵子微微愣神，哀愁的情緒彌漫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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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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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出神之際，白栩早已為她簪上。望著鏡中自己，朱唇皓齒，烏黑髮絲被他精巧盤成端莊髮髻，而那星眸，又藏了多少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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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蘇悅起身轉向他，這一生她永遠看不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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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手一抬，就想撫上他的俊臉，卻不料，窗外飛來一箭，準確地射在她的胸口，大抹艷紅以箭矢為心，逐漸從她胸口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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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吃痛，悶哼一聲，從口噴出鮮血，落在白栩的衣袍上，化成一朵朵絢麗的花朵，如同窗外紅梅映著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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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兒！」白栩伸手接住她如落花般的身子，眼裡的淡然終有一絲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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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苦笑，伸出手指抵在他微顫的唇上，「不用說……我都知道……不怪你……這一切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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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白栩抱住蘇悅的力道加大，握住她的柔荑，唇瓣一張一翕，遲遲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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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那麼一瞬他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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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你可知……你好些年……沒在叫過我……悅兒……你……咳咳！」蘇悅一陣猛嗑，咳出胸嗆積累的鮮血，妖冶的紅色刺痛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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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經……喜歡過……我……」蘇悅道，氣若游絲，如是殘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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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臨前心中所憾，她想，他永遠都不知道，當年桃樹下，她的心早已遺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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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抿著唇，臉色蒼白。他長睫如扇，恰好遮住他眼中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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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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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努力擠出一抹笑容，雙手展開，想著臨走前在感受一次他懷中溫暖，不料，在手碰上之前，她的眼皮卻提前闔上，失去力量的雙手無力墜落，眼角處尚有一顆未落下的晶瑩，頑強地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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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已逝，心似乎缺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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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伸手顫顫拂過她的面龐，溫柔撫摸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後落在她的朱唇上，下一秒，便毫不猶豫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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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想像中的芬芳，有的只是濃烈的血腥味，甚至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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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吻是他朝思暮想的，沒想到最後竟是在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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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從宮外傳來一陣鏗鏘聲，伴隨著整齊的步伐，從大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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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隻軍隊，帶頭的人年約三十初頭，周圍散發一股剛正不可的氣息，挺直身子，步伐穩重，當走到白栩的面前，他便單膝跪下，恭敬道：「恭迎皇上登基，如今妖女已除，天下必得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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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白栩早已平復心緒，恢復到原來冷清的模樣，而他嘴角殘留著一抹鮮紅，使他溫潤的臉龐多了幾分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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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這些年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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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一聽作揖道：「臣不苦，這些年為皇上奔波效力，最終除掉妖女，完成陛下心願，臣感到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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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不語，周圍散發著陣陣威迫，讓人不禁想跪拜於他腳下，儼然他就是天生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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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是誰射出箭矢的？」白栩開口，聲中似有一絲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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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即刻就有個小兵手拿弓矢出列跪下，「回皇上，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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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兵閱歷尚淺，一聽白栩問話就立即出列，滿臉是藏不住的興奮之色，似是以為白栩要褒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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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一聽，冷冷瞥向他，眼裡有一絲的壓抑，倒是秦正看到如此畫面，神情不變在心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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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那小兵之後還能這麼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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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三日，人民無一不勝喜，原因不疑有他，舊皇雖貴為皇，但絲毫不體諒民心，整日花天酒地，早朝也沒上過幾次，還不時下詔民間男子，充實自己的后宮，導致民心向背，故史夫有云：「悅王乃禍國妖姬也。君天下者必知民心若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而悅王終日不知民疾，以悅己為上，故而失之。然覆舟必為天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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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則換上人民愛戴的國師大人，眾人皆知，在舊皇在位期間，要不是國師大人幫忙治理國家，照舊皇消極的執政態度，早就被鄰國給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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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舊皇究竟是如何而死？倒是無人追究，任憑她被歷史的長河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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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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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跑慢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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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我偏不，妳來追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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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話音落下，便撞上迎面而來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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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穿一襲白衣，周圍散發不可親近的氣息，唯獨看到男孩，冷清的雙眼裡，留露出一抹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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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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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興奮大叫，不顧自己的手是否還是髒的，就抱著白栩的大腿，親暱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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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微微一笑，彎腰伸手抹去他臉上泥巴，便把他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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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白栩爹爹帶你去看桃花，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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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想都不想便回答：「好啊好啊！