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聖時代 - 四十四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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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四十四

馬化雲

Dec 30, 2020

108

10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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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濤文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已經數月不見的父親的那頭白髮仿佛間也變得綠油油了……

總統似乎知道了鄭濤文在想什麼，不禁失笑，說：「並不是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只是我初為顯聖者時，曾經大膽地將自己的意志分散成很多碎片，而這些碎片都依附到很多龍城的嬰兒和孩童身上，可以說我是看著這一批小孩長大的，就猶如他們的父親一樣。」

「而你，是其中一個。」

鄭濤文聽到解釋後才鬆了一口氣，腦海裡又突然閃過一道閃光——

「所以，我才能夠免疫你的洗腦？」鄭濤文恍然大悟：「我能夠免疫聖能力的洗腦，就是因為你意志的一部份就在我身上！」

總統點了點頭，繼續說：「天命很忌憚顯聖者的能力過於強大，所以他們一直禁止顯聖者私下開發自己的能力，同時也嚴密監控顯聖者的生活，務求將所有顯聖者都牢牢掌控在手中。」

「就我所知，除了你那位姓牛或者是馬的朋友，就只有我在偷偷開發自己的能力了。」

「幸好有你們，我的耳目才不會被天命死死限制住。」

「原來不是只有我一個……」鄭濤文在低聲自語：「原來我並不是特別的那個，更不是所謂的奇跡……」

「不，你是特別的。」總統如同慈父一樣溫和地望住鄭濤文說：「我只有那一次成功將自己的意志分拆開來，之後都未曾再成功過，說是奇跡也不為過。」

「而且時至今日，當日的那批兒童就只餘下你一個了。」

「只餘下我一個？什麼意思？」鄭濤文忍不住背後發冷，一個恐怖的念頭在腦中冒起。

「當天命發現有人能夠免疫洗腦之後，被發現的他們都被處理掉了。」總統的眼神依然溫和，卻令鄭濤文不寒而慄。

鄭濤文的說話有點結巴：「處理掉……是……什麼意思？」

「就是如果不能通過心理方法糾正過來的話就用物理方式消除掉的意思。」總統惋惜地搖了搖頭：「天命的處事手法就是這麼直接而無情。」

鄭濤文後怕不已，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假裝附和身邊的人，或者自己早就……

「唯有你，你能夠一直偽裝到現在，所以你是特別的，我很欣賞你。」

鄭濤文並不稀罕總統的欣賞，他知道這不過是因為自己害怕不隨波逐流就會被孤立而已，跟任何的高尚情操都扯不上關係，他臉色難看地問：「你能通過我來做什麼？」

「你能夠感知什麼，我便能知道什麼，你想什麼，我都能夠知道。」

令自己能夠免疫聖能力的原因……

一直以來發生的一切都被總統知道了……

難怪他會安排一個聖能力完全克制馬騰的人來主持大選……

原來自己和馬騰杜璃思所做的一切，都注定了是無用功！

「不，你們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白費的。」

「如果沒有你們……」

「如果你們沒有做這一切……」

「也不會出現現在這個我夢寐以求的時刻。」

「這個足以將天命斬草除根的歷史時刻！」

「人類，將於能夠在天命手中解放出來了！」總統背對著巨柱張開雙臂，神情肅穆，在宣布最偉大的壯舉即將實現。

「你也看到在場的顯聖者的神情有多痛苦吧？因為趙啟成正在用聖人意志的力量鎮壓我們。」

「只有先引動聖人意志的力量來鎮壓，才能夠將叛逆顯聖者身上的聖人意志抽出來。」

「我，方苗娜，科思臣和潘凱姬本來無須出現在這裡的，但我跟趙啟成說，為防大嶼那邊會出手阻撓，還是全員到齊比較安全。」

「這裡的駐守軍人已經被我調走了，當我解除賢者時間之後，這裡就只餘下普通人能夠正常活動。」

「雖然賤內熟練武道，普通的軍人一個能打幾個，但現在的你也不能當成常人來看待吧。」

「你已經飲了那瓶留在你床下的聖骨之血，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

「你只須要將賤內往死裡打，再把趙啟成手中的事物奪過來……」說到要鄭濤文把自己的老婆往死裡打時，總統顯得有點激動。

「當你手握那事物的時候，你就會知道該如何使用，到時候你解除對顯聖者的鎮壓，自由使和天命便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完成整個光復大計最後一步的人，就是你！」

鄭濤文無措地望著總統。

事情發展到現在，好像離自己當初想要達到的目的不遠了，但是在快要成功的時候，鄭濤文又遲疑了。

「不，等一下！」鄭濤文搖著手說：「就算天命完蛋了，你還是會繼續洗龍城人的腦吧！」

「但是不洗腦的話，來自天外的威脅還是會令到這個世界走向毀滅……」

「所以，到最後，我們還是什麼也改變不了……」鄭濤文絕望地捂著自己的頭痛苦地說。

「不。」總統笑了，笑得帶著幾分狡猾，說：「所謂的即將要到來的強大精神生命體是假的。」

鄭濤文愕然地望著總統。

「唯有樹立一個難以應付的敵人，天命的成員才會暫時放下野心，將權力下放，讓手下的人先幫助他們擊退敵人，敵人消失後的世界對他們才會有意義。」總統過往做過很多令人贊嘆拜服的事，唯獨是成功欺騙了所有人這件事能夠令他無比得意。

