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身者：善忘的世界 (第三篇完結) - 第二篇：第二十九回海嘯前兆

獻身者：善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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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篇：忘記生存的世界／~~香城篇~~拾荒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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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接第一篇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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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回海嘯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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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何仍能嬉皮笑臉的？」在晚餐時，三十六號一面憂愁地問我，「我們的同學可是死了！死了哦！為何你仍可以面帶笑容地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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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餐桌上除我以外的三人均面有難色，他們臉前的食物接近完好無缺; 不只他們，環顧四處，食堂內同班的人，甚至是隔壁班的人，均面無人色，食慾不振，想必不只是一班接受了【生命教育課】;現場只有我仍面帶笑容，餐盤亦已被我清空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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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死了又不影響我。而且老實說，他們自【幼兒班】便橫行霸道，這是他們所應得的懲罰，回想他們死亡時的情景我心裡可是非常暢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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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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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甚麼？」三十六號奮力拍打桌面並站起來，吸引了在場人所有士的目光，包括在擔當保安工作的【赤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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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冷靜點。」坐在三十六號旁邊的十二號輕輕拉扯三十六號的衣袖，快要被嚇哭的她用柔弱的聲線勸導他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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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我旁邊七十二號則掛起微笑，站起來向旁觀的人士說道：「沒事，沒事，朋友吵架而已。」見大部分人都別過目光後才重新坐下收起笑容，「一零八號，我知你很討厭那些帶頭排擠你的人，但你的反應也太過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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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但比起因為我眼睛的顏色就欺負我，他們的死得合理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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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理』？不論他們做錯了甚麼，這也......」三十六號好像仍為「臭胖子」的遭遇感到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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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在納悶，為何在遇到你們之前，【國家】要對於欺凌視若無睹，我現在明白了。原來是要待大家都成熟到能理解死亡時才來一個全體性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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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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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們也可以利用這次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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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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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看我示範吧。」言畢，我便拿起自己的食物盤，走去另一桌上並泰若自如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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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坐在這裡幹甚麼？」這一桌上的人都是我的同窗，都是在【死胖子】還活着時會響應他號召來嘲笑我眼睛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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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在聊甚麼？我要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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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蛤？滾開吧！」「算了，我們換個位子把，別管這【惡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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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嘖嘖......」我把一根食指放在自己嘴唇上，示意他們閉嘴，「我若是你們，我會更注意自己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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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蛤？你個混蛋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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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看看你們身後。」我用手指着他們身後的不遠處，正監視着我們的【赤衛兵】，他們隨之領悟到我的意思，面色很快變得鐵青，「德星校長說我們要融合相處、互相尊重，不可以搞分化、搞排擠。若【赤衛兵】誤以前你們在排擠我，堅持不和我做朋友，不知你們會否死呢？」我故意在說「排擠」及「死」二詞時提高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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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們不是在排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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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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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我們是非常願意和你做朋友。對吧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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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當然！」「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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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戰戰兢兢地不斷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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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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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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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真的願意當我朋友？沒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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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沒有！怎會呢？對了，你剛才不是問我們在談甚麼嗎？我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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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現在不想和你們當朋友了，對你們說了甚麼屁話亦沒一丁點兒興趣。失陪。」言畢，我便再次拿起自己的食物盤，回到三十六號所在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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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現在只要我們想，就可以隨時和他們做朋友，有必要時甚至可以使喚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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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受不了。」三十六號怒目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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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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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學死了你非但毫不在乎，更只想着要利用死者，這太過份了。」三十六號站起來，朝食堂出口邁步，「我要和你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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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這樣認為。」十二號亦離席跟隨在三十六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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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你真的太過份了。」七十二號亦怏怏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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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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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作惡的傢伙受到應有的懲罰，突然就變成是我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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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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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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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才終於不用再怕連累朋友一同被欺凌排擠，他們卻要離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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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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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再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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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是要排擠我嗎！」我以吼的方式大聲說出這條「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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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三十六號怒氣沖沖跑回來，並一手揪起我的衣領，「你竟然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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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三十......十六號，停......停手。」十二號扯動三十六號的褲子，被嚇得說話進一步結巴，少量淚水亦從眼眶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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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手！【赤衛兵】在看着啊！」七十二號嘗試用蠻力把三十六號的手扯開，但縱使七十二號的指甲在三十六號的手臂上流下數條血痕亦未能使他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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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嘿嘿......我才不是在威脅你，只是提醒你小心別讓我留下心理陰影呵。若【赤衛兵】有甚麼誤會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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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是你對待朋友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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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我就是仍想和你們做朋友才這麼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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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樣利用死者絕對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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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別裝有正義感了，若你真的這麼介意死者的話，怎麼你在【生命教育課】時默不作聲？據我記憶，只有我發表了感想，你們所有人別說發言，連望向教師也不敢。不敢向【赤衛兵】抗議，下課後則把不滿、不甘、不安純統發洩在我這位無辜的朋友身上；先不論就算我被你『感化』了亦改變不了甚麼，你做這種欺善怕惡的事還好意思厚顏無恥地嚷着要當學永帝般當甚麼『正義英雄』嗎？」感到三十六號的抓我衣領手的力有所減少後，我把他的手挪開並整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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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死就乖乖留在我身邊，當我的朋友吧，『正義的英雄』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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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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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救國記》，全知全能的永帝及【四星將】在古代的【人魔戰爭】中率領人民成功打敗妄圖顛覆【國家】的外部勢力——【惡魔】。