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夜輝怔了半晌,抬起頭,迎上了白沙有些羞澀的目光,察覺到袁夜輝目光的白沙羞怯地用筆記本遮住半邊臉,眼神閃躲的同時卻又因為想確認袁夜輝的意願而再度看向他,像極了一隻從從樹幹後冒出頭窺探的小白兔。
袁夜輝愣了半晌,他微微苦笑著嘆了口氣,向著白沙張開雙臂,白沙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喜出望外的眼神根本藏不住,她張開雙幣,緊緊擁住袁夜輝,袁夜輝則是順勢摟著白沙的腰,相較於月靈兒,白沙的身材更纖細,給人一種脆弱易碎的感覺,單單只是摟著腰,袁夜輝就能感覺自身的保護欲正無法自已的氾濫著。
抱住袁夜輝後,白沙沒有做出任何更進一步的行為,只是將腦袋靠在袁夜輝的胸口,靜靜地感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與其說這種擁抱中帶著戀愛的感情,更多的反而是一種屬於家人間對溫情的渴望,屬於生物的本能這渴望著屬於家人的溫暖安全感,就好似渴了要喝水一樣,但正是這麼簡單的需求,白沙卻是第一次真正被滿足。
白沙用腦袋輕輕磨蹭著袁夜輝的胸膛,如孩童撒嬌一般,而袁夜輝也在不自覺的狀況下將手放到了白沙喔的腦袋上,用手指輕輕順著白沙的髮絲,哄著白沙,此時兩人的身份彷彿顛倒,好似袁夜輝才是長輩一般疼愛、愛護著晚輩。
「會長,謝謝。」白沙的聲音小若夢囈,若不是周圍一片寂靜,袁夜輝可能根本不會注意到,就算只有短短四個字、只是簡單不過的道謝,卻是袁夜輝唯一一次的聽見白沙講出完整的句子,他愣了半晌,緩過神確定剛剛不是幻聽後,震驚的