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小隊組成,由隊長伸手向門上的板子承接任務,其他人的面板也告出任務承階的提示,所有人接受後,就聽到小廳的門發出喀的聲音,確認解鎖後,他們一起離開小屋,當最後一人離開時,小屋瞬間消失,在他們四周一是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廣闊森林,毫無人煙。
雖說玩家身有面板,但比起遊戲時候的面板,閹割了不少內容,沒有地圖,也無法顯示目標名稱,當然也無法查看目標狀態,最重要的,沒系統選單,無法設定或調整任何東西。
這讓人很明顯的感受到,這已經不是遊戲,是活生生的世界。
不過,真實的感受與現實的認知是兩回事,感覺不是遊戲,不代表會將這個世界當作現實,潛意識或許還是把這個世界當作是另一場遊戲來看待,用以逃避非現實的現在進入自認的現實。
還以為是小屋的關係沒法使用地圖,沒想到出來後在習慣的面板位置上依舊沒出現小地圖,剛德烈笑了笑面帶難堪的說:「那個,小地圖的功能好像沒有了,雖然說早就察覺缺了不少東西,沒想到連最重要的地圖功能都沒有……真糟糕,我們現在該往那走啊?大家集思廣益,都想一想,有沒有人可以提供點意見。」
大家都沒想到來到異世界的開始竟然會遇上這種事,迷路了,甚至連目前自己所處的地方都不知道。
微風在林縫間流竄,清許的微寒,吹弱心中的激昂。
「一大片森林呀!」隱該隱攤手,放棄思考:「怎麼辦,要往哪走?你們決定就好,我沒意見,白天對吸血鬼太不友善,我得減少體力消耗。」
他畢竟才國中三年級,遇上這種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反正有大人在,交給他們去煩惱,本來做派是個有些囂張的人,遇到困難也不自覺地縮了縮,樣子像是被逼著改吃素只能喝番茄汁的吸血鬼。
「要是知道現在在哪就好。」香水莉莉垮著臉說,她也沒有什麼想法,畢竟文明社會的人是不會在森林裡迷路的:「導航!我需要導航!為什麼沒有自動尋路的功能?」
「我也想要呀!」剛德烈無奈。
伊祁絳雲回憶腦中的知識,開口說道:「齊魯城,西邊是萊恩牧場,有一片大草原,南邊是旱地,有地域『旱魃焚墓』,東邊是紅土丘陵,北邊是安瑞森林,既然任務要我們前往,必然不會離太遠,所以說,我們現在身處位置,從擁有森林這一點來看,不是東邊就是北邊。」
大多玩家對齊魯城都不熟,神話傳說中,人類的出生地是伊曼諾夫大帝國,20級前有去其他所屬的任務,不過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留在強大的地方,伊曼諾夫大帝國基本上是所有人類玩家的所屬,至於齊魯城邦,除了打副本『旱魃焚墓』需要傳送點,基本上很少人來,而且『旱魃焚墓』是15級小副本,除了打一次成就外,也不會有人再去。
這也導致他們對於這個新手區的陌生,還好全國第二的伊祁絳雲記憶還不錯,還記得齊魯城周遭,其實應該是說,整個遊戲地圖他都記下來了,可不是只有齊魯城附近,需要的話,他也可以去賣世界地圖或副本地圖維生。
知道了齊魯城四周位置,大家心裡有有了底,至於往哪個方向走,香水莉莉提出意見:「我們往西南方走吧!幸運的話可以直接看到齊魯城,如果看到旱地或牧場,也可以馬上轉北或轉東。」
這是個比價性較高的方位。
剛德烈點了點頭,對於任務看來已經有了明確的解決方向,帶著笑意說:「好主意,但問題是,有人知道西南方在哪裡嗎?」