這相信在座各位都耳熟能詳了，亦然，【惡魔】並非惟一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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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上的是【國民教育課】，一如既往地由一名【赤衛兵】講課，另外兩名看守秩序；我邊聽課邊從最後方的座位環顧班內同學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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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魔】本身就有林林總總的品種，有見風轉舵的黑皮【惡魔】，有橫行霸道的白皮【惡魔】，亦有一些樣貌和人類很像的黃皮【惡魔】，但【惡魔】最恐怕及最令人髮指的是牠們把人類變成【妖魔】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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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改以往漫不經心的學習態度，班內同學大多都在硬着頭皮認真聽課，沒人斗膽和鄰座談天，沒人斗膽甚至連玩手指亦不敢，甚至連打盹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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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恐天下不亂【惡魔】善於提供各種利益去誘惑人類、亦善於道出各種不實歪理去煽動人類對國家的仇恨，上當而受蠱惑的人類便會墜落成【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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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胖子」的屍骸依舊坐落在同一位置，屍班有增無減，原先僵硬的肌肉已變得鬆弛，血、體液、屎尿等排泄物己從屍體亦洩漏得七七八八，使他們外表上乾瘦了不少，亦完全失去了生氣及血色；屍骸正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看來今天值日生偷懶......不，是不敢靠近屍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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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滲透進【國家】，妄圖協助【惡魔】從內部分裂【國家】，顛覆國家政權，幸虧【永帝】的英明神武，【惡魔】及【妖魔】的奸計並沒有得呈，最終【國家】成功擊退【惡魔】，維護國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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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我的朋友們，他們都乖乖在自己的座位上面無笑容地默不作聲，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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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妖魔】們縱使被貪生怕死的【惡魔】們所拋棄後仍執迷不悟，在國內掀起無數次大大小小的內戰，但均被永帝一一破解，大部分【妖魔】亦已被正法，剩餘小部分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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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名好朋友，我當然能諒解他們還不習慣「死亡」的氛圍，但我有信心假以時日，他們便能進一步習慣，進一步接受我，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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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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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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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學童三十六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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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舉手要問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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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法』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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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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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一定要殺死他們？」學童三十六號站了起來，一臉正經地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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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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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接受【惡魔】的慫恿的那一刻，牠們便背叛了【國家】，背叛了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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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永帝不是寬大為懷的嗎？為何不能放過他們？他們只是一時行差踏錯而已，他們也是【國家】的人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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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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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已？牠們可是捨棄了國家，捨棄了【國家】的身份，捨棄了人性，牠們成為【妖魔】的那一剎那便不再是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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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難道沒有辦法拯救【妖魔】嗎？不能把【妖魔】導回成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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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一墜落成【妖魔】那刻便回天乏術，連永帝亦無法挽救。成魔是不歸之路。」【赤衛兵】的語氣明顯變得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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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但......」三十六號開始支支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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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詞窮了嗎？那就乖乖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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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這矛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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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講課的【赤衛兵】聞言便把頭轉向十二號，「妳剛才說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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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說......」十二號開始畏縮起來，「我......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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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號！」十二號轉頭卜望向三十六號，「勇敢說出來吧，我需要妳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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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呃......嗯！」十二號猶豫了片刻後回頭面向【赤衛兵】，鼓起勇氣回答道：「《救國記》一直強調【永帝】是全知全能的，但若永帝不能把【妖魔】變回人，豈不是不能算作全知全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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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時的妳可不會如此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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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永帝辦不到，而是......永帝不想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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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你早前不是說人類墜落成【妖魔】的話連永帝也救不了的嗎？」此時七十二號亦站出來加入這場論戰，「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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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妳也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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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是......」【赤衛兵】只顧着反駁最新的論點，忘了發言要前後統一，製造了這無可挽救的邏輯漏洞，「其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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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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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赤衛兵】把目光轉向正在緊握拳頭的三十六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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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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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不對的！你們根本不打算給犯錯的人改過的機會！」三十六號用食指指向「死胖子」的屍體，「明明很多錯誤告誡一下便可以糾正，為何硬要用『死』做懲罰？人死了便再也不能改變了，你們剝奪了他們改變的機會！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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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赤衛兵】一時間詞窮，說不出駁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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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號他們好像......說得有點道理......」「難道永帝真的不如《救國記》所描寫般那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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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餘的學童開始起哄，但我相信他們並非真的經獨立思考後被三十六號說服，而是純粹加人這論戰中佔上風的一方，說穿了便是見風轉舵，想站在「勝者」的那一方讓自己能分一羹勝利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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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三十六號、十二號及七十二號均回頭以意味深長的眼神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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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難道是想我加入他們的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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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了瘋了瘋了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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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頭開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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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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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幫他們的話可以進一步挽回我們的「友誼」，但幫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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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零八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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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三十六號的呼喊，我抬頭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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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你以往怎樣，你仍可以改變！你仍可以放棄那種令人窒息的手段，繼續和我們當真正的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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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不公平？有趣的發言。」此時，課室門口傳來一把熟悉、中氣十足的聲線，瞬間全班的眼光都投向聲線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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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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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人理的制訂者、法治的守衛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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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衪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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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官不能視若無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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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星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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