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伊茲的的笑靨》 - 第三幕──過度保護的監護人(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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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三幕──過度保護的監護人(3)

紳士之夜

Feb 1, 2021

296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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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愛莉莎雙手抱膝、蹲踞在椅子上，默默的注視著門邊的大包小包，各種思緒隨著燈火搖曳而變換。

「妮可菈阿姨現在在做什麼呢？還在生氣？還是冷靜下來了？」

不論是好聲好氣的討論、還是單方面的厲聲斥責，愛莉莎始終無法想像，自己能順利、平和的傳達自己的心聲。好不容易才從蓓絲那邊取得的勇氣，隨著心中的疑問膨脹、逐漸的下沉。

『要是不問清楚的話，又怎麼能繼續後面的溝通呢？』

蓓絲說這句話時，不但神情篤定，更不怕隱藏其中的錯誤。套蓓絲說過的一句話，就是：

『錯了，記取教訓、然後修正回來就好。』

「又不是在跟魔物廝殺，時間很充裕的，不是嗎？」

明明是幾個小時前說過的結論，在此刻的愛莉莎心中，距離極近、卻又隔了層膜，彷彿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嗯？還沒睡啊？」

伴隨細微的門板響動，妮可菈無聲地走進房間，直到她平靜的發出問候。對此，愛莉莎見怪不怪，反射性的回應：

「剛整理完新買的物資，就等妮可菈阿姨回來確認。」

對兩人來說，這類對話是再熟悉不過的。哪怕兩人正因為某些事情而不愉快，唯獨攸關生命安全的物資是不能隨意，甚至意氣用事的。

「那就來看看吧。」

妮可菈二話不說、蹲下身子查看一字排開的物資。在燈火的照耀下，從禦寒的大衣、雪靴，乃至以黑焦油為燃料的燈具，無一不是上等貨，更是妮可菈心目中、行走於北境極地的最佳用具。

「很好，這樣一來，就剩下乾糧了。等明天一早……」

「妮可菈阿姨。」愛莉莎來到妮可菈身旁、拉了拉後者的衣角。

「怎麼了？」妮可菈的眼神平靜，卻又無時無刻的戒備著。

「所以、那個，明天，蓓絲也可以跟我們一起，對吧？」

「……」

妮可菈試圖用沉默回絕，卻被愛莉莎破天荒的辯駁所震攝：

「這些東西，都是蓓絲幫我挑的。所以，請不要再說她是拖油瓶！」

「就算是這樣，」

經過方才的檢視，妮可菈欣然同意愛莉莎的說法，但不表示她會有所退讓。起身走向窗邊、清了清嗓子，妮可菈回過頭、再次申明自己的主張：

「蓓絲小妹太吵了，會給我們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蓓絲哪裡吵？」

「我親眼看見她跟服飾店老闆起爭執，引來一堆人看熱鬧！」

「那只是普通的溝通，在大城市裡天天都有的那種！」

「這樣還不夠嗎！？」

愛莉莎還想再說些什麼，妮可菈的耐心已然到了極限。一把抽出腰間的小刀，妮可菈指著刀刃上的無數缺口，神情凝重的說道：

「如果只是幾個人口販子，我應付得來。但是，如果是家族的人呢？」

妮可菈微微使勁、朝刀身彈上一指，早已傷痕累累的小刀承受不住，登時粉碎。

「愛莉莎，我相信妳也清楚，家族的人，我們就是死，也不能再遇到他們。」

盯著滿地的金屬碎片，愛莉莎低下頭、陷入沉默。

「妳一定也不希望，蓓絲小妹因為家族的關係，過上亡命之徒的生活吧？」

對，愛莉莎，為了大家好，提前拉開距離才是對的。這樣一來，我也能守住和她的約定，一直保護妳。比起讓愛莉莎因為友誼而陷入危機，妮可菈更在意自己曾許下的承諾。

所以，當妮可菈注視著愛莉莎逐漸黯淡的目光時，心中浮現的並非不捨，而是舒坦，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的那種。

「我知道。妮可菈阿姨，妳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可是！」

然而，不同於以往的，這次的放心還來不及在心中安放，意想不到的伏兵殺出。妮可菈來不及反應、愣在當場。

「明明是朋友，而且就近在眼前、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妮可菈阿姨，蓓絲她，會不會因為這樣、覺得難過？」

友誼的深淺，取決於兩人共同構築的羈絆，而非時間的長短。就如同妮可菈與摯友的約定一樣，哪怕會粉身碎骨，妮可菈也要貫徹到底。

那麼，屬於愛莉莎的那段羈絆、約定呢？

「妮可菈阿姨，拜託您，讓蓓絲跟我們一起吧。在這之後，您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照做！」

唉──，這孩子，果然是雪莉妳的孩子，半點都馬虎不得。愛莉莎的懇求，教妮可菈不禁回憶起摯友的臉龐。不論是在眼眶打轉的淚水，還是為了所愛、什麼都能捨棄的哀戚，妮可菈說什麼都不願再見到。

