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導的課給編在經濟課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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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後應該沒人再來了,我旁邊的座位是空的,今天「上學」的人只有一半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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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進來的同時一樣受著同學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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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像他們一般狂熱,就只朝他微微一笑,可是我對於這次重遇還是十分欣喜。看見他的容貌讓我怦然心動,臉頰不禁都泛起蜜桃的粉紅。象徵青春的粉紅,當中也包含了少女對傾慕之人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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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好像沒看到我,我還是有點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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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愛慕不再,他是我心目中重視之人這點不可能改變吧!然而他也是眾人的班導、其他班級的老師,要求他只留意我也是個強人所難、對別人不公平而且是個討人厭的自私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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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站在講台前,縮短與我們之間的距離。他問了我們畢業後的路向,同學們就啪啦啪啦地說,讓我也沒什麼動力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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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在校園的花園旁,聆聽電車駛過鐵道的聲音,吃著精緻的便當面對面跟老師談話。我嚮往的對話不單是信息的傳遞,而是心言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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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有機會,我這次也想找他好好的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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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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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有點失望,寫文章給我的同學還不到這裡的一半,結果你們都沒再好好地學中文嗎?」班導咳咳乾笑,實際上也不是真心要責怪起來。真要說,也許他也知道這個本來就是個很奇怪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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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稿件是用紙筆撰寫,不過班導卻發給所有人一份附上所有佳作的列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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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拉下投影板,我的小說就打在大銀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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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像以前一樣把同學的作品讀出來吧!這篇76分全班最高,名字寫了御晴,其實是時語同學的作品。那個是她的筆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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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幾個同學用奇異,更像是驚訝、欣賞的目光看著我。我頓時成為此刻的主角,心裡也有點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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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從頭開始讀。這是一篇充滿優美,從輕鬆幸福日常慢慢轉折到傷感凄美結局的少女文學。文章雖然五千字長,班導卻把故事一字一句地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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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自己的作品可以給別人朗讀出來,這時眼睛感覺可以隨時哭出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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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高中的時候也是經常被挑進佳作,今次卻是最感動。我掛著親自起的筆名站在人群之中,這份鼓舞彷彿認同我最初決定堅持下去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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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喜歡的老師口中讀出的句子宛如一首歌。我合十雙手,閉眼靜心細味,每逢激動的副歌內心都會漾起微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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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讀畢,此歌也定了音。我卻反覆回想裡面的事情,胸口也難免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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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終抱持「要是寫出動人的作品必先要過自己那關」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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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語同學能有這個分數當然不是因為她是個作家的關係,仔細看裡面刻畫人物感情的心思很細膩。至於情節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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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沉醉在故事而臉紅的我,給班導誇獎過後形是發燙,飄飄然的感覺尤是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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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雙手托著下巴,掌心完全貼著熱得可以冒煙的臉,稍微用點力拍著終使不致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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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把其他同學的佳作也講解。作業只是額外的事情,互相交換近況才是活動的意義。此時彼此的關係再也不是師生,他下了講台,過來我們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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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班導依舊沒搭上半句嘴。我翻開每逢外出都帶著的筆記本,聽見有趣的事情,或是同學一些很有意思的經歷,總言之感覺能寫成小故事的東西都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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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這課,筆記本變得更有色彩了。有多少故事都源自這片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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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節課後便是小休時間。班導離開教室的時候我有下衝動想追出去,但最終還是作罷。除了他腳步很快……雖然心裡還是有點芥蒂,我認為我要跟同學好好地談。況且班導也不樂意看見我回來後就只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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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很快有人主動找我。高中那幾年也未曾有人願意跟我說話,所以我有點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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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有讀妳的小說呢!我很喜歡這種像輕食一樣的風格,後來我看了書展的真人照才知道那是時語妳。我有個小小的請求,可以替我簽名嗎?」女生從袋子掏出特意帶來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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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沒問題。不過像輕食一樣是甚麼說法啦?」我翻開封面內頁,用麥克筆簽了練得熟透的簽名。我不喜歡塗污封面,因此這是我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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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妳會繼續寫文章。」另一個眼鏡女也走過來。她可是班上的高材生,學科成績彷彿沒有弱點的好。我只有中文科勉強跟她有競爭的本錢,可是我就從未贏過對方,就連平手的次數也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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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總算贏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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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我最重要的寶物,我不想輕易放棄。」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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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喜歡,不過上了大學就沒在寫了,工作就很忙。結果還是……一沒有鍛鍊就馬上退步嗎?我想我也回不了頭。然而,妳的文章寫得很好。」眼鏡女溫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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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的思緒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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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一直把她當成假想敵競爭,希望有一天寫出比她更好的文章。這種念頭深植在我的腦裡,在畢業後績續無形地推動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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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作的時候,她彷彿就在我身邊,彼此一起在努力,務求讓自己的文筆鍛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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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在一切都突然停止了。我們終究踏上不同的道路,只剩我一人仍在創作的路途上天真地追逐,終日抱著天馬行空的想法,癡癡迷迷地發著白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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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她有在寫下去,想必至今實力仍在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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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勝利彷彿已經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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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的話題也結束了。我回復一副自由自在的軀殼,到外面吹吹風。一隻帶黑邊的小黃蝶飛過眼前,往更高的天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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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在飛舞的蝴蝶的姿態。