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文壇沒有廢文(1+2集) - 《第一集》第九章：十二月怎麼會下大雨......（下）

《第一集》第九章：十二月怎麼會下大雨......（下）

Dec 4, 2023

362

7 分鐘

　　只要……只要當成是欣賞藝術就沒事了。黑帝斯心想，只要當成是欣賞藝術，那麼他現在看見的──小伶幾乎是一絲不掛地一手護胸另一手拿他的浴巾遮住下半身──就只會是另一種形式的美而已，絕對不會跟什麼色情還有什麼妨害秘密罪扯上關係！

　　所以，黑帝斯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小伶的肉體看──小伶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但是小伶的眼神，要比他還失魂落魄。

　　「你、你……」

　　小伶開始發抖──很明顯，她是氣得發抖。這下子黑帝斯再也不能將她的肉體當成是一種藝術來欣賞了，他開始在腦袋裡面尋求能夠解決現在這個情況的方法──但是沒有。不管用什麼方法，最終，都只會將他導向死亡──

　　身處在生死邊緣的黑帝斯，這時候腦袋裡面閃過的，是一句又一句有如湍急河流的──靈感。

　　她濕潤的長髮盤在香肩，白嫩的肌膚散著熱氣……

　　那誘人的雙唇正對著我，不停開合……

　　「呀啊啊啊啊啊啊～～～～～～～～～～～～～」

　　小伶的尖叫聲幾乎快要震破黑帝斯的耳膜──他立刻用雙手遮住耳朵，然後轉過身去。

　　「我什麼都沒看到！」

　　小伶連忙將浴巾裹上身體。「你你你騙人！你老實說，你到底看到多少！」

　　「我發誓！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只、只要你老實講，或許我會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我我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啦……話說妳幹嘛沒事跑到我的房間！」

　　「這是你的房間哦？」

　　「妳昨天不是才來過！」

　　「對哦，那原來是我跑錯……可是你都看到了啊！」

　　「我沒有看到啦！」

　　「你閉嘴！」

　　小伶氣急敗壞地指著黑帝斯──這時候，她瞥見一旁黑帝斯的書桌上躺著一支電蚊拍。她立刻一把抓起那一支電蚊拍。

　　「你、你給我馬上忘記哦……限你三秒！」

　　「等一下啦！」

　　黑帝斯大叫著。他轉過身來──

　　「妳手上怎麼會有電蚊拍啦！」

　　「三！」

　　「等一下啦！妳先聽我說──」

　　「二！」

　　「我就說等一下──」

　　「一！」

　　黑帝斯立刻站直：「我忘了！」

　　「真的？」

　　小伶半信半疑地打量著黑帝斯。

　　「你忘記什麼了？」

　　「我忘記妳裸ㄊㄧˇ──」

　　黑帝斯馬上捂住嘴。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小伶現在氣得全身發抖。黑帝斯心想完蛋了。他做好準備，等著那一支電蚊拍揮過來──

　　「我、我已經做好覺悟了！你就放馬過來吧！！！！！」

　　「好像我是突然闖進來的色狼一樣！明明有武器的是妳──」

　　黑帝斯話都還沒說完，小伶就突然失控地拿著電蚊拍向前一揮──黑帝斯嚇得立刻奪門而出，然後用力將門甩上。

　　「你這變態！偷窺狂！薩德色員外──給我進來！給我負起責任啊啊啊啊啊！！！！！」

　　「薩德是侯爵才對啦！」

　　黑帝斯死命地拉住門。門後面不斷傳來踹門聲以及不祥的指甲刮門聲。

　　「唉……」

　　黑帝斯打從心底覺得很扯。

　　為什麼在自己的家裡面，還會有生命受到威脅的感覺啊？

　　「妳先把衣服穿上再說啦！」

　　黑帝斯一喊，門後面才安靜下來。

　　黑帝斯靠著門、坐在地上，心裡面暫時是鬆了一口氣。他不禁想起以前看過的那些漫畫，有許多女主角剛洗完澡走出來沒穿衣服結果被男主角撞見、女主角還自帶嬌羞的橋段。

　　都是……

　　「都是騙人的！」

　　黑帝斯發誓，要是哪天他突然長出藝術細胞的話，一定要用畫筆告訴大家：看到女生一絲不掛只會讓你的性命受到威脅而已。

　　「妳穿好了沒啦！」

　　黑帝斯大喊著。不過，門後面沒有任何回應。

　　「喂！」

　　黑帝斯又喊了一次。門後面依然沒有任何回應。他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

　　結果，他沒有聽見任何聲響。

　　腳步聲……換衣服的聲音……房間裡面居然連這些聲音都沒有？這下子黑帝斯又開始感到不安了──應該說，是一半不安一半害怕。他對於小伶可能出事感到不安，畢竟小伶才剛洗完澡而已，她並沒有立刻穿上衣服。