「當由擁有聖人之腦，與聖人意志最接近，能夠直接和聖人意志溝通的我，說出這強大得令人絕望的敵人快將出現時，他們也就只能相信了。」

原來，一切都是總統的計劃之中。

「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鄭濤文實在難以理解總統這個跨越多年，花了如此多心機來策劃的計劃有什麼意義。

「就算你不推翻天命，你也是龍城聯盟的總統，依然可以過得很好的。」

「是的呢。」總統收起了快要達成夙願的興奮，說：「在參與天命的實驗之前，我只是某間實驗室的化驗人員。」

「只是一個毫不起眼，也乏善可陳的無趣男人。」

「如果我不是患上了腦癌，我大概也沒有勇氣去報名天命的招募。」

「得到聖人之腦後，我擁有了超越所有人的智商，被稱為人類心智巔峰，過上了以往難以想像得到的奢華富足生活。」

「但我也失去了很多。」

「我發現原來自己想要的很簡單……」

「生命，愛情，自由……」總統握緊了拳頭，神情認真地說：「我全都要！」

原來面前這個所有龍城人都尊敬無比的男人竟然也曾經像自己一樣平凡呢，鄭濤文感到有點荒謬。

「好了，釋疑環節也差不多了。」總統炯炯有神地望住鄭濤文，說：「你準備好了嗎？」

他指著手執顯聖者命門的老人，說：「只要我解除賢者時間就不能夠再次啟動了，軍人正在趕過來，你只有一次機會。」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鄭濤文努力逼自己別想起那道倩影，說：「大嶼腦炎也是你的聖能力嗎？」

「是的，與其說是一種病毒，我更喜歡形容為是一種篩選，唯有意志力足夠強大的人才能夠通過的篩選。」

得到了確實答案而不只是馬騰的猜測後，鄭濤文心懷希望地問：「能……能解除嗎？」

急於想盡快幹掉自己老婆和岳父的總統務求快點解答完鄭濤文的疑問，直接說：「不可以，已經在散播的精神病毒就連我也無法消除，但可以接種同樣是由我研發的疫苗來預防。」

鄭濤文笑了起來，緊握的雙拳也放鬆了，說：「我要問的已經問完了，你可以解除賢者時間了。」

「好，祝你成功。」

鄭濤文眼前一晃，眼前的一切就變了，周遭再次動起來的一切在告訴他，時間再次作用在他身上。

他看著手腕上的手扣笑了起來，剛剛心中壓抑住的怒火猛然炸開！

他步步向老人進逼，老人旁邊的總統夫人看到鄭濤文的舉動，馬上攔在二人之間，喝罵：「你想幹什麼！」

總統夫人一巴掌摑下，她瞪著鄭濤文正想開口罵，但猝不及防就被鄭濤文一個頭鎚頂得眼冒金星。

鄭濤文不打算和這個賤婦廢話，抓住她的衣領，用一個又一個的頭鎚來作為一巴掌的回禮。

幾個呼吸後，總統夫人頭破血流地倒在地上，同樣模樣也慘不忍睹的鄭濤文跨過了總統夫人來到老人面前。

老人看到鄭濤文面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眼角忍不住跳動起來。

「年輕人，有話可以好好說……」

鄭濤文伸手想奪走老人死命抓住的光團，不耐煩地給了他一個頭鎚。

老人頓時倒在地上，捂著額頭上的傷口嚎叫起來。

鄭濤文將光團奪到手中後，有一股暖流從他的手臂流向他的腦袋。

能夠操控顯聖者生死的方法，他已經知曉了。

「一切，都是總統在搞鬼。」

「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天外威脅。」

「他跟自由使合謀要將天命斬草除根。」

老人聽到鄭濤文的說話後嚎叫的聲音也低了下來，驚恐地從總統和鄭濤文二人身上來回望去。

此刻，世界的走向由鄭濤文來決定。

但在這之前，他要先為宋菲儀報仇。

「你啊，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支配？」鄭濤文突然對總統說。

「只要我解開了對顯聖者的鎮壓，你應該有方法通過你的聖能力來控制我吧？」

「我不相信像你這種如此深謀遠慮的人，會放心將能夠操控你生死的東西交到我手上。」

「特別是，你很清楚我們三個都對龍城政府懷有敵意。」

「除非，你有辦法能夠控制我。」

「所以，你先去死吧。」

總統一邊承受聖人意志鎮壓的痛苦，一邊姿勢可笑地向鄭濤文這邊挪動腳步，仿佛要阻止什麼發生一樣。

鄭濤文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總統。

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原來在生死關頭之前，也不過是這般醜態。

總統很快就失去了氣力，頹然倒在地上，再無生氣的他永遠也走不到鄭濤文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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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四十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