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語書榭．故事短篇合集 - 八點零二分│青春校園

　　（上篇）蛋糕店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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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教室裡，空氣中還帶著夏天的餘熱，校園中那棵老松樹開始泛黃，落葉靜靜覆蓋在樹下，像是等著被秋風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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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上的學生格外顯得精神奕奕，畢竟這是今天最後的一堂課，大家終於迎來整天在學校等待唯一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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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座位在窗邊，她托著臉頰望著那棵泛黃的老松樹發呆。那頭俏麗的黑色長髮，讓臉蛋看起來稚氣未脫，即便已是大學生還是常被誤認是國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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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她後座的沈嵐，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她戴著樸素的黑框眼鏡，短髮整齊，笑起來像個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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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老實人卻是從幼兒園、小學、國中、高中、直至今日，總是就這麼剛好和白芊芊讀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甚至連座位也都巧得一模一樣，她一直坐在白芊芊的背後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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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白芊芊考試卡關，沈嵐總會偷遞答案給她；文具用完了，也會無條件借給她。沈嵐比她大一歲，對她的關心就像姐姐一樣。白芊芊也習慣了這樣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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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從後座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芊芊，別老盯著窗外看了，專心點上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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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轉頭對她笑了笑，「妳懂的，我就是愛這種秋天來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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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看著她的笑容，「妳的快樂，似乎都是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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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同學，妳又再做什麼啊？專心點聽課啊。」數學老師在課堂上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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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急忙起身，結結巴巴地：「對、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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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噹──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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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終於放學了！」白芊芊轉向後面，開心地對沈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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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學老師一臉無奈，搖了搖頭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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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課鐘響，學生們開始收拾東西。白芊芊把擺在桌上的書本塞進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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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火車站附近新開了家蛋糕店，現在還在優惠，妳要不要去？我請客！」沈嵐先收好東西，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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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開的？我要去！我要去！」白芊芊眼中泛起興奮，忽然嘴角垂下來。她想了想，笑說：「可是我在減肥中呢？算了，還是下次再減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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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蛋糕店的路上，白芊芊輕快走著，恍若飛了起來。她嘴裡不斷談論蛋糕的各種口味，從奶油蛋糕到抹茶甜點，每一樣都能讓她開心，話題也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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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在一旁靜靜聽著，偶爾輕聲回應或點頭附和，成為她的忠實聽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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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蛋糕店門口，白芊芊湊近玻璃櫥窗，看著裡頭色彩繽紛的蛋糕，從基本款的海綿小蛋糕，到高昂價格的十吋芒果慕思蛋糕，全都一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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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挑了一處冷氣較強的位置坐下。明明現在已入秋，可外頭的天氣卻依舊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白芊芊將額前細碎的髮絲順勢撥弄到耳後，盯著蛋糕目錄上面的選項陷入了選擇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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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油草莓的好？還是櫻桃玫瑰的？」白芊芊充滿朝氣的舉動，讓沈嵐笑出來，「我們就隨便點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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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想每一種都試試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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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每天都陪妳來一次，這樣慢慢就能每一種都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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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今天先吃櫻桃玫瑰小蛋糕。」經過一番掙扎，白芊芊終於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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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也點一樣好了。」沈嵐淡淡笑著，眼裡藏著別的情緒，不是蛋糕，而是看著白芊芊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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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要不要跟我點不一樣的？這樣我才能快點嘗到別種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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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輕笑二聲：「好啊！那我改點奶油草莓小蛋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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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各自用叉子輕輕叉起蛋糕，左手捧著檸檬蜂蜜水。白芊芊咬下一口，玫瑰的香氣和櫻桃的酸甜在舌尖綻放，她笑著閉眼，幸福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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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知道嗎，四班的林浩偉好像真的跟六班那個女生在一起了耶。」白芊芊吃了一口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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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抬起頭，有些驚訝看著她：「真的假的？他不是才剛分手沒多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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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聽小茹說的，她昨天在補習班看到他們一起吃飯，還坐超近的。」白芊芊說得滿是興奮，「而且妳不覺得四班那個女生長得超像某個網紅嗎？就是那個IG上很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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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夏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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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對！就是她！難怪劉子浩會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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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知道隔壁班的小珊，又在偷偷寫情書給她們的班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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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假的？！」白芊芊先是驚訝，才又繼續說：「那個被人家叫『白髮老魔頭』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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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珊說他笑起來的樣子像她的初戀男朋友。」沈嵐忍不住搖頭，接著說：「我都不知道該替她擔心還是該替她的班導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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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聊著班上的八卦，關切最近的娛樂話題，時光荏苒，直到吃飽歇息片刻，白芊芊才想起什麼似的，「啊！一直在聊天，都忘記要嘗一下妳的草莓蛋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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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我也忘記了，只好等明天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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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準備起來結帳，沈嵐把手伸進書包，要拿錢包出來付錢時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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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我的錢包呢？」