「呃……」香水莉莉的聲音沉默了,眼睛飄向伊祁絳雲表示--喂!全國第二的學弟,該你救場了。
伊祁絳雲當作沒看到,彷彿在思考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在這個許多未知的世界,不能表現太突出,辨明方位有很多方法,其他人應該能想到。
「砍樹看年輪!」隱該隱故作帥氣,冷冷的說:「這不是常識嗎?」
剛德烈嘴角抽了抽,他很不喜歡隱該隱的說法,什麼常識,這不是表示他很笨沒想到,這可打擊到他身為隊長的威信,小組遇到困難,身為隊長卻沒辦法領導大家去解決,這樣要讓其他人怎麼看,如果說大家提出方法由他決定方針,這種領導感他很認同,若是你說方法要我做,那就像是被命令他不喜歡,身為老資歷的警察,自然帶過不少學歷比他高的新人,這種被人自己為是看不起的感覺,他經歷過不少,也被壓過不少次,這時候就必須展現自己的威嚴。
「閉嘴!」剛德烈大喝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大家一跳,他用不容質疑的口吻說:「今天就在這休息,明天看日出再決定方向!」不就是認方向,太陽東升西降他也是知道。
從文明社會來的人,怎麼能忍受露宿在森林。
何況來到異世界的第一天就要露宿森林,這體驗也太差了。
這些都還好,算不上主要原因,更為重要的是,身為玩家,打怪升級才是第一要務,要是在這浪費一晚,要怎麼衝排名。華洛夏爾不是遊戲,不會有排名,這也不妨礙有玩家想衝第一的心態,開服就是要第一時間,圈點衝等,時間就是經驗,不能晚別人一步。
隱該隱想當血族第一法師,於是他力爭:「我不要,砍了樹就可以知道方向,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在日落之前趕到齊魯城,舒舒服服的在旅館睡覺,我可不想睡在這種森林。」
他沒說的是,自己打算第一個任務完成後就要散團,自個兒去打怪練等,血法師續戰力高,生存也高,是練等的永動機,最適合跑單。
香水莉莉看了看四周,想想晚上,不自覺的背脊發涼,也同樣附和:「我們又沒帳篷,萬一晚上有蟲或是蛇,不是很噁心嗎?我不要在這,我要去有屋頂的地方。」
剛德烈擺起官威,毫不留情的說:「意見駁回!你們連現在這樣都不能忍受以後要怎麼在異世界立足,這裡已經不是遊戲,是有居民的既有世界!不能只想到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現在都忍不了,以後要是去冒險,比這糟糕的環境都有,到時又該如何自處,不如就先習慣它吧。」
他身為老資歷的警察,經歷過許多情況,比露宿野地糟糕的都有,甚至還有威脅到生命的情況,對於他們的反應,他只當小孩子不懂事,他認為自己過去帶的新人也有不少狀況,認清事實就可以。他現在需要大家對他的服從,才能帶領好隊伍,他不反對先去齊魯城,但必須由他決定才行。
伊祁絳雲看了他的樣子笑了笑,幫腔:「對啊!別的先不說,這裡可是異世界,誰知道有沒有林木保護法,我可不想一進城就因蓄意傷害林木而被抓,又不是山老鼠,多冤呀。」
剛德烈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說:「對!我身為警察,怎麼能坐視這種破壞國家財產的行為,沒錯!我已經決定了!你們聽命行事就對了!」
伊祁絳雲在一旁憋著笑,覺得很有趣,什麼林木保護法,完全是他瞎掰的,竟有人真的借驢下坡,雷薇雅靜靜在旁看著,也暗自笑了。
