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 青蛇與白蛇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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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青蛇與白蛇

熱愛眼球的眼球

Aug 10, 2019

430

9 分鐘

　　青蛇，一條剛成精卻不幸被抓的小妖，即將面對被開腸剖肚的命運，她還有大好人生可以過，無奈卻得命斷乞丐手中。

　　正當小青喃喃唸著轉世拜託成人時，一名身穿白衣、戴著薄薄面紗也掩蓋不住美貌的女子走來，她向乞丐交涉，最終買下了青蛇。

　　從死亡刀口被拯救的小青，幻化為可愛活潑的少女，和女子結拜為姐妹。

　　

　　說起這名女子，正是白蛇，因為一段未了的情緣，徘徊在蘇堤的映波橋旁，等待心上人－－前世救了自己的恩人－－現在轉世成為名作許仙的男子，她要以身相許以抱救命之恩。

※

　　十八年後，白娘子和小青一同遊西湖，並且尋找心上人的身影。

　　很巧的，遇上了。英姿煥發、風度翩翩，令白娘子心動不已，她上前和他借傘。

　　而不知是因白娘子的美貌，還是未了的情緣，許仙也迷上了白蛇，兩人－－一蛇一人－－定情。不久之後，結為夫妻，到鎮江共同經營一間藥店。

　　

　　可小青不開心了，雖然明白自家的姐姐是著魔地愛上許仙，她也不是沒有聽過白蛇如何和許仙結緣的故事，畢竟一開始每晚的睡前故事都是這個。

　　小青不知怎麼的就是看不順眼許仙這男人，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不可靠，一定會帶給白蛇痛苦。

　　她也下定決心，假設真有一天許仙拋棄白娘子，她必定替姐姐報仇，並發誓永生永世也不離開白蛇。

　　自從被救下那刻起，青蛇這條命就是白蛇的了，她願意為姐姐做任何事，哪怕是觸怒天庭的惡事。

　　

　　而事情還是發生了，一名和尚法海出現在三人的生命中，他不是誰，正是許仙前世的師父－－也是白蛇得以成精的原因，當時白蛇吃了他的舍利子，竊取他的道行。

　　法海見到前世徒弟，赫然發現徒弟散發妖氣，詢問才知道他竟然和白娘子結為夫妻，為了徒弟的性命安危，他百般想拆散二人。

　　端午節之時，許仙端了雄黃酒給愛妻，無法拒絕丈夫，白蛇喝了雄黃酒，現出原形。許仙看到自己的嬌妻居然變成一條白色巨蟒，嚇得昏死過去。

　　癡情的白蛇即使被傷害了，仍然不顧危險以及小青的阻止，前往峨嵋山盜仙草以救活許仙。

　　

　　活過來的許仙還是對白蛇存著一絲絲情意，答應不會離開她。然而，受到法海的洗腦，許仙隱約覺得白蛇和青蛇的妖氣可能會害到自己，遂然和法海離開，到金山寺避幾天。

　　得知夫君被帶走，憤恨的白蛇整裝要去救人。

　　

　　然而，青蛇明白一切，白蛇已經還了前世恩情救活許仙一命，兩人的恩怨到此為止，許仙是不可能再如以往愛憐白蛇，追回他只會徒增痛苦。

　　小青不願親愛的姐姐受到傷害，半勸半求的要白蛇打消念頭，兩蛇一起隱居山林，不也挺好。

　　

　　可被情沖昏頭的白蛇執意要救許仙，青蛇無奈也只能陪著姐姐去金山寺。

※

　　路上小青隱約察覺白蛇會作出可怕、無法挽回的舉動，她擔心、她憂慮，而事情也真的發生了，白娘子水淹金山寺，溺斃無數生靈。

　　可身懷六甲的白娘子體力不支，無法打倒法海。

　　

　　小青知道以後一定會有壞事發生在姐姐身上，她殘殺太多無辜生命了，必定要還的。

　　

　　趁亂逃出金山寺的許仙，和白蛇在斷橋相會了，許仙答應回到她身邊。

　　

　　但是許仙的懦弱小青看得一清二楚，當時是他主動離開，現在逃出金山寺，而且他的臉上全是不安以及恐懼，一人一妖要結合，本就是難事，尤其是人的那一方，光是顧忌這一部分就是巨大阻礙。

　　然而怎麼勸也不願聽的白蛇仍然替許仙將孩子生下，相信能夠永遠幸福的在一起，無人能再打擾。

　　

　　可這終究只是希望，現實是許仙能不和白蛇同床就不同床，平常時候也會以藥店有事為由，盡可能遠離白蛇。

　　「姐姐，你也已經報答恩情，也替他生下後代，你們之間的情緣已經結束，不如和我一同到山林居住吧？」

　　白蛇執意不肯，她寧可相信夫君只是一時無法接受，也許之後他就會重新愛上她，願意再次和她恩愛。

　　

　　然，法海又出現了，他用佛法將白娘子收在缽中，並壓在雷鋒塔下。

　　臨別前，白蛇特別囑咐小青，嫁給許仙為妾，好好照顧許仙與兒子。

　　