她慌忙在書包裡翻找，口袋也掏了個遍都沒找到錢包。於是她對白芊芊說：「我忘記帶錢包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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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愣住，「那怎麼辦？我們這樣會不會吃霸王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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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腦子裡想起如果付不出錢，會不會被店家抓去警察局，一想到心裡就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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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會不會就這樣被店家扣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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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苦笑，「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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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手足無措，也沒顧及到旁邊還有其他客人，其中幾位瞥過來，也有人眉頭一皺，似乎有點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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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他們左邊傳來一道聲音，「我請客吧。」她微微一笑，從錢包裡掏出一張千元鈔票放在櫃台上，對店員說：「加上她們的費用，看多少錢我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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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看過去，心跳不由自主加快，臉上泛起難以言喻的紅暈。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瀟灑俐落的女生。對方和她年紀相仿，頭髮側分，穿著白T和牛仔褲，氣質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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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瞬間，白芊芊像被電到似的，整個人愣住，恍神了將近十來秒，連呼吸都差點忘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會對男生心動，直到眼前這個女生出現，那種從未有過的心動讓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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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站在一旁，餘光瞄了白芊芊一眼，心口泛起一絲說不出的刺痛。她低聲喚了幾聲，白芊芊這才回過神轉頭看向沈嵐，結結巴巴問：「我們……怎麼還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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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聲音輕得幾乎像蚊子，平常活潑的她，竟然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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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悠，妳怎麼跑到這了？」外頭倏地傳來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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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材修長挺拔，像是一株迎風而立的白楊。他身穿一件簡約潔白的襯衫，剪裁合身，顯得格外清爽利落，下身搭配的是一條燙得筆直的黑色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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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來了？」那女生不耐煩地回應外頭來找她的男生，也沒跟隨他走，只提著買好的蛋糕，逕自往別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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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她們付錢的女生，沒留任何聯絡方式，也沒答白芊芊的話。白芊芊想追上去說句謝謝，卻沒勇氣，只能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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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路上，白芊芊滿臉氣呼呼，「還說請我吃蛋糕，結果這下丟臉了吧！要不是那人幫忙，我們不是就要被店家送進警察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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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沒說話，只靜靜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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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篇）新來的轉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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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白芊芊坐在教室裡，百無聊賴地玩弄著原子筆。上課鐘聲響起，她以為今天又會像往常一樣平淡無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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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推門走進教室，身後跟著一位女生。白芊芊一眼就認出來，是那天在蛋糕店結帳的那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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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頓時坐直身體，緊張兮兮對後座的沈嵐說：「她、她不是那天那個女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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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從後頭湊近，「好像是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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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走上講台，微笑介紹：「今天班上來了一位轉學生，請她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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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生走上前，聲音平穩：「我叫陸小悠，請大家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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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忽然安靜了幾秒，隨即沸反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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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短髮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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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根本偶像劇的女主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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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讓她坐我旁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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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數女同學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心想：「要是轉來的是個帥哥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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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環視全班，指向白芊芊旁邊的空座位：「陸小悠同學，妳就坐那邊吧。」接著他對全班說：「陸小悠同學只是暫時來借讀一陣子，但大家還是要熱情歡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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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頓時感覺到無數視線集中在她身上，猶如四面八方射來數不清的冷箭，男生嫉妒能和陸小悠坐在一起的幸運兒，女生則不願有人搶了她們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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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完蛋了。」白芊芊自語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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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節課，班上大概沒幾個男生真正聽進去老師在講什麼。他們只在等鐘聲響起那刻，能衝上前與新同學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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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噹──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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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課鐘一響，老師還在慢吞吞交代剩餘功課，班上的男生心裡早就等得不耐煩，鐘聲明明已經響起，卻還得忍受老師一字一句緩慢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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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心中吶喊：「都下課了，老師怎麼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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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老師離開教室的瞬間，男生們一擁而上圍住陸小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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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靜靜僵坐在原位，看著這一切，沒有動作，也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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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從後面，輕聲說：「要不要還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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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垂下眼，「好啊……妳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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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勇氣說出口，連一次對話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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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鐘過後，上課鐘又響起，大家終於散開，回各自座位上，沈嵐從後頭拍了拍陸小悠的肩：「小悠，我能這樣叫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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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啊，那妳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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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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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叫妳小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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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微笑，「對了，我們之前在蛋糕店要還妳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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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錢？」