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仔散文短故合集 - 《朋友出賣場》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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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朋友出賣場》

做金庸的男人

Apr 9, 2021

140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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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筆尖》的第二次投稿，又登了。

這令我媽更確信編輯部不會審稿，誰發文過去就登，志在讓中學生們過過癮。

由於兩次都登了，我也開始動搖，應該真的是人人都會登，並不是我寫得好呢。

校舍外是刺耳的警笛聲，我和宋灝在午膳鈴打響的時候一同走到學校的正門。老實說，我們兩個都不是八卦的傢伙，不過因為正門是離開學校的必經之路而已。

我們走著樓梯，聊了起來。

「這麼多的警車停在學校前面是幹什麼了？」

「咦咦？你不知道嗎？好像是有個傢伙殺人了呀。」

「哇！殺人？怎麼會？」

「真的啦，就是那個中八級的阿牛丫，你沒聽說嗎？」

「沒有啊，我都沒興趣聽。去吃飯吧！」

我在朋友出賣場走了一會，隨手挑了三個身材和我相約，怎麼看都像是會和我玩在一起的傢伙，到櫃檯結帳。

「喔……阿牛先生，那麼請你填妥這張表格吧。順帶一提，在本公司出售的朋友是可以轉讓的，轉讓權在先生你身上。不過也有情況是在我們公司身上的啦……」

「煩死人了，總之我買了他們就是我的啦！」我幾乎想一拳打在那個服務員臉上。

辦妥手續，那三個朋友就是我的了。

很好。

老實說，近年新興的朋友特賣場真是個好地方。尤其是對現在的我來說，猶如是炎夏中的空調一樣，重要得很。

我打算殺人。我打算殺一個朋友。他是我由小學一年級便認識的傢伙，小孩子特別容易結識朋友，所以我理所當然地結識了他。他總是眾人的焦點，外表英俊，成績好又有運動神經。反觀我自己，生得一張牛臉，成績又差，體育課總是跑倒數第一。

我以為在他的陰影下生活，只是到小學完結的事罷了。想著只要選一所很差的學校，那麼自然會和他分別了。他應該是進名校的材料。

「啊哈哈……一時失手了……」當天的他搔著後腦，露出了笑容︰「就是這樣，大概中學又得在一起了。」

什麼啊！

於是我在中學的生活，也理所當然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我嘗試過脫離他，自己建立一個人際關係網，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對不起阿牛，今天有急事，不和你去玩了。」這麼說著的朋友，讓我看見他和他放學的時候在街道上談笑。拳頭硬了起來。

我嘗試召集同學排斥他，然而只會得來反效果︰「什麼啊，阿牛同學真差勁。說什麼排斥的，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又不是惹人討厭……」

到頭來，反而是我變得被其他人孤立起來。

最令人討厭的，莫過於我喜歡的女生選擇了他。明明是我先認識她的！我對她的關心不比任何人遜色！為什麼偏偏……偏偏會選了和她認識不到兩個星期的你！

這件事成為了導火線。

每天在同學們的冷言冷語下、在他和她恩恩愛愛的氛圍下、在他的陰影下，我心中的怒火和怨恨漸漸攀升，終於到達臨界點。

這個人不在就好了。

只要他不在了，她便會屬於我，同學們不會對我冷言冷語，我便可以逃出陰影，邁向光明的道路。

殺了他。

然而我要做到殺人後不被人知道，而在警方參考的資料中，有一項重要的參數名為「不在場證據」。所以我才說朋友出賣場是個好地方。這個地下組織的資料除了不可能被警方查到外，能為我製造不在場證據的「朋友」是要多少，只要有錢，便要多少。

在老師發現他的屍體後，很快地，警員們便乘著發出刺耳警笛聲的車子到達了我們學校。

「啊……是叫作阿牛同學吧？那麼請問你在昨天，星期日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在哪裡呢？」

「我和他們三個在酒樓吃火鍋。」我指向身後三個由我買回來的「朋友」，同時向他們使眼色，命令他們說出早已訓練得滾瓜爛熟的證詞。

「啊……是的，我們三個是在酒樓吃火鍋……不過阿牛沒有來喔……」

鈴鈴鈴……午膳鈴響了起來。

咦？

「哦，這是怎麼回事呢？阿牛同學。」警察的樣子透出警戒的氣息。

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啊！我們不是夾好口供的嗎！為什麼！為什麼！可惡！連大喊都做不到啊！我必須保持冷靜……可是……到底為什麼？

「阿牛同學是說過星期日要不要起一吃火鍋什麼的，我們三個是去了啦，接著你就打電話來說是有點事要到學校一趟啊，我記得是十一點左右的時間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惡！不要看著我！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上前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領，身旁的警察見我有異狀立即退後一步，拔出槍指著我︰「不要亂動啊！冷靜點！」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是說好了為我製造不在場證據的嗎？我可是給了錢的！你們沒有職業道德嗎？收了錢就應該好好做我朋友！」

對方以和我相反的音量和語氣，靜靜地道︰「都怪你自己沒有好好聽人講解，都說了擁有權是可以轉讓的啦，只要有錢，我們可以屬於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還有啊，他們兩個也被我買下來了。

要怪的話，就怪自己倒楣吧。我只對於別人露出痛苦的表情感到愉快，對破壞別人既有計畫感到舒暢，更何況你可是殺人呢！看到你現在這個狼狽樣真是爽死了。啊，對了，歸根咎底，還是因為你相信那樣的地下組織吧？那裡可以朋友出賣場啊。」說完，他「嘿嘿」地笑了起來。

我雙手無力地鬆開，那個警員也看準瞬間的時機向我攻來，使了關節技把我的雙手扣到背後，用手銬銬住了。

「要怪，就怪自己為了殺朋友而去買『朋友』回來。那可是地下組織，本來就像中國奶粉一樣毫無品質保證的啦。」那個人走過我身邊，用只有我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警察壓著我要把我推入警車中，同時有兩個學生在學校正門走了出來。

那仿佛是曾幾何時，我和他一同有過的時光。

他們像在討論著什麼，也像我們曾經總是在討論著什麼。

「去吃飯吧！」

仿佛曾幾何時也聽到過的這句說話……曾經是每天午膳都和他這麼說的，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如果他在這裡就好了。

可以……一起去吃飯了。

我真是的……都做了些什麼蠢事啊……

眼淚溢出眼眶，滾滾的淚水在對著昔日的朋友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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