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 384 解脫 (2318字)

皇極廿一器 第四章 各自機緣

384 解脫

(2318字)

叁更其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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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藥秘境本來無限風光，十分漂亮；遍山藥草，滿地靈花，天地靈氣極濃，濁氣不多，更遑論存有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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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到有一日，境內突然爆發了無比濃烈的煞氣，充斥住整個秘境。秘境的面貌不斷改變，其中誕生了煞靈獸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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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一隻煞靈獸，本體參照孔雀而成。牠每日都只會挑些類蟲型的煞靈獸為食，透過年復日積月累，終於吃成了一隻擁有武靈之境的煞靈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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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本在秘境之中實力不算高強，至少在其他區域之內，比牠更強的煞靈獸比比皆是。不過偶爾闖入境中的兩腳行走生物，亦不再容易對牠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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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來就奇，牠本體總有一股意念，不斷催促自身去擊殺闖入秘境的兩腳生物。當擊殺後，更會以之果腹，吸收當中的靈魂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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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到有一日，牠正在融合一具女屍之際，這隻煞靈孔雀的靈智大幅躍升，完全知曉了修武體系的知識，亦明白了此秘境之外有一個極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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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還知道此具肉體的名字叫做張夢臨，來自遁世仙宮丹舍，擅於用火煉丹，魂力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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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知道了走入秘境的兩腳行走生物叫做「人類」，而自己這般煞靈獸的存在有違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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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靈獸的形成原因，此具肉身所得來的消息，是一顆煞珠所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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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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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消化到這具屍身，反是留了下來，打算以人形存活。但是，她體內對於殺人的意念從無減弱過，每次見到人類都會想出手將之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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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想要撲滅其他煞靈獸的想法亦不曾退消過，似乎體內有股意念不斷催谷她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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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開始疑惑，思考這股從內而生的衝動，到底因何而成；於是她不斷修煉，借用住張夢臨的記憶，不斷改造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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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刻鵠不成，畫虎類犬。即使借助人身，亦無法煉化納天地靈氣為己用，更無法使用武技。她只能將煞晶代替心臟，並模仿人類招式，將操弄煞氣化成實體攻擊為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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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憑住這些手段，她的攻擊花款變多，應對同階煞靈獸時，幾乎無一能敵。敗獸被她吸納殆盡，一步一步突破界破，成為現在的武王境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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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知道嗎？」張夢臨臉色一冷，那四目同時一緊，流露出不甘之色，聲音再次傳到雲凡體內：「我們煞靈獸的那股衝動並非天性，實乃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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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雲凡傾側其首，見到張夢臨愈講愈激動，肢體語言都開始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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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前的張夢臨再無鬥爭之心，帶住武王後期的實力，以遊覽整個秘境為目標，她終於在禁區的深處找到一座寶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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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塔聳立參天，蔽日遮雲；塔高七十七層，每層近十數米之高，寛近數百米，即使萬年古樹亦比不上其氣勢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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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夢臨」的記憶當中，此塔藏有丹舍多年來的寶物，不敢妄說奪天，但講句造化亦是可能。所以她心動了，便打算入塔一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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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在「張夢臨」的認知以內，武王顛峰應是世間上最強的修武者；所以張夢臨認為，即使自己闖入塔中縱有危險，以其後期的實力亦不至於葬送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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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身為煞靈獸，亦不代表對於生命毫無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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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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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小心翼翼地進入到塔中，接連闖到第三層。本還多疑，不是說丹塔危機四伏，困難重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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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把女聲響在其耳邊，帶住無限溫柔：「回去吧，你的使命不在闖塔，乃是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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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命？」張夢臨只是在心中一想，未有口吐言句，亦無用意識傳話，卻見那女聲主人似知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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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沒有想到，煞靈獸也能融合人體，甚至借機誕生了意識，果真無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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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人，你知道我們體內的殺念所為何事？」張夢臨見自己的想法被閱，也顧不上吃驚，馬上將疑惑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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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得到那人冷笑答曰：「當然知道，因為你們要幫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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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張夢臨欲要再問，卻感受到肉身之內的靈魂傳來一股莫名的顫抖，叫她不能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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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鴛鴦用鴛鴦棍，嗜殺靈要煞靈獸。」女聲恨天滔天，難平心忿，只能不絕泣斥：「珠令同在無解，無解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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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夢臨的每個細胞似乎都被她的情緒牽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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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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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聲適時再起，不欲多言糾纏，森然一喝：「速退，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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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夢臨靈魂真的承受不住此壓，只能馬上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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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張夢臨離塔後，亦足足花了數個月時間，才可以從那股靈魂顫抖的後遺症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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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數月，她重新振作；她不欲為人槍棍，頓時心生一計，另有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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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多年過去，她本能開口吐言，卻被那次震懾封閉了說話本能，只能透過氣息夾雜意念，穿過人體方能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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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雲凡剛剛見到張夢臨之時，本以為她已是煞靈獸的大佬，卻不曾料及背後還有內幕，頓時有點為難：「那前輩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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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再稍推敲，那潛在水底下的莫明真相叫他不由得一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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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整個秘境的煞靈獸並不止由那煞珠所釋出的煞氣而凝聚如此簡單，而是由一個實力強大的修武者所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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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們去殺了那個人！」張夢臨疾色厲色，那份殺念展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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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甚麼玩笑！」雲凡聽言也很大反應，眼前女子的實力達至武王顛峰亦不是那人對手；更何況得知對方似乎能夠製造煞靈獸，自己前往豈不是貿然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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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對招，亦絕對捱不過一息：「她只賦予你們使命，也未曾對你們做過其他傷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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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開玩笑。」張夢臨臉露淒色，哀聲怨氣：「萬物有靈，靈中具性，天生知命，豈如人類如此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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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尚且知道織網，雀鳥也會懂得築巢，偏偏人類無為庸碌，白耗光陰，不知我們天生便要弱肉強食的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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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靈獸每天都要殘殺同類，美名果腹，實為棄子；如果你們人類日日都要食同類，你們還會一句『無傷害』，說得如此輕鬆嗎？」張夢臨的聲音一變再變，哀怨成求：「就當幫我們解脫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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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雲凡深呼一口氣，一時三刻亦不知如何反駁張夢臨；的確，以人類的角度而言，區區煞靈獸與靈獸野獸無異，弱肉強食十分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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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煞靈獸都生有靈智，其實與人的距離又相差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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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誠其所言，代入其位一想，人以同類為食，場面又會如何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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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的實力的確不足代為報仇啊。」雲凡苦笑一聲，雖然他亦要闖搭探珠，但如今聽罷煞靈獸一言，似乎接下今次任務頗為不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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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是真的無把握完成到老色魔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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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一直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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