陸小悠愣了一下，語氣遲疑，「我不太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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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她說不記得，沈嵐還是把錢塞到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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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坐在旁邊，聽著她們的對話，只覺得自己離她們的距離又遠了一些。她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知道怎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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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學時，白芊芊和沈嵐一同走出教室門口，白芊芊忽然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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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嵐，妳先走，我還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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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疑惑看了她一眼，雖然沒多問，還是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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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回頭望向教室，那個站在講台掃地的身影，靜靜地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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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陸小悠是新轉學生，同時也是值日生，其他人都走光了，只剩她一人掃著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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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走到校門口，停下猶豫不決的腳步，輕輕倚著校門旁的牆面。她決定等陸小悠，想對蛋糕店的事情，親口向她說一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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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朝校門口慢慢走來，每一步都讓白芊芊的心跳加速。當陸小悠走到她面前時，她竟發現早在心中默念一百次的「謝謝」，現在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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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不是坐我旁邊的？」陸小悠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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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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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親自謝謝妳，那天在蛋糕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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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那件事啊？我後來仔細想了想好像有印象。妳那天頭髮上別著一個泰迪熊，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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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抬起頭微微一笑，原來她記得這麼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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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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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客氣。我正好要去釣蝦場，要不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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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從沒去過釣蝦場，讓她有些遲疑，但還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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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那天陪沈嵐去蛋糕店的感覺截然不同。靜靜跟在陸小悠身邊，心裡小鹿亂撞，嘴裡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敢偶爾用餘光偷偷看她，卻又在目光即將對上時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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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了釣蝦場，陸小悠準備釣具、講解釣法，而白芊芊大部分時間只是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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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釣起了幾尾蝦子，白芊芊幫忙把蝦子拿去烤熟，等熟了再夾到盤子裡剝著蝦殼，情不自禁偷看陸小悠，結果太分心整隻蝦子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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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蝦子還很燙呢。」陸小悠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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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裝出不悅的樣子，「不吃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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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趕緊雙手合十道歉，「好啦好啦，不笑妳了，快再拿一隻來，我幫妳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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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見她如此緊張，心也鬆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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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幫妳剝蝦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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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走到烤肉架旁，夾起一隻剛烤好的蝦子，很是熟練剝去蝦殼，指尖還沾著些許香氣。她沒多想，直接將剝好的蝦肉遞到白芊芊面前，像是理所當然要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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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蝦肉遞到白芊芊面前時，她的臉頰瞬間染紅，這小小的舉動點燃了她內心深處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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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卻只是輕輕笑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繼續坐在蝦池前擺弄她的釣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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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心裡不斷默念：「冷靜、要冷靜！」，雖是這樣想，卻無法控制，「她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麼溫柔？還是只有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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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下頭，用牙籤慢慢戳著那隻剛剝好的蝦子遲遲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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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時不時轉過頭關心她，「吃太多蝦子會不會口渴？要不要喝點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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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努力裝作若無其事搖頭，「不用。」可心裡早已樂開了花。她們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說著學校裡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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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幾次白芊芊笑到不能自已，眼淚都快飆出來，把心都玩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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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正笑到忘我，忽然「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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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打電話給妳嗎？」陸小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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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啦，是嵐啦！」白芊芊看著手機螢幕撇撇嘴，認為真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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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也不早了，我送妳回家吧。」