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儀!」一個高大的男子跑到沈麗儀面前。
「徹哥?你怎麼…在這裏?」沈麗儀不着痕跡地抹着眼睛,抬頭看着桐生徹的臉。
「伯母打電話給我說你還沒回家,我又記起你昨天說過要來這裏會客,所以就來碰碰運氣了。」桐生徹一邊說,一邊脫下濕透的外套。
「現在已經十時了!?我都不知道這麼晚了,難怪媽會打電話給你。」她看着手機說道。
在兩人對話時,一二三忍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那種感覺再次浮現…那種討厭的感覺…那種她並不需要他的感覺…就像他永遠和他們的世界不同而不可跨越一樣,她不是他的…而他在那裏並沒有一點位置…
那兩人不經意的親暱的舉動,再次深深地刺激到他,令他分外眼紅。
就在一二三忍沉溺在對頭那對戀人帶給他的傷痛時,
桐生徹這樣問道:「麗儀,那個人…你認識嗎?他一直看着我們。」
「他是我的…」沈麗儀看着一二三忍,但卻答不上話。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把他們的關係定位了。
「你好,我是沈小姐的上司,一二三忍。我想你是沈小姐的男友吧?」一二三忍不忍看着她為難的表情,於是道出自己的身分亦希望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否就是一直以來擋着自己的障礙。
「我是麗儀的男朋友,桐生徹。」桐生徹伸出手。
「既然沈小姐你的男友也來接你了,我想我也要回去了。」透過桐生徹剛剛的話,一二三忍現在已經百分百確定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沈麗儀數次從口中吐出的『徹哥』,而他現在不想看到這兩人。
「一二三社長…」她眼看一二三忍要離開了,想開口喚他,但由於桐生徹就在身旁的關係,她只能看着他從自己眼皮底下逃離了。
「麗儀,我們也回去吧!」桐生徹看着她的視線一直追隨着那輛已經離開的車,心裏升起些微不安。他總有一種感覺,那個男人會改變自己的未來,而他不會喜歡這種改變。
「少爺,你要回家了嗎?還是…少爺?」四宮一邊坐在前座駕駛,一邊向坐在後座的一二三忍問道,但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於是向後視鏡看去,發現一二三忍正看着街上飛逝而去的景色,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問題般。
就在四宮打算直接送他回去時,一二三忍問道:「四宮,麗儀現在快樂嗎?」
「這個…」四宮知道如果他回答她快樂的話,一二三忍會繼續認為遠離她是對的,但卻不會因此高興。如果他回答她並不快樂,一定又會多增加了一二三忍的煩惱。說真的,他本人也很想知道她的想法,這可是和少爺的幸福有密切的關係!而且看到剛剛他們三人對持的情況,不免更擔心,他固然不希望任何人因為一段情而受傷,但真要說的話,他一定會選擇保護少爺。
「那為什麼她還會追出來?」聽不到四宮的回答,一二三忍自動把這當成默認,但又有另一個問題立刻冒出來。
「四宮,假如我早點遇到麗儀,那她會喜歡我嗎?」一二三忍又忍不住地問。
那對璧人的身影已經深入到他的骨子裏,只要他一閉上眼就會看到他們…看到他的麗儀依偎在別的男人懷裏一臉幸福的樣子…
「麗儀,走吧!」桐生徹牽起沈麗儀的手,把外套蓋在兩人的頭上,然後冒着雨衝出停車場。
沈麗儀沒有反抗,反而握緊他的手。她看着兩人相握的手,想起原來他們已經交往了超過一個月了。他們由最初的牽牽小手到現在親親臉頰、額頭,她起初是有些抗拒的,但現在已經可以欣然接受。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用『欣然接受』來形容那些戀人間的行為,她只知道不可以輕易拒絕桐生徹…
雨越下越大,兩人跑到一家有帳篷的店下避雨。桐生徹放下外套,極其自然地替沈麗儀把髮絲撓到耳後,然後他的臉逐漸接近她的。
她知道他想做什麼,她想別過臉和推開他,但理智卻一遍遍地說:他是你的男朋友,你怎麼連一個吻也不願給他?
當沈麗儀對上桐生徹的眼睛時,雙唇也已經異常接近。只要任何一方說一句話,一方的唇必會和對方的相貼。她急忙推開他,跑到雨中,不論桐生徹怎麼喊也沒有停下來。
當她全身濕透地站在電車裏,她只明白她又傷害了桐生徹。她還不管他、把他丟下,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真的實現了他以前說過的話,而且是再一次…
桐生徹曾有多次想和她接吻,但她都一一逃避。
她的唇對他而言一直都是誘人的禁區,而沈麗儀卻從沒有給機會他去跨越和踏足…
雖然他們曾約定過這只是試着交往,但試問她怎麼忍心提出分手…這個一直把她放在首位的男人…
這夜,她抱着身子縮在車廂的角落,電車就像用了一輩子才走到終站…
桐生徹呆望着那個消失在雨中的女子,心裏一陣苦澀。
為什麼她要一次一次地拒絕他?
她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他嗎?
還是她另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剛剛那個男人?
她是不是會和他分手?
桐生徹抱着頭蹲在雨中,大顆大顆的雨水打在他身上,但心比身體痛上百倍、千倍,也涼萬倍…
今夜,明亮的月光照着大地…但三人的心底卻蒙濃起來…
ns18.118.217.142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