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挪拉夫 🟪(Instagram)🟨(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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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傳期第一周的星期五晚上,我們新莊召開了「Forum」,別的大學會稱之為咨詢大會,也是規矩要求的成莊必經里程碑。「Forum」的作用是給會員向候選幹事反映意見,大多是關於前陣子宣傳期的工作細節和評價莊員的表現,有時也會被問到上莊後的方向,提供意見的大多數是以前在生科系上過莊的會員,也就是我們的「上莊」和「上上莊」。
雖然叫「論壇」,其實就是「上莊」和「上上莊」批評我們的平台,實際上是通宵捱罵大會,上幾屆幹事會連珠炮發地質問,聽說別的新莊被上莊用髒話問候都有。在此沒有太多討論空間的「論壇」,新莊成員基本上只能乖乖被罵,反駁的話不但失掉選票,更會成為眾矢之的。
論壇開始不久主席黛絲就被抓了出去站着問話,一站就站了四個多小時,我看她穿着高跟鞋的腳趾都紅腫起來了。不過,幸運的是上屆主席沒有像傳言那樣對黛絲破口大罵,而是更多是對她的表現平心而論,一開始談到她作為主席領導能力不足的問題,也包括預備期和宣傳期內工作分配和計劃上的不足,包括她寛鬆的做法令工作側重在某幾位莊員身上等等。經過四小時鉅細靡遺的質問後,上莊開始談到莊員之間的問題。他們清楚黛絲雖然凡事實力實為,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但主席一職不是光憑努力就能做好的。這點我特別有同感。
黛絲聽著聽著,眼眶泛起了淚水,上屆主席再說了一些鼓勵她的說話,她就當着眾人的面哭成了淚人,臉頰雙耳都紅透,回答問題時咽喉全是淚水連話都講不清楚了,不久更放聲哭了起來,整個會議室都迴盪着黛絲像小女孩般的哇哇哭聲,聽着在場不少女生和一些男生都受到影響,接着上莊再談到莊員不和的問題時,我們全莊都哭成一片了,把過去十幾天辛苦得喘不過氣來的積怨一下子發泄出來。像是連日風平浪靜下積壓已久的海面,狂風暴雨一下子捲來,便一發不可收拾成了海嘯。
像滂沱大雨般的哭聲過後,上莊動議我們休會半小時。大家到洗手間洗過臉,調整心情後,我們其他莊員開始被輪流叫出去問話。之後的幾個小時都是問一些非常詳細的內容,從各莊員的實際表現到上莊心態都有涉獵。講到具體的工作內容時,某些上屆幹事給了不少具體建議,所以完成整個流程後已經是凌晨四時了。
那時,除了上莊以外、來列席的會員已經走得八八九九,接下來,上莊指示文書不要把以下內容放進會議紀錄。看來會議還要繼續的開下去。
從剛才談公務的氣氛一轉,上莊和上上莊推心置腹的跟我們談論一些「私人事情」。他們劈頭就講到我們莊員之間的感情問題,包括我和雪梨之間的事,以及莊內另一對莊員的感情事。原來在上莊的眼中,我和雪梨並不像在交往,而更像糾纆在一言難盡的關係之中,反而莊內的另一對情侶傑克和碧琪在他們眼中穩定得多。
「你們是什麼關係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上屆的主席對我和雪梨說,「不過,你們拖泥帶水的,其實對處理學會事務會有很大影響。」
我不知道他想暗示什麼,但我想說,其實我不覺得和雪梨很「拖泥帶水」,我愛的只有雪梨一個,只是我們相處有點小問題,但我瞄了瞄雪梨面有難色的樣子,也頓時開不了口。
「對不起。」雪梨低下頭道了歉,上屆主席嘆了一口氣沒有追問下去。我這刻心如刀割,似乎連上屆主席都知道得比我多。
「對不起,你們可能會覺得我是過度干涉,但我只是由衷地希望你們可以處理好莊內的感情問題,不然的話,未來一年你們上莊的路會很難走。」
上莊成員除了情侶之間的問題外,就連泰文想追求黛絲的事也有意無意的說了出來。雖然這事早就成了生科系公開的秘密了。
「黛絲,我們知道你蒙受巨大壓力,再加上你現在感情狀況很複雜。」上莊內務副主席直接了當地說。
「我的事不會影響我的表現。」黛絲也直接了當地回應。「而且我也決定了,我不會和任何莊員發展男女關係,未來一年我會專注莊務和學業。我不想拍拖。」黛絲在全場幾十人前,斬釘截鐵地說,這下大概會乾脆俐落地把泰文的心房切成兩半了。
那夜論壇由晚上八時到隔天早上十時,不過上莊和上上莊在閉會最後幾小時都在談人際關係,所以最後幾乎沒人打過嗑睡,有的人反倒更精神了,竟然和上莊一起吃早餐去了,包括了雪梨和黛絲。累透了的我和泰文便各自回宿舍去睡。在回去的路上時我想,為什麼上莊會對我們的感情事瞭若指掌,甚至比我們莊員更清楚?到底是我對於人際關係太過抽離,以致我對看不透莊員之間的關係,還是我被什麼想法蒙蔽,以致思考跳不出自己的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