陸小悠看了一下釣蝦場牆壁上掛著的時鐘，她動作俐落，收拾釣蝦工具和剩下的蝦殼殘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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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路上街道寧靜，夏末秋初的風透著溫涼。她們並肩而行，整條街道好像都沉睡了，只剩她們還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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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釣蝦好玩嗎？」陸小悠先開口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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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是我第一次玩釣蝦！」白芊芊先是充滿朝氣，隨即低頭，「希望……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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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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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下次，還能再跟妳一起去。」白芊芊臉頰染上薄紅，咬唇笑了笑。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因為某個人而感受到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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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可以啊！大家都是同學，一起出來玩有什麼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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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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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個字聽在白芊芊耳裡，卻像一盆微涼的水灑入心口，原本升起的溫度，驀地像被按了暫停鍵。她垂下眼簾，理智在耳邊呢喃，像是說給自己聽的，「畢竟才剛認識不到一天，稱『同學』也算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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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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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口突然衝出一輛機車，車速飛快。陸小悠幾乎是本能將白芊芊一把拉進懷裡，護得緊緊。兩人身形一同閃到牆邊，堪堪避過那道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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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被抱在她懷裡，整顆心在胸腔裡怦怦跳，那距離太近了，近到她能聽見彼此呼吸與心跳的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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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這樣會著涼的。」白芊芊看她護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機車濺過的水花弄得髒亂，「我家就在前面右轉的地方，今天我媽不在家，要不要先去我家換身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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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也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和袖口濕了不少，便答應。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白芊芊的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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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充滿濃濃日式風情的小屋，門前庭院潔淨溫和，百合花沿著石板鋪成的路邊盛開，池塘裡幾尾金魚在泛起柔光的水裡閒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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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帶她走到浴室前，「妳先洗澡吧，我去拿幾件我妹的衣服給妳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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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妹妹的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地混亂的衣物。她一邊翻找，一邊抱怨：「這死小妹，房間亂得像打過仗一樣，等妳回來，看我不收拾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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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個頭嬌小，拿妹妹的衣服應該更適合。她找了許久，才終於從混亂中找出一套看起來還算體面的藍色上衣與黑色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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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回浴室門前，隔著門輕聲說：「小悠，我把衣服掛在門把上了，洗完澡記得拿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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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她聲音太小聲，也可能是水聲太大的關係，陸小悠並未聽見，正巧她洗好澡隨手打開浴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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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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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被眼前突如其來的畫面嚇得尖叫，雙手連忙捂住眼睛，原本抱在手裡的衣物也散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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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芊芊，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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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趕緊將門關上，聲音從門內急促傳來，「我只是想說洗好澡沒衣服可換，所以開門看看外頭有沒有能替換的衣服。」她說完，又連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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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像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忽然被打破，又迅速拉開。門外的白芊芊捂著熱紅的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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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我把衣服放在門外旁邊的衣物籃內，妳洗完澡再來拿吧。」白芊芊說完，帶著些許羞澀走往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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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廳中央擺著一張低矮的黑色方桌，四周鋪著幾個素色坐墊。白芊芊跪坐在軟墊上，泡了兩杯冷泡茶，想和陸小悠一起品味，可心裡卻一直回想到剛才浴室裡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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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沒多久，陸小悠換好衣服走到客廳裡連忙說：「芊芊，剛才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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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聽到她提起那些事情，又滿臉通紅的害臊起來，便急忙轉移焦點，「這裡有杯冷泡茶，趕緊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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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浴室的事情讓她們很尷尬，兩人陷入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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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會，陸小悠輕輕將手中喝完的茶杯放回桌上。下一刻，白芊芊偷偷瞥了她一眼。此時兩人眼神剛好交會，呼吸也逐漸靠近。白芊芊沒有避開，只是閉上了眼眸，額前沁出細汗，臉頰淡出一層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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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緩緩向白芊芊靠近，唇間相貼那一瞬間，周圍彷彿為她們靜止。陸小悠以指尖輕輕拂過她細緻的肌膚，好像觸碰一朵柔軟的雲朵，另一隻手繞過白芊芊的腰間，輕輕擁住她，指尖緩緩向上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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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情意湧上，久久才分開。彼此靜靜相望，那是一種無須言語的凝視，即使她們認識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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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身形纖細，肩線柔和，細腰輕輕一握，如同風中青枝。白芊芊則擁有如細雪般潔白細膩的肌膚，溫潤如玉，令人想細細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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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心裡早已準備好迎接陸小悠接下來的動作，卻沒想到她忽然停了下來，還自嘲笑說：「呵呵，我好像太超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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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句話打破了悄然醞釀的情愫，也把白芊芊拉回了現實，她的臉頰染上一抹羞紅，心跳依舊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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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他們沒有多話，也沒有做出更多的舉動，彼此之間感受著默默滋長的微妙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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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白芊芊獨自站在房間外的陽台邊，抬頭望著星空，心裡卻亂成一團。「這種感覺，難道就是喜歡嗎？」她輕聲問自己，卻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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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篇）八點零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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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白芊芊走進教室，沈嵐就坐在位置上低著頭玩手機，連招呼都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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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啊，嵐。」