　　可小青不願意，她不甘願當這個她從來沒有喜歡過的男人的妾。許仙也不情願，他知道小青也是妖，光是一個白蛇就夠了，再來一條青蛇他可承受不起。

　　「反正那鐵樹這麼久沒開花，大概也是不會開了，你就離開吧。」

　　青蛇冷笑，「你就是礙著姐姐法力高強，怕她傷你才一直不叫我們走吧？現在姐姐不在了，只剩下沒什麼法力的我，好啦，膽子就有了，敢叫我走啦。」她瞄了一眼年幼的許仕林，「哼，虧姐姐給你生了給兒子，卻被你這樣對待，許仙啊許仙，你怕也是理所當然，那為什麼不早點斷了和姐姐的關係？她也許會生氣，可對你她也會忍著，只會默默離開，並且一個人傷心啊。你把她綁在身旁，給她希望又給她絕望，你這樣有何意義啊？」

　　許仙沒有回話，帶著兒子離開了。

　　

　　失去親愛的姐姐的小青，傷心欲絕的天天到鐵樹前祈求開花，然而內心又有一個想法希望不要開花，因為她擔心白蛇出來後，發現許仙已經拋棄她們，她會有多麼傷心。

※

　　數年後，鐵樹開花了，白蛇逃脫鎮壓，卻只看見小青一人（蛇）孤單守候。

　　虛弱的小青告訴她許仙已經找到新的妻子，早已忘了白娘子。

　　「怎麼會呢？許郎答應過會一生一世守護我，但怎麼就離開了？我不信，小青，帶我去看看。」

　　不情願的小青無法阻止白蛇的決心，只能帶她到藥店外頭，只見許仙身旁有個美人，神韻倒是和白娘子的人形有些像。

　　

　　然而，當許仙看見白蛇，臉上的驚恐連白蛇也無法無視了。

　　「娘！」已經能說話跑跳的許仕林跑向許仙身旁的女子，後頭還跟著一個年紀較小的孩子。

　　女子無視許仕林，只招呼年紀小的。

　　

　　看著默許的許仙，白蛇的情意徹底斷了。

　　「看來你過得不錯，你⋯⋯看來你有妻兒了。」白娘子哀傷的說，「謝謝你替我照顧孩子，我來帶他走了。」說完，她上前抱住自己的孩子。

　　營養不良的身軀微微發抖，白蛇看著孩子天真的臉，幾乎要哭了。

　　「你是誰啊？」許仙的妻子沒好氣的問。

　　「我只是一個將孩子託付給你丈夫的人罷了，謝謝你們將他視為己出照顧。」說完，她帶著兒子以及小青消失在眾人眼前。

　　

　　「你才是我真正的媽媽嗎？」

　　看著孩子天真的面容，白蛇不禁疼惜的抱住他。

　　「是啊，我是你的母親。」她的聲音極為細柔，像是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

　　

　　這時，體力不支的小青倒地。

　　「小青！」白娘子驚呼，來到化為青蛇的妹妹身邊，「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青蛇虛弱的纏住白娘子的手，「我只是太久沒有進食，有點餓罷了。」

　　

　　原來，在白娘子被囚禁的這段日子，青蛇天天探望，時常有一餐、沒一餐，到後來小青甚至直接守在樹旁，飯也不吃，水也不喝。

　　

　　「傻丫頭，你這是何苦呢？」白娘子疼惜的說，溫柔的撫摸小青。

　　一旁的許仕林也跟著摸摸小青。

　　「姐姐，聽我說一句好嗎？搞不好這是遺言，我就說出真心話吧。我以前都覺得你傻，怎麼可以守著不愛你的人，但我也終於明白了，即使知道沒有未來，我也是癡癡守著你，就算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的。」小青喃喃地說，「打從你救我那一刻，我就和你愛許仙一樣，我也一樣愛著你。抱歉沒有更努力阻止你，讓你面對這樣的痛苦和難堪⋯⋯如果我有強硬阻止你，也許你就不會⋯⋯」

　　

　　「小青！不要連你也離開我！」

※

　　多年後，許仕林－－現在改名蛟－－也長大了，他在山林裡過著似人似仙的、與世無爭的生活，沒有科舉功名、沒有繁雜人際，只有山山水水陪伴他，但他很快樂。

　　

　　「姐姐，該去修行了，師父在催了。」小青依舊是少女的樣子，笑嘻嘻的跑進白娘子的房間。

　　「稍等一下。」白娘子回以溫柔的笑容。

　　

　　當時，白蛇帶著已無氣息的小青，以及懵懂的兒子來到峨嵋山，這次她不是盜草，而是拜託峨嵋山負責人救救小青。

　　念在白蛇一片誠心，師父答應救青蛇，然而她們二蛇必須接受修行，直到成仙為止。

　　為了拯救小青，白蛇答應了。

　　

　　因為白蛇作惡多端，身上妖氣很重，需要花更多時間修行才得以成仙。

　　「姐姐，你放心，即使我先成仙，也不會拋棄你，和某仙不一樣。」

　　「少耍嘴皮子，傻丫頭。」白蛇輕笑。

　　

　　兩蛇住在峨嵋山上，和山上眾多門徒們一起修行、一起照顧蛟，盼他長成傑出青年。

　　

　　至於許仙呢？大概和新妻子過著平凡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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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魚少女

#3 青蛇與白蛇

#4 黑天鵝與白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