牠們只有一副弱不禁風的身體,不但飛得很慢還可能給殘酷的大自然和人們擊倒,可是牠們也就是靠著這些微小的力量達成想飛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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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走廊盡頭上廁所後,循原路回去自己的班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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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當年欺負我的人正好站在我的座位前方,領頭的男生手上拿著用了發泡膠容器盛著的點心,一邊倚坐在椅背,一邊腳踩著桌子下的鐵條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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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此時心跳又開始急促起來,惡魔般的恐懼再一次冒出、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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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心裡有著要守護的東西,越是恐懼我卻偏要面對。縱然手腳輕微地顫抖不停,我穩著腳步來到他們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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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色不由自主地陰沉,卻釋出堅定而銳利的目光示威。一下子由自信滿滿的少女化為滿肚怨恨的魔女,我也給這道的冷氣場嚇到。明明這個不是我想要的形象,只要想起他們以及以前的事情便會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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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自此對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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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東西應該是這樣吃的。先把它分一半吃,然後就……噢!不小心就灑了點醬汁呢!」那個人的手腕一扭,碗裡的醬油倒在我的手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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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耍花樣嗎?」我不知從何來了勇氣,竟然一個箭步衝上去,兩手揪著他的衣領,使勁地往我這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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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回應,我看到他嘴角揚起奸險的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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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這副嘻皮笑臉看我!事到如今我也不妨跟你說,你在我背後做過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今天我忍夠了。我一直默不出聲,你就變本加厲。你知道我傷得有多深嗎?我多麼渴望可以像動畫裡的主角一樣得到快樂的回憶。即使經歷過欺凌,畢業之後我還很想回來見這裡的老師一面,但是我不能,每逢經過上山的路,這份痛就讓我無法再走下去。因為班導邀請我,我也想給你們一次機會,但是你們就……拜託,都是個大人了,可否不要那麼幼稚?我也是太看高你了,我本以為過了這些年會稍微變得成熟一點,沒想到還是在做這些屁孩玩意。我問你,這些事好好玩嗎?把我弄成這樣,你們這副德性還算是男人嗎?怎麼不作聲?快答我!答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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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累已久的能量就像火山爆發一樣不可收拾。怒火吞噬恐懼的圍欄,我忘了可怕的感覺直接跟他們道出控訴。聲音撕破喉嚨和心肺,我彷彿沒呼吸過,大口地吸著氣,胸口卻迎來一下下刀捅般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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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著在以前遭遇此等事情,我只會啞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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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昔日的小蝴蝶長大了,也有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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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白癡!」我鬆開抓著那個人的右手,然後往他的臉頰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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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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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把掌,彷彿將我這麼多年來的委屈、怨恨一次過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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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同時感到彷彿有些甚麼在心裡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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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流血了,眼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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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目睹這一幕都紛紛停下,有些好心的女生過來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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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樣做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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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他,起初是一臉錯愕,然後轉為輕蔑的冷笑。而我則感覺到情緒快到達崩潰的臨界點,轉頭就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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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濛濛的天空還下著雨,遠處響起春雷一般的悶哼,我卻不顧一切沐浴雨中。頭髮很快便弄濕,我用盡雙腿的力量奔跑,皮鞋踩在水窪濺起混合針葉和泥土的雨水,雪白的過膝襪上開了一朵朵灰色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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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跑,天空依舊未撥開一道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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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一天,我一直努力淡化傷痛。我一直對他們抱有一絲希望,期待他們會變好。可是結果總是強差人意。他們態度依舊,我也始終跨不過這道障礙,一看見他們就很害怕。那麼,過去所做的努力也是自欺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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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背叛、被出賣的感覺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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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下,我只想逃離。我不要讓別人看見我這樣子。即使雙膝已經痠軟不堪,路還是要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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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山丘上的避雨亭停下,唯有這裡不會遇見任何人。我的校服已經濕透,內衣的顏色若隱若現。我用盡力扭動裙擺,水滴從掌心落下,坐下的地方頓時也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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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頂著半邊樹蔭讓氣氛陰森不少,身邊的地方都泛起薄霧,雨勢此時變得更大,種種生氣、被背叛的感覺在雨中淋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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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在幹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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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教室的一刻,那些人威脅要把此事公開,目的是為了要我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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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開始後悔打了他。既然三年也是這樣容忍過去,多忍一下真的那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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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魯莽的自己,感覺就是有點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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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跑出學校,我可暫時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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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口袋裡掏出粉色手機和耳機,調到媒體庫裡撥著歌。那是一首讚頌青春的歌曲,歌手那優雅清澈的嗓音像水一般平和,洗刷繁亂不堪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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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很久沒試過如此平靜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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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世事就是那麼諷刺。明明沒享受快樂的高中,這首可是我最愛的歌。即使受了很多的屈辱,在我眼中的世界還是充滿色彩和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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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就變得很輕盈,黑夜中的我看見一隻發光的蝴蝶。柔弱不堪的妳,一路以來也因為挑戰生命的各種而弄得遍體麟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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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從那些考驗當中生存,往後的成長必然會變得更茁壯豐盛。回眸一看也不是件大不了的事,是這樣對嗎?小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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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沒大不了啊!我面露微笑地安慰著說,此時卻已經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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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真正正做回大人之前,我也要把握最後的機會舞動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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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出亭子,自若地跳起舞步,不介意讓雙腳沾滿泥濘。腳尖掃過地面,在泥地上繪出一個個圓圈,起點連結著終點,屬於自己的世界一分一分往外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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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在夏天淋著雨也是很多人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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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轉了不知多少個圈,雨之舞在亮麗的虹彩之橋出現時完滿結束。心滿意足的我頂著一頭散亂的頭髮踏上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