至於伊祁絳雲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平衡。在陌生的小隊,聲音最好只有一個,尤其現在有個不能失敗的任務且剛德烈的裝備又是最強的時候,大家任務既然都是一樣,那與他交惡不如與他同行來的好。反抗跟決裂很簡單,人心的聚攏才是困難。
面對強權既使不喜歡也只能妥協。
還有一個不能說的原因,那就是任務上的漏洞,伊祁絳雲發現,在任務說明及指示上,只有提到任務成功是將信交給城主,沒有說需要幾個人去交,應該只要城主拿到信即可完成,從失敗條件來看,只要在交信之前不要死人就不算任務失敗。換句話說,就算剛德烈用暴力讓大家屈服,只要不死人,他都可以為所欲為。
水面隔深海,人心隔肚皮,這裡已經不是法治的文明社會,不能說這裡沒有法治,而是這裡的法律與他們的認知並不相同,是非對錯,必須重新定義。
他就是明白這一點,深知目前自身的無力,自己職業現在暫時無用,技能也沒有有效可使的,所以才選擇站在剛德烈這一邊,靜待機會。
目前的伊祁絳雲可沒有任何實用的作戰技能,在森林這個地方想要技能點,就必須等升級,沒有辦法由其他方式獲得,以他現在的無能狀態,只能等分隊伍經驗。
雷薇雅也是聰明的女人,早就發現這點,自然明白任務的嚴苛,她認為這是女神的考驗,內容就是對他人的妥協,想當然耳,如果不能對自己隊友妥協從而達到目的,那又怎麼能對這個世界妥協,依照世界的規則生活下去。
「我也同意在這裡等一天,我們可以先在這磨合基本的作戰,如果有怪物出現,你們覺得以我們現在這樣的隊伍要怎樣去對付。」
「剛德烈擋前面,我們其他人輸出,這樣就好有什麼好磨合。」隱該隱理所當然地說,絲毫沒有覺得哪裡有問題,不覺得有像雷薇雅認為的需要磨合。
「剛德烈可沒有嘲諷之類的增加仇恨技能,怪物也不一定會像遊戲一樣打坦,我們都還不了解這個世界,不知道怪會有怎樣的行動,拿固有經驗去套用,我覺得很危險。」伊祁絳雲看著隱該隱說明,同時也希望大家能夠理解,至少在這個任務完成前,不要衝動作死。
剛德烈點頭,他十分認同的說:「我是警察,我遇過的危險也比你們多,面對敵人,往往有出乎意料的行為出現,在這個世界,衝動可不是件好事。」
是玩家就會知道什麼是OT,那是仇恨超過坦克怪物轉目標,尤其法系類的脆皮職業,要是被摸個幾下,就得含恨退場。
隱該隱原本沒意識到,想跟遊戲一樣的作法,卻忘了,剛德烈沒有點技能。
看大家的心聚在一起,剛德烈很開心,終於有身為隊長的感覺。
他開始引導大家:「香水莉莉,技能-迅動、破壞拳。隱該隱,技能-增血術、血箭術、狂血術、腐血侵蝕。雷薇雅,技能-水球術、潔淨術、活水治癒。我們目前擁有的技能就這些,我希望能想三種戰法,第一種主攻,第二種主攻的變式,第三種主逃。第一種作為常用隊形,第二種為變換,遇到複數對手時用,第三種是當我們打不過時的應變。」
伊祁絳雲打量著年齡設定10歲外表一幅金髮小蘿莉樣子的香水莉莉說:「妳明明看起來是個蘿莉,怎麼這麼暴力。」
香水莉莉嘿嘿笑道:「身為蘿莉,暴力不好嗎?你們這些蘿莉控只想著『蘿莉有三好,身嬌腰柔易推倒』告訴你,蘿莉也是需要懂得保護自己。」
「我才不是蘿莉控!」伊祁絳雲大聲說,心中默念--我不是蘿莉控!我不是蘿莉控!我是蘿莉控!誒,好像混了什麼進去,算了,應該是咬到舌頭了。
不過香水莉莉一臉猴樣的說:「可……我是啊!」
……伊祁絳雲不自覺地為異世界的幼女們默哀,一個蘿莉控不惜變成蘿莉混在一群蘿莉中間,很難理智的去想像蘿莉控會做出什麼樣的行為。
嗷嗚!