然而，妮可菈該怎麼做，才能守住約定，又不用正視這令人心碎的模樣？

「愛莉莎，這種話不能亂說。就算是妳的妮可菈阿姨也一樣。」

「──！？」

事已至此，妮可菈別無選擇。誰教妮可菈一開始就逃避這必然的選項，直到這選項找上她？

「所以，我的意思是，」

伸手接過愛莉莎眼角的淚珠，妮可菈的神情不再凝重，悄悄掛上的微笑，讓人聯想到疼惜孩子的母親。

「蓓絲小妹要幫忙，可以。但是，不能像今天那樣、大吵大鬧的。懂嗎？」

回應妮可菈的，是一個擁抱，就連妮可菈都始料未及、溫暖無比的擁抱。

§

翌日，當蓓絲親耳從妮可菈口中聽聞『妳可以跟我們一起採買物資』的發言時，無預警膨脹的魔力將兜帽掀起，玉米金的鮑伯短髮在透窗而入的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

「咦？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只要妳安靜點，這點通融不算什麼。」

妮可菈伸出手指、擺出噤聲的手勢，與她嚴厲的目光相加，壓得蓓絲不得不收起雀躍，直到妮可菈露出滿意的微笑。

「很好。那麼，準備一下，等等就去市場看看。」

用眼角餘光確認愛莉莎、蓓絲確實跟上後，妮可菈這才推開旅店大門，走向灑滿陽光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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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楔子──生而為人，終有無法戰勝之物

#2 第一幕──意外的相遇，短暫的合作

#3 愛莉莎的日記──其一

#4 第二幕──一靜一動，截然不同的兩人(1)

#5 第二幕──一靜一動，截然不同的兩人(2)

#6 第二幕──一靜一動，截然不同的兩人(3)

#7 過場──艱苦的訓練開始！

#8 關鍵──巨獸來襲！(1)

#9 關鍵──巨獸來襲！(2)

#10 關鍵──巨獸來襲！(3)

#11 關鍵──巨獸來襲！(4)

#12 關鍵──巨獸來襲！(5)

#13 愛莉莎的日記──其二

#14 第三幕──過度保護的監護人(1)

#15 第三幕──過度保護的監護人(2)

#16 第三幕──過度保護的監護人(3)

#17 愛莉莎的日記──其三

#18 幕間I──暗影之下，妖物蠢蠢欲動

#19 第四幕──前有敵軍，後有魔物(1)

#20 第四幕──前有敵軍，後有魔物(2)

#21 第四幕──前有敵軍，後有魔物(3)

#22 第四幕──前有敵軍，後有魔物(4)

#23 第四幕──前有敵軍，後有魔物(5)

#24 愛莉莎的日記──其四

#25 第五幕──既然退無可退，只好奮力一搏(1)

#26 第五幕──既然退無可退，只好奮力一搏(2)

#27 第五幕──既然退無可退，只好奮力一搏(3)

#28 第五幕──既然退無可退，只好奮力一搏(4)

#29 第五幕──既然退無可退，只好奮力一搏(5)

#30 愛莉莎的日記──其五

#31 中場──隔閡無處不在，僅存於一念之間(蓓絲視角)

#32 中場──隔閡無處不在，僅存於一念之間(愛莉莎視角)

#33 中場──隔閡無處不在，僅存於一念之間(上帝視角)

#34 幕間II──命運齒輪的見獵心喜

#35 愛莉莎的日記──其六

#36 第六幕──來自命運的影子(1)

#37 第六幕──來自命運的影子(2)

#38 第六幕──來自命運的影子(3)

#39 第七幕──影子之後，光芒緊隨(1)

#40 第七幕──影子之後，光芒緊隨(2)

#41 第七幕──影子之後，光芒緊隨(3)

#42 第七幕──影子之後，光芒緊隨(4)

#43 第七幕──影子之後，光芒緊隨(5)

#44 第七幕──影子之後，光芒緊隨(6)

#45 第七幕──影子之後，光芒緊隨(7)

#46 愛莉莎的日記──其七

#47 第八幕──光芒之下，陰影無所遁形(1)

#48 第八幕──光芒之下，陰影無所遁形(2)

#49 第八幕──光芒之下，陰影無所遁形(3)

#50 第八幕──光芒之下，陰影無所遁形(4)

#51 第八幕──光芒之下，陰影無所遁形(5)

#52 愛莉莎的日記──其八

#53 日記之外……

#54 幕間III──失敗的意味

#55 第九幕──欲與不幸訣別(1)

#56 第九幕──欲與不幸訣別(2)

#57 第九幕──欲與不幸訣別(3)

#58 第九幕──欲與不幸訣別(4)

#59 第九幕──欲與不幸訣別(5)

#60 愛莉莎的日記──其九

#61 第十幕──偉業將至，天地變色(1)

#62 第十幕──偉業將至，天地變色(2)

#63 第十幕──偉業將至，天地變色(3)

#64 第十幕──偉業將至，天地變色(4)

#65 第十幕──偉業將至，天地變色(5)

#66 第十幕──偉業將至，天地變色(6)

#67 終場──輝煌終將消逝，傷痕難以抹滅

#68 補遺──蓓絲的研究日誌

#69 補遺──妮可菈的口信

#70 補遺──磊伊茲的存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