白栩爹爹去哪，楚楚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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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滿臉興奮坐在白栩肩上，一雙短小的腿開心地晃呀晃，絲毫不怕自己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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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樹下，是一地桃紅，薰風拂過，又是一陣醉人心弦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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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願您天上有知，保佑我和白栩爹爹可以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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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跪在蘇悅的墳前，小手合著，虔誠地閉上雙眼，嘴裡吐出的字句帶著稚氣，圓潤的臉頰隨著他的話語晃動，一上一下，畫面十分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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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一雙大手覆蓋在他上頭，暖意源源不斷從掌心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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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你娘肯定很開心，因為你長大了，在大些你便可以保護白栩爹爹了。」白栩笑著，眼裡的柔和不遜春日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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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等楚楚長大，我一定會保護好白栩爹爹的。」楚楚信誓旦旦，黑白分明的大眼裡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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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輕輕一笑，抱起他的身子，陪他又玩了許久，待他玩累，兩人就靠在桃花樹下休憩，不一會兒的功夫，楚楚均勻的呼吸聲便隨著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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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你還是老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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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一道女聲在另一棵桃樹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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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倒是不驚訝，輕撫著楚楚天真的睡顏道：「妳不也是？容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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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一陣輕笑，那人便從桃樹後走出，一身大紅衣裙緩緩而行，微微緊身的衣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玉手握著圓扇，一雙帶情的桃花眼裡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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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輕輕瞥過她一眼，隨後淡道：「妳果然還是比較適合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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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以扇掩嘴笑道：「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要不是要還蘇悅的恩情，我才不陪她演這齣戲。」話完，容芷的眼裡多了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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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要不是蘇悅救下氣若游絲的她，她可能早已經化成塵土，飛揚在這個世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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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看向在白栩懷裡睡的昏沉的楚楚，不知夢到什麼，嘴巴微微噘起，和蘇悅相同的眉蹙著，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子，臉上又恢復安詳貌，畫面十分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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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白栩你真不想知道楚楚的父親是誰嗎？」容芷道，圓扇抵在自己的面龐，只露出她那雙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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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白栩微乎其微地勾起一抹嘲諷微笑，「不是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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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愣了愣，她倒是沒有想過白栩會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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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想知道？」容芷不知不覺緊握圓扇，只要他說想，她必定會毫不猶豫的說出實情，畢竟，她不想在見到他任何一絲痛苦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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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又如何？能回到過去嗎？」白栩雲淡風輕道，眼中似有一剎那的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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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容芷緊握的雙手，似是有些失望地鬆開，她微嘆一口氣，眼中是股道不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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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他對蘇悅的了解，怕是早就猜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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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說了，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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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完，容芷便使上輕功，一個轉身踩踏，如同輕盈的鳥雀，消失在這片桃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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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剛剛什麼人都沒來過，什麼事都沒發生。白栩靜坐在桃樹下，懷裡抱著沉睡的楚楚，須臾，自己便也到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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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快來呀！」桃樹下那只到他胸口的女孩，晃著她搖搖欲墜的髮髻，調皮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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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拂過，便又是一陣桃花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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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微微一愣，便追了過去，彷彿穿過萬水千山，他終於可以再見到她了，儘管這只是個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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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爹爹下雨了嗎？」楚楚揉揉雙眼，抬頭望著白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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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惚間被雨滴到臉頰才醒來的，只是這雨說來奇怪，竟然帶著一絲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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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楚楚快睡吧。」白栩輕聲哄道，聲音挾帶著一絲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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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楚楚應聲，便翻了個身子，又再度沉浸在夢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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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又起，桃瓣似雨，白栩怔怔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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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你可要幫我綰一輩子的髮哦！」記億中女孩燦爛的笑容，逐漸消散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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