白芊芊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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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沈嵐沒抬頭，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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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想起昨天的訊息，問：「昨天我沒回訊息，妳是不是有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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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這才抬頭看她，問：「妳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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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小悠去釣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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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又低頭玩起手機，心中泛起醋意，但她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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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課鐘聲響起，白芊芊仍像往常一樣心不在焉，老師連連叫了幾聲她的名字都沒回應，直到他站在講台上，嚴厲高喊：「白──芊──芊──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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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把她嚇得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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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上同學哄堂大笑，白芊芊不好意思低下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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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同學，幫老師解釋黑板上的這個字吧。」老師指著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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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這個字唸作『丐』，注音是ㄍㄞˋ，像是乞丐的那個『丐』。」白芊芊有點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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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同學，妳解釋得很好，可惜黑板上的字不是『丐』喔。」老師搖搖頭，嘆了口氣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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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上又一陣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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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字是『丏』，唸作ㄇㄧㄢˇ，意思是遮蔽、看不見，也可以指古時用來擋箭的短牆。」老師耐心解釋完，轉回黑板寫起文字，嘴上嘟噥：「真是『丏』『丐』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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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學後，沈嵐問白芊芊，「還想不想再去那家蛋糕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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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妳有帶錢嗎？」白芊芊眼神狐疑，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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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笑著保證自己帶夠了錢。這時陸小悠走過來，手裡提著袋子：「芊，這是昨晚妳借我的衣服，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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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袋衣物讓白芊芊瞬間想起昨晚的事情，臉頰浮出紅暈，「不……不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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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先回家了。」陸小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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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要不要一起去吃蛋糕？嵐請客。」白芊芊隨口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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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沈嵐被白芊芊用手肘輕輕撞了幾下，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妳錢真的有帶吧？我今天可是沒有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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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啦！」沈嵐邊說邊瞥向陸小悠手中那袋衣服。心中不免泛起醋意。但她清楚，只要能讓白芊芊開心的人，她都願意接受，不會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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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好像不太好吧？」被請客，陸小悠有點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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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悠不去，那我也不想去了。嵐，妳自己去吧！」白芊芊懶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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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慌了，連忙追上她，卻一個不會哄人，惹得白芊芊更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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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回到家，一片寂靜，此刻她心裡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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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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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開茂盛，枝葉扶疏。五百多坪的庭院中，種滿各式花卉與樹木，而在這片廣闊的綠意中央，聳立一棟高大華麗的西式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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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歡迎回來！」三十多位女僕整齊列隊於門前，她們都穿著一襲黑白相間的女僕制服，齊聲行禮，口吻一致如同訓練有素的儀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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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說過了，回家不需要出來迎接我！」陸小悠皺眉，明顯對這樣的排場感到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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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家洪叔熱情迎接，看上去年約六十多歲、身形微胖、嘴邊留著一抹白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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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一點也不領情，她不耐煩把身上揹著的包包，隨手往洪叔身上一丟，便走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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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裡擺滿古董，她走往運動房，踩踏步機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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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叔端著一杯紅茶，急忙來到陸小悠身邊，「小姐，先休息吧！我泡了一杯上等歐式紅茶來給妳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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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從他端著的白色圓盤上拿起毛巾擦汗，隨後端起享用，「今天的紅茶還蠻好喝的，真想給芊芊也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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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芊芊是小姐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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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是我同學。」陸小悠把喝完的紅茶杯子放回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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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妳同學喔！那下次帶她到家裡玩啊。」洪叔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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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很想啊！可是你也知道我父親很反對我帶朋友回家玩！而且還從小就嚴格管教我，不允許我和外人太親近。」陸小悠輕嘆一口氣，眼神有些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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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這麼嚴重嗎？」洪叔關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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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點點頭，低聲說：「家裡的事情很複雜，我不太想讓別人知道太多。雖然我自己很想有朋友陪伴，但父親的壓力讓我的心一直很難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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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您都有我們這些僕人支持您。」洪叔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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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勉強笑了笑：「謝謝你，洪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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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悠，我來看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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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廈，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到我家來？」