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路 - 懦夫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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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懦夫

Semori

Nov 27, 2020

332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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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走在路邊的男人，手裡提了裝滿啤酒的塑膠袋，一晃一晃的，卻不曾倒下過。

夜晚路燈照映，醉漢一人格外引人注目，索性當成了舞台，唱起了歌。

沒等到曲終，人便散盡。

良久，醉漢笑了起來。他其實沒醉，本身滴酒不沾的他，卻讓人醉了。

每當他覺得累了，就會拿著塑膠袋，裝成醉漢的樣子，買罐啤酒放在裡面，如今酒也有十幾罐了，沈甸甸的拿起來越來越吃力。

只有這樣，才有好好扮演醉漢的覺悟，只記得他有次忘記帶錢包出門，實在沒辦法的他直接拿了罐酒淋在自己身上，任由過敏源的味道在身上流竄。

店員也只權當他是個醉漢，拿掃把把他趕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只是覺得，自己應該要這樣做。

他想當一個追求本性的人。

或許這個方法很爛，但他覺得已經夠用了。

只有酒精的味道能澆熄身上的焦慮與不安，只有偽裝在酒精之下，才能自由自在，什麼時候成為這樣的人了呢？

看著隔壁巷子裡，男人吻著昏沈的女人那肆意的樣子，或許酒精就是給人這種感覺吧？

這也是自己需要的。

他不想在壓抑住自己，不管是家裡、公司、朋友間、親戚間，但他能做到的辯駁，為自己爭取自由權利的方式，也只剩這樣了呢。

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唯一一個這樣想的人，但他並不想成為那些壓抑自己的懦夫。

那些看笑話的路人，或許都覺得他瘋了，但他覺得，只要有自己相信自己就夠了。

自己沒瘋，沒有，絕對沒有。

或許自己並不適合「正常人」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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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壓破了塑膠袋，滾落一地。

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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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也逃不過塑膠袋的命運。

他大哭了一場，一場接著一場，在寂靜孤獨的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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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而止，恢復了平常的神色，牽車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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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五樓的公寓，洗漱睡覺，旁邊陪著的是一罐又一罐未開封過的啤酒。

夢裏，似乎感受到母親懷抱的溫暖，但可笑的事，自己根本不愛母親，他對在他國小時就拋下他的母親可沒有什麼好感。

一切的一切，在夢裡都以相反的方式存在著。

不管自己多麼努力想修正，卻也阻止不了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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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亦是這樣，塑膠袋總有破掉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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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正向不起來，在這一點都不正向的生活裡。

他可沒有自殺的勇氣，只好苟活下去。

袋子裡總裝著不喝的啤酒，他也想過要不要換個自己能接受的東西，但想來想去，還是啤酒最適合自己，自己會一直存在著，就像自己的生活方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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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到處散落的啤酒，

該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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