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千橘,目前列車行駛產生的噪音已經消失,對方似乎停下來了,但因為在夜視儀能見範圍外,無法透過目視斷定。」千橘在四周回歸平靜,等了半分鐘確保沒有其他聲響後才如此報告。
為何要等半分鐘,是考量對方可能先停下來確認周遭狀況,判斷安全後再重新前進,當然千橘無法知道對方得花多少時間確認,因此只能等個合理時間,否則一直等只會無限期。
「閃光收到,請暫時維持監視,讓我想一想。」閃光立即回應並作出指示,自然是想避免不必要的混亂。
「去吧,反正也沒多少東西要收拾,畢竟本來就有外出用的行動包嘛。」幻焰知道閃光打算做什麼,既然對方的行動沒那麼直接,意味著有討論的空間。
閃光感謝地合十雙手,然後立即往美妮的房間走去,卻發現對方已經在大廳待著,旁邊放著一個脹鼓鼓的背包,顯然已經收拾好了,又或者說對方大概預先準備好,根本沒需要在這時候才收拾。
「那個,黑刀,妳有聽到千橘的報告吧?」閃光當然不會浪費時間去確認那些無謂的事。
「嗯,妳想討論對方的意圖?」美妮也是答得乾脆,直指核心。
閃光來找美妮的時候已經整理好思緒,立即開口:「我們這裡勉強可以說是這區的中心位置,跟我們的所在位置比照,對方很可能是停在『第一城』外,說不定只是透過地底移動的方式,從最外圍進入『第一城』,那很可能會從城門口的通道前往地面。」
「對方的行動會完全在我們的視距範圍外,畢竟這也是巴頓的指示,要我們——準確來說是叫千橘與蝕蜂選擇跟城門口有一定距離的地下庇護所,就是想避免被先行探索隊偶然下找到。」美妮先簡單整理狀況,「那麼妳的問題是,要不要派千橘出去主動偵察吧?」
「嗯,始終直接看到對方的動靜是最好的,但問題是我們看到對方,對方也可能看到我們,而且如果是用雷達偵測,會更早發現『活物』。」
「沒錯,所以絕對不能在隧道裡活動,倒不如說,要運用地下列車移動,沒安裝雷達才奇怪吧。」美妮立即肯定,「至於要不要從地面上監視,應該也是否定,要躲低空無人偵察機就算了,如果是派員地面偵察,很可能大量利用無人機,那個躲不了。」
「果然不要做多餘的事才是最好的嗎……」閃光不敢說自己想得跟美妮一樣仔細,但確實有著不少擔憂,亦是這緣故才會對指示有所保留而需要討論,「看來終歸只能等啊,感覺很煎熬呢。」
「都等這麼久了,就因為好像有人來了才緊張,好像也沒什麼必要?」美妮個人跟她所說的話完全一致,也就是保持著平常心。
閃光不知道這是否美妮想以這樣的方式來安撫自己,「即使理性上明白,還是會因為可能即將發生什麼而緊張的吧?難道妳不緊張接下來跟長官的對決嗎?」
「剩下也就聽天由命?畢竟連妳們都叫來幫忙了,算是把能做的都做了。」
「誒?」閃光對於美妮這反應打從心底感到錯愕,「雖然現在才問有點怪,但是該怎麼說……我知道妳請求我們的協助已經跨出了超乎想像的一步,應該算是一種決心的印證,想要辯倒長官吧?但其實我有點覺得,妳沒有以前那種行事上的堅決?執拗?心中的一團火?」
「因為我在妳們討論如何行動的時候,沒怎麼提出意見?」
閃光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一次美妮並非沒有自覺,倒不如說,她是刻意保持一點距離,「先說我並沒有覺得說服不了巴頓是可以接受的結果,甚至乎在我看來,我贏是對大家都好的結果,而我之所以沒那麼積極,單純就是我有點不好意思,拜託大家來幫忙了,卻還意見多多像是在指揮……」
閃光鮮有地板起了臉,「妳知道我們絕對不會這樣想,要是妳認真這麼覺得,大家可是會生氣的喔?」
「我知道啦,所以我不是一直沒多口說出來,要不是妳現在問到,我差不多算矇混過去了吧?」美妮已經決定不會欺騙眼前這些同伴,而少說一點話不在欺騙的範圍內,「我知道這些顧慮既不必要又多餘,但一下子要我改過來,有點強人所難?」
「總覺得妳是不是連這點都計算在內,想要隱瞞些什麼……」閃光只是隨意地抱怨一下,事實上她這樣的印象,也算是證明了美妮「一下子改不過來」的說法,「不論如何,多得長官這次的手腳比想像中還要慢上許多,我們能討論與能做的打算,都已經有最終定案,剩下就只有執行而已。」
「是啊,只要執行就好,而且我對這個定案非常滿意。」美妮真心如此認為,「說實在,聽著妳們討論的過程中得出過的某幾個版本,我還真有點害怕。」
「黑刀會怕?」幻焰這個時候收拾好了,出來看到二人坐在一起聊天,看來問題已經解決,便加入到對話之中。
「熱情得像太陽,會把人燃燒殆盡的。」美妮先是以玩笑回應,「至於最終方案,對於妳們的決定與願意付出的代價,也確實可以說是『讓人害怕』的程度吧?」
「唉……我覺得當時藍蝶這樣提出時,單純只是覺得方案變來變去太麻煩,提出一個簡單直接又暴力的解決辦法罷了。」閃光回憶起當時的狀況,禁不住把當時不可能說出來的心底話透露出來。
「但那確實是這狀況下最有效的手段了吧?這也是為什麼大家很快就一致通過啊?比起我們那些一直假設又猜想,預估再化解,顯然是藍蝶的提案最好。」幻焰身為當時大力支持的其中一人,對於閃光這樣的感想帶著些許不滿。
美妮正如她之前自己所說,認為自己沒有立場置喙,這時候就乖乖闔上嘴巴好了。
然後在被談論到的人從房間走出來時,突然一道充滿緊張感的聲音傳來:「這裡是千橘,緊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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