陸小悠喊著男人的名，他叫林知廈，也就是那天在蛋糕店遇到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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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好順路，想來看看妳！」他接著說：「都說了，叫我小廈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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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你小廈或是知廈，有差嗎？」陸小悠依舊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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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同了，叫小廈比較親密。」林知廈糾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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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叔，我記得我上次跟朋友約好，今晚九點有個見面喔？」陸小悠對洪叔打暗號，想藉此躲過林知廈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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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叔猜到陸小悠的心思，於是拿起口帶裡的記事本，假意翻閱，「小姐，沒錯。妳是有和別人約今晚九點的見面，在過十分鐘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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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也想跟去！順便介紹妳朋友給我認識！」林知廈開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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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林知廈的話語，陸小悠趕緊改口，「啊！我想起來了，好像不是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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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不是今晚！那麼妳陪我出去逛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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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不是才陪你去那家新開幕的蛋糕店嗎？」陸小悠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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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廈看見陸小悠不願配合自己，他氣憤往洪叔看去，「洪叔！你先出去外面，我有事情要跟小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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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叔沒有多說什麼，緩緩關上門離開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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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他出去做什麼？」陸小悠從踏步機上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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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獨處，陸小悠冒出一股不祥預感。林知廈突然靠近她的臉龐，那意外的接近讓她慌亂中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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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想幹什麼？」陸小悠冷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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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廈嘴角透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我們從小就被訂下婚事了，遲早都會面對那一步，不如現在就完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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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他緩緩拉下牛仔褲的拉鏈，將褲子脫至腳踝，身上只剩下襯衫與貼身衣物。這一幕的畫面讓陸小悠感到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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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過來！」她大聲警告，接著語氣冷淡：「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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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廈並未理會，反而更貼近她，「沒關係，沒愛也沒關係，做完以後就會有愛了。」說完。他伸手揚起陸小悠的下巴，準備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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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側過臉，林知廈卻不容她逃離。他那強而有力的右手狠狠用力環住她纖細的腰身，再以手臂往前拉靠，讓陸小悠的臉頰不自覺的更貼近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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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和你去總可以了吧？」陸小悠急忙喊住，幾乎是用認輸的口氣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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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廈眉開眼笑，猶如什麼事也沒發生過，「那走吧！」他說著彎下身將衣物撿起穿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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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街燈點點，風景雖美，陸小悠卻無奈坐上副駕駛座，任由林知廈開著那輛紫藍色的敞篷車帶她馳騁。車子線條流暢、光澤奪目，是限量版中的極品，不只是財力的象徵，更是人脈的代表。這樣的車，不是有錢就買得起，不知道還要通過多少管道才能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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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高采烈的林知廈開著車穿過城市熱鬧街頭。但不知為何，林知廈卻逐漸失去興致，側過頭詢問：「小悠，我想去聖保羅堤岸看夜景，妳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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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晚了，那裡沒什麼好去的吧。」陸小悠漫不經心，聲音帶些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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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陸小悠會配合，沒想到是相反，於是林知廈沒理會她。方向盤一轉，車子朝著聖保羅堤岸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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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達後，車剛停妥，陸小悠注意到不遠處站著一位身影。此時，林知廈已經開心拉起她的小手走向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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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悠？」白芊芊來到堤岸，沒料到會遇見陸小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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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怎麼會在這裡？」陸小悠一時語塞，臉上滿是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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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有點悶，就想說出來走走。」白芊芊輕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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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廈一聽見對話，眉頭一擠，「小悠，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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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我班上的同學，你別想太多。」陸小悠慌忙解釋，深怕他會在白芊芊面前亂鬧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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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學？」白芊芊感到納悶，隨即目光落在林知廈身上，淡然問：「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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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小悠的未婚夫。」林知廈自信一笑，露出宣示主權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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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像是一把尖銳的利刀，狠狠刺在白芊芊的心裡。她輕輕轉身，強忍著即將滑落的淚水，步伐微微顫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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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女生真是沒禮貌，走也不說聲再見！」林知廈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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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望著白芊芊漸行漸遠的身影，她明白白芊芊傷心了，然而自己的手，還被林知廈緊緊握住，現在的自己根本沒資格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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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天起，白芊芊與陸小悠擦肩而過，仿若兩條平行線，近在咫尺，卻形同陌路，即使她們的座位僅隔一席，可心的距離，卻遠得無法相應，白芊芊認為一切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錯覺。又過幾日，她甚至連學校都不去了，她不願見人，也不想開口說話，任由孤寂將自己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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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嵐一連幾次專程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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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已經站在她的房門外，敲門，喊著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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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兩次，甚至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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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只是靜靜把自己關在房裡，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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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芊芊，是我，妳能開門嗎？」