啊……
計畫不如變化快,嘻笑一會,他們還來不及討論陣型與方案,遠方便傳來狼嚎,隨之而來的還有悽慘的尖叫聲。
「有人!」剛德烈眼裡閃出一道精光,第一時間作出反應,望著傳出聲音的方向。
然後,大家互看一眼,有默契的直接動身前往,邁腿狂奔。
有人的存在,就有可能獲取情報,那就表示可以知道齊魯城的方向,如果能打聽到,不失為完成任務的一種方式。
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他們看到,在一個斜坡下面,有道路,一個小商隊正遭受襲擊。他們人數不多,明顯分為兩種,一種是正在與狼作戰,人數約為十人,看裝扮不是冒險者就是雇傭兵,另一種靠著貨物車與馬車,人數約八人,應該是商隊的人。
斜坡不高,上下相隔,下方的商團也注意到這一行人,沒有明顯的標誌,不知其所屬與目的,在作戰的同時,他們也分出心神警惕著。
隱該隱看到狼,一眼閃著經驗,一眼閃著掉寶,慾望衝腦的立馬便要下去,伊祁絳雲伸手阻止他:「等等!先看情況!別衝動!」
這些人面對六隻狼,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受保護的在內圈,禦敵的在外圈,看起游刃有餘。還不了解這個世界情況的狀況下,伊祁絳雲認為不該貿然插手,好意與惡意都不是誤會能說得清。
「廢物!你這是什麼意思,哪有什麼情況要看,這裡是新手區,怪都是在送菜,不過才六隻狼而已,有什麼好怕。」隱該隱甩開伊祁絳雲的手,拿起短杖滑下斜坡,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在他眼中,就是一群NPC和怪物,怎麼想都不會是玩家的對手。
他的眼裡只有打怪,沒有更深一層的認知。
「增血術!」
增血術是一種提高HP上限及恢復量的技能。
隱該隱先發動增益技能,身上繞著一層薄薄的血霧,再發動傷害技能高亢的喊:「一群廢物,看我的血箭術!」
血箭術是一種以自身HP1%作為代價釋放出的傷害技能,HP越高傷害越高。
暗紅色的血箭帶著令人不快的鐵鏽味,穿過狼的腦袋,沒有任何抵抗,隱該隱一出手便解決一隻,這讓他有些興奮,不知是真實體驗帶給他的衝擊,還是身為血族最原始的慾望,看見從狼腦袋瓜子流出的血,讓他非常愉快,以至於沒有注意到附近的危險。
站在隱該隱前面的兩名護衛員,沒有出現被搶怪的不快,見到狼死亡,馬上去支援其他人。
「唉!」伊祁絳雲看著他,嘆了一口氣,沒想到竟然一點合作意識都沒有,看這樣明擺就是很多玩家都有的壞習慣-搶怪。
「小心!」剛德烈高呼一聲也衝了下去,不過他的目標不是狼,而是正拿著弓箭對準隱該隱的人類。
「鏘!」的一聲,剛德烈手臂的鎧甲盪開箭支,一個轉身衝了過去,面對敵人他沒有選擇壓制,手中大劍自上而下,對方還來不及叫出聲,身體直接斷成兩半。
同伴被殺,第一時間護衛隊的仇恨都轉到剛德烈身上,怒視的眼神全都掃向他。
幸好他們領頭的隊長還算有見識,伸出手阻止,並沒有讓隊員出手,他上前與剛德烈對視。
「騎士!報上名來為什麼對我的手下出手!」他不清楚剛德烈的職業,只看他穿著是騎士鎧甲。
剛德烈沉默地看著他,正在回味手中的感覺,靈魂撼動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手裡消失,他乾渴的心彷彿估木逢春般,獲得了難以言於的滿足,這是多麼讓人愉快的事,鮮血的鏽味,殺戮的快感,無不挑逗他亢奮的神經,倫理與道德,不再是綁住靈魂的鎖鏈,這一刻,他感受到,生命的洗鍊,靈魂的昇華,這才是真正的自由,任何規矩都不能在束縛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一個高級職業的壓迫,想出手也要掂量,不過現在還有另外的威脅,他們倒是選擇優先排除,留下隊長替他們壓陣。
比起隱該隱,這群人的合作意識倒是很強,但可惜的是,太沒效率,隱該隱一記血箭就收割一隻,他們則要兩三人來對付一個,還打得有來有往。不知是這裡的人數值普遍偏低,還是說,異世界來的玩家數值普遍較高,這還需要以後再商榷,不過從遊戲時期,玩家可以殺NPC的情況來看,無論何者,都看得出這個世界的確需要外人來拯救。