　　以小伶的體型來說，如果她因為著涼所以突然暈倒，也不奇怪。

　　另外，黑帝斯又感到害怕。他害怕自己現在要是開門查看小伶的情況，又會看見她根本就沒事而且還沒穿衣服然後他就像一隻可悲的蚊子一樣被電蚊拍「啪！」地殺掉──

　　「唉……」

　　黑帝斯嘆了一口氣。他覺得今天真的是他嘆氣最多次的一天。

　　「不、不管了……」

　　小伶在黑帝斯的房間裡面出事，比黑帝斯看見小伶的裸體還要嚴重。他決定站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開房門，衝進去──

　　※

　　結果，小伶早就已經換好衣服了。她穿著一件寬鬆的Ｔ恤，正坐在黑帝斯的床沿。

　　小伶低著頭，兩隻手緊緊地抓著下擺，看起來似乎很痛苦。

　　「妳、妳怎麼了──」

　　黑帝斯立刻上前一步──他想要關心小伶。但是，他根本來不及做出關心她的動作，她就先他一步站起來，一手狠狠地揪住他的領口。

　　……啊！

　　黑帝斯完全忘了這回事！剛才看到小伶一絲不掛的模樣，她還沒跟他算帳！

　　死、死了！！！！！

　　黑帝斯心想，他這次真的難逃一死了。

　　一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深刻體認到女生有多愛護自己的身體。

　　現、現在懺悔還來不來得及？我會不會下地獄啊……

　　算、算了！

　　來吧！

　　能死在自己的房間裡面……也算死得其所啦！

　　而且仔細想想：我的四肢健全、衣食也無虞，更重要的是我還有一張做男生很帥做女生也很美的超越性別的樣貌，再加上領先全人類的頭腦──我這一生，應該已經沒有遺憾了！

　　現在，黑帝斯只希望來世還能再做黑帝斯──

　　※

　　結果，小伶根本什麼都沒做。

　　她沒有對黑帝斯動手，也沒有罵他之類的。她就只是一直站在原地，緊緊地抓著黑帝斯的領口而已。

　　黑帝斯因為太過害怕，所以他也就這樣站在原地，完全不敢動彈。

　　似乎……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小伶才終於有動靜。

　　她緩慢──且小心翼翼地──將頭靠在黑帝斯的肩上。

　　這一瞬間，黑帝斯覺得四周圍的時間都停止了。只有窗戶外面的時間還在走。

　　劇烈的暴雨還沒停，雨滴擊打遮雨棚的聲音一直在響……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裡面好像長出一根又一根的藤蔓，將他紮根在原地。

　　黑帝斯漸漸感覺到有片溫熱，在他的肩膀上漫開來。

　　時間彷彿融化一般。黑帝斯覺得四周圍的時間似乎又動了起來。在他心中的藤蔓消失之後，他首先聽到的，是一聲又一聲細微的啜泣聲。

　　「嗚……嗚……」

　　接著，黑帝斯發覺自己的肩膀早已經濕成一片。

　　黑帝斯的腦袋逐漸開始運作。那運作的速度成指數成長，不斷變快、不斷變快……他覺得現在自己的腦袋簡直能夠媲美軍方的超級電腦。今天一整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被他的腦袋剪接整理成一連串流暢的畫面：

　　……今天是陰天一直到放學的時候小伶沒來社課小如老師還說姊姊打電話來問我在學校幹嘛然後晚上下大雨小伶穿了一整天的制服還淋雨過來我這裡……

　　這些畫面對黑帝斯來說還是很混亂，但是他的腦袋卻慢慢地整理出頭緒。

　　最後，當黑帝斯的頭腦回到正常狀態時，他首先意識到的，是「小伶正靠在他的肩膀上哭」的這件事。

　　是、是因為我看到她沒穿衣服嗎……

　　不。

　　不是。

　　剛才黑帝斯的大腦飛快運作所整理出的頭緒，讓他知道現在最該問的是什麼。

　　「妳今天……妳今天為什麼沒有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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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第九章：十二月怎麼會下大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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