門後依然沒有聲音，安靜得像整個房間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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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停在門板上方，卻沒有再敲下去，只是將手握成拳，垂了下來，「我真的很擔心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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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寂了一段時間。沈嵐嘆了口氣，「好吧，那我改天再來找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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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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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六點五十分。叮咚──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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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來了！」白芊芊的母親一大早正在準備早餐，聽見是門鈴聲，她快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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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玄關並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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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站著一名女性，臉上藏著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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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您是？」白芊芊的母親疑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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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母妳好，我叫陸小悠，是白芊芊的同學，我有點事想找她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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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芊芊！有同學來找妳喔！」白芊芊的母親走到她房門外，「她說她叫陸小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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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個名字，原本縮在床上的她下意識抬起頭。心跳變得紊亂，她不知道該不該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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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靜了一會兒，等不到回應。她的母親便回到玄關抱著歉意，「真不好意思，我那女兒最近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也不說一句話，實在有點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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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那這封信，就麻煩您轉交給她吧。」陸小悠從口袋裡拿出一封信遞出，便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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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的母親嘆了口氣，走到二樓門外，她輕敲著門，「那位同學有寫了一封信要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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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裡依然靜默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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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她從床上起身走出門外，從她麼母親的手上接過拆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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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中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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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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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這時候的妳一定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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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廈會成為我未婚夫，是我父親一手安排的結果，並非我所願。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更不想與她共度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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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在豪門之家，從小我就沒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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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我將搭乘八點的班機飛往美國留學，這同樣不是我能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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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妳讀到這封信時，我可能已經在前往機場的路上，甚至已經在飛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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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話，我若不說出口，恐怕會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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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我喜歡的人，一直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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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悠　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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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讀完信，臉上二行清淚劃過臉頰。雖然在一開始，老師就說過陸小悠只是讀一陣子，但沒有想到這麼快，她低頭看了手錶，時鐘指向七點二十五分。來不及多想，隨手把撲滿中的錢都倒了出來，便奔向街口大路，匆忙攔下一輛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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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去機場，快一點！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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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的霓虹燈在車窗外如流水般飛掠，一盞接一盞，紅的、藍的、黃的，那些光影不斷閃爍、交錯、後退，就像白芊芊此刻紛亂又無處安放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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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路上懊悔不已，這幾天把自己關在房裡，到底是在逃避什麼？就這麼白白浪費了和陸小悠相處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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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趕到機場，時間已來到八點零二分。她喘著身子站在登機口前，看著手錶才驚覺一切已經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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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無力癱坐在人來人往的大廳地面，背靠著冰冷的巨大落地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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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霧氣尚未散去，天色一片微藍，幾顆殘星仍停留在遙遠的天際。晨曦灑下來，那段與陸小悠的相遇，短得就像晨星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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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淚靜靜墜落，是遺憾，是不捨，還是那句壓在心底太久、終究沒能說出口的「我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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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道輕聲響起：「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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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芊芊先是遲疑，才猛地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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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透過落地窗，一道熟悉的身影逆光站著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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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對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眼淚不受控制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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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走上前，蹲下身，指尖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低聲說：「芊芊，我們該去學校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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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零二分│青春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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