「我就知道……」伊祁絳雲看了這個情況,不自覺的搖了搖頭,這不是他期望的樣子,然後對著香水莉莉和雷薇雅說:「一個吸血鬼跑到人類面前說要救他們,除非那些人腦子壞了,不然怎麼有人會相信。更何況他還罵了句一群廢物,這樣火上加油的行為,誰知道他在指誰。」
這麼明顯的實力對比,又是不瞭解的異種族,面對未知,恐懼害怕是人之常情,產生敵意也無可厚非。行駛善意,也必須要在對方能接受且明白的情形下,自以為是的善意不是善意,是傲慢。
香水莉莉笑了笑,小巧的臉蛋很是可愛,調皮地說道:「笨呀!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模樣,可是又不能不救!為了任務,他現在可不能死,唔……至少要死也要之後再死,嗯……這點是可以的。」
伊祁絳雲點了點頭,對於未來死活問題不是現在該關心的,然後望著正在對峙的剛德烈說:「他才是最笨的,竟然還殺了人,這可不是遊戲,他們不是NPC,是這個世界活生生的居民,這下還不知道會有什麼等著我們。」
他可不相信剛德烈是意外失手,都將箭支擋開了,沒必要再衝上去,那一劍,不是下馬威,很明顯的是刻意為之,為了殺人而出手。要是說為了保護隱該隱而動手,伊祁絳雲自認他眼睛還沒壞,腦子也很清楚。這一劍,斬斷了對方的信任,也斬斷了伊祁絳雲的他的好感,如果可以,他才不願意跟這種人為伍。
解決了狼群,隱該隱表現的很遺憾,面板上沒有提示獲得物,狼群也沒有掉落物,殺掉的怪物,只是單純的變成屍體。
這不是數據,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世界。
唯一的收穫,就只有經驗值,小隊均分,一隻狼經驗值5點,大家都升到三級。
前十級升級經驗值都一樣,而且每升一級都有一點技能點,十級後每個職業需要的升級經驗就都不一樣,獲得技能點提升為兩點,等級越高需求的經驗與獲得的技能點也越高。
隱該隱走到剛德烈身後,他害怕了,這些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善,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現在已經是吸血鬼的事實,他還一直以為自己是人類,什麼種族還只是遊戲設定。他很想說,自己雖然是吸血鬼,卻有著一個人類的靈魂,不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講再多都無用,這點,喬大哥已經證明過了。
「那個我是不是惹麻煩了。」他弱弱的說,眼神無辜的看向剛德烈,早已沒有一開始的氣勢,而是像個錯事的小孩,他本身就是個才國三的孩子,不須偽裝,可惜了他設定的帥臉,跟他現在的神情看起來很不搭。
「我說過會保護你們。」剛德烈給了一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直視著對方,用壓倒性的氣勢面對著。
對方人馬也聚攏過來,同樣蓄勢待發,只要命令一下,他們就會出手,毫不留情,為死去的同伴報仇。
「我是青銅級冒險團『迪戈』的第三隊隊長,凱德曼,接受白月商會護衛任務,在此護衛。」領頭的隊長做好了決死的心理準備,帶著光榮的表情,不卑不亢地說。
「剛德烈,天獄騎士!」剛德烈自信的介紹,而且很享受對方驚嘆的目光:「這是隱該隱,我的同伴,還有後面三個,出來吧!」
伊祁絳雲一行走出來,雖然早就知道他們被發現,但他也無所謂,他必須與這些人接觸。
沒想到的是,伊祁絳雲一出來,商團中的一個中年男子便急忙走了過來,看起來他好像等了很久,表現出急迫的模樣,來到跟前,恭敬的朝伊祁絳雲行跪禮。
「敝人白月商會會長,克里,向您請示。看閣下的裝扮應該是貴族大人吧!請原諒我們這些平民的無禮,可否讓我確認一下您的身分卡。」
克里一說出口,華洛夏爾這邊的人態度都變了,眼神透露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激與尊敬。
