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都德蘭傑（END） - 64 背負罪惡的神僕

　　開車送羅妮亞回去東區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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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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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妮亞下了車，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對大家說，含著淚的目光一直落在地板上，知道她難過的原因在我，心裡雖然苦悶，但還是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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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羅妮亞開了門，想說她已經平安到家，我們的任務已盡，應該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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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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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握在方向盤上，右腳正要踏油門，崔斯牧師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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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穿一襲黑素袍的崔斯牧師走出教堂，要羅妮亞進去休息，她點點頭，直接走入教堂內；而他走下教堂的石階，對我招招手，示意要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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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愣地指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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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過去吧，我們會等你的。」奈莉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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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摸鼻子，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但我還是下了駕駛座，雙手插在褲子兩邊口袋，迎面走向崔斯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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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看出崔斯牧師的表情比平常嚴肅得多，鐵青臉上的那道紅色疤痕顯得更加可怖，也許是羅妮亞的事讓他操心不已，整個人的感覺都變了，但他很快又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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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你將羅妮亞平安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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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親切地笑著，眼中閃著誠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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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笑，令我剛才的緊張感削減不少，「不會啦，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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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樣說有點失禮，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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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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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斯牧師似乎想說什麼，我好奇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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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件事並非你所引起……我也明白不能怪誰，」他的表情突然肅穆起來，「但，『如同過去的教訓』，你會使身邊的人陷入危險，請你不要再靠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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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嚴厲的目光下我愣住，一下子無法明白他說的話，腦袋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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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原諒我說了如此失禮的話……但這對你和她都好。」崔斯牧師嘆口氣，語氣中有些陰鬱，「就這樣了，願主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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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關上門，我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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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斯牧師走進教堂長廊，卻見羅妮亞雙手合十地跪在十字架前面，閉上眼睛，虔誠地禱告，專注地在口中無聲地對神訴求著，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崔斯牧師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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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妮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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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斯牧師怕嚇到她，柔聲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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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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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無旁騖的羅妮亞被打斷禱告，稍稍愣了一下，她快速地用袖子擦去眼角殘餘的淚光，趕緊站起身，雖然想假裝沒事，但是紅通通的鼻子和眼眶仍藏不住哭泣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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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他柔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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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妮亞低頭不答，蹙著眉頭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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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有時候這麼溫柔，有時候，卻突然變得好冷淡……感覺好像了解他一點，但不知道為什麼距離又拉遠了……我真的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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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斯牧師靜靜地聆聽著，表情稍稍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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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一個人隱藏什麼秘密，不願意讓人靠進一步……但是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露出悲傷的神情……我想要了解他、想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似乎不是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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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妮亞說著說著，雖然忍著不要哽咽出聲，但是眼眶的淚水默默地滾下臉龐，她側過身趕緊擦去它們，但一切早就被崔斯牧師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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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妮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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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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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崔斯牧師叫她，她回過頭，帶著有些僵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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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本該是平行線，卻陰錯陽差暫時交錯在一起……這種不屬於同個世界的人相遇，哪怕當時的火光耀眼，但最後只會造成更大的傷害……要在還沒完全陷入的時候脫身，才不會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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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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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妮亞聽不懂崔斯牧師的話中話，困惑地側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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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說的那個人……是弗雷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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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妮亞被說中心事，臉上驟然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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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斯牧師和藹地笑著，但言詞中卻帶有些命令的味道，「喜歡一個人、為他祈禱是件好事，但是當那個人不適合妳的時候，還是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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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羅妮亞欲言又止，但終於忍不住鼓起勇氣說，「為什麼要這麼說？他雖然嘴巴壞了點、可是也幫過我不少次……他不會是壞人的，您不是也這麼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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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羅妮亞還這樣替他說話，崔斯牧師語重心長地嘆口氣，「這陣子，我稍微深入了解他的過去，也明白他的本質應該不壞。但是，他的世界不是妳能觸及的，以後別再接近他了……否則結果，真的不是妳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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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什麼意思？」羅妮亞焦急地拉著崔斯牧師的黑色素袍，懇求地望著他，「告訴我、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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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斯牧師哀傷地凝視著她，他抿著嘴，最後只說了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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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並不明白，就是那份與生俱來的正義感使他無法放下『罪』，他潛意識不斷責備著自己，日夜啃食他的靈魂，但他寧願苦苦背負著它，而不是捨棄過去。可憐的是，這樣做，只會使他自己陷得更深……再這樣下去，不只是他自己，就連他身邊的人也會陷入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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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妮亞還是不明白他說的話，但腦袋很努力地想要攝入所有的句子，想徹底明白崔斯牧師所說的話的含意，可惜沒有多大的效果，思緒只是更加紊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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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為妳好，羅妮亞。」崔斯牧師頭痛地揉著自己的鼻梁，眉頭鎖個死緊，「抱歉，最近德蘭傑又開始不平靜，是事發的警報……妳又遇到綁匪，我實在無法眼睜睜看妳身陷危險，也許說得太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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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妮亞擔心地上前攙扶他，看著他發白的鬢角心疼地說，「這陣子發生什麼事情嗎？您不但常常出遠門，而且也很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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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休息一陣子就好。可以麻煩妳倒杯茶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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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的，請等一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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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妮亞點頭，快步朝教堂內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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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幽暗的教堂走廊，崔斯牧師眼中哀傷起來，他難過地握著自己的粗糙的雙手，黯淡地抬頭望向在窗外透進的光線下，那皎潔的銀色巨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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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給我多一點時間……讓我陪在這孩子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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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雙手合十，跪了下來，虔誠地低下頭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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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背負罪惡的神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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