伊祁絳雲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在神話傳說裡,貴族有著特殊的地位,可不單單只是任務派發機,就連冒險者,也就是玩家,都必須遵從貴族的派發任務,拒絕或失敗可是會掉聲望。
克里要他的身分卡,自然是為了確定他的身分,是貴族那一切好說,如果是假冒的,他也有義務舉報。看見兇殘的剛德烈,他的心態自然傾向於後者,他雖然有些害怕,身為主事者,他不能不做確認。
伊祁絳雲的職業是女神給的,絕對是經得起考驗,無須害怕,他將身分卡遞給克里,後者看了一眼,目光掃過職業,不多看一眼,便恭敬的交了回來。
「在下,齊魯城白月商會會長,克里,見過貴族大人。」這次發自內心的問候,做足樣子,也讓其他人明白伊祁絳雲的身分。華洛夏爾的其他人一聽,也恭敬的面對伊祁絳雲行跪禮。
克里見到身分卡上的職業就清楚一切,身分卡是不能造假,紈絝子弟確實是標準的貴族職業,與之相同的還有貴族子弟、承爵者,不過紈絝子弟是最差的,多是不學無術的人,儘管這樣,身分就是地位,平民無法反抗。
香水莉莉推了推伊祁絳雲,與有榮焉的說:「想不到你這廢物職業竟然這麼受尊敬,真看不出來呀。」
平民的尊敬,這點在遊戲中無法表現出來,玩家們多是接任務打怪,除了主要角色,沒會去關心其他NPC的關係,任務敘述的文字也未嘗多留心,所以他們感到奇怪是很正常的,這種事在人人平等的社會是看不到的。
話一說出口,所有仇恨便轉向香水莉莉,對生活在華洛夏爾的人而言,這是十分沒有規矩且不禮貌的事,實際上,辱罵貴族是犯法的,知情者要是不說,私自隱瞞,也是有罪的,必須求得對方貴族的原諒,否則其他貴族有權利對平民進行刑罰。
克里勃然大怒,指著香水莉莉說:「你是什麼人什麼身分!竟敢用這種口吻對大人說這樣的話!去向大人認錯,求得寬恕。」
剛德烈看著這個情況,心裡很不是滋味,明明他才是最強的,他們不敬畏也就算了,竟然還如此尊敬廢物,讓他如何能忍受,殺心大起,對著克里也發怒:「我們是同伴,什麼認錯不認錯的,我們才不會做,不然你想怎樣,去告官?哈哈!話說,你們好像有些好東西,跟這麼弱的實力不相符,是不是可以把你們都殺了。」
是想殺人越貨!這裡不是遊戲,掠奪才是人的本性!在無拘束的世界,心中的倫理道德早已漸漸放飛。
「不,你不能這麼做,城衛軍會制裁你的!」
克里也害怕,在他眼裡看來,這些人就是無法無天的強盜,冒險團的人很敬業地站在貨物及馬車前面。
「不就是一群NPC,搶了就搶了還這麼多話做什麼。」隱該隱舔了舔嘴唇,他可沒忘記剛剛有人想射死他的事,報復就是令人感到愉快。
語罷,他便要出手,兩手各浮著一團血球,剛德烈也擺起架式。
「住手!我們不能這樣做!」伊祁絳雲上前,站在他們前面阻擋:「你們是怎麼想的,想在這個世界做亡命之徒嗎?想被貴族懸賞嗎?海盜王看多了是嗎?」
剛德烈不罷休的說:「想搶就搶,那廢話那麼多,人都殺光了,不就沒人知道,是不是你的職業讓你收割不少尊敬心態膨脹了,別忘了,我才是隊長,如果你不想做,一旁看去,戰利品也不會分給你。」然後像旁邊的另外兩人招呼:「香水莉莉和雷薇雅你們兩個如果想要分杯羹就一起來吧,別不識好歹,做出愚蠢的決定。」
隱該隱冷笑的說:「沒錯!這可是隊長的命令!你不服嗎?」
就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敢拿雞毛當令箭,之前懟怨的時候怎麼不說。
雷薇雅靠著一旁的樹,叉著手表示呵呵,不想理他們。
香水莉莉躲在一旁沒有行動,嬌嗔的說:「哎呀!人家才10歲,怎麼可以讓小女孩做這種事呢。」
熟悉她身分的人都不自覺得白了她一眼,但是,單純的華洛夏爾人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見那兩個小女生被強逼要求,一股憤怒的情緒湧了出來,感覺到一種逼良為娼的惡意,令人髮指。想來,前面的貴族大人應該也是被脅迫,為此,在心中對隱該隱和剛德烈的仇恨又添加了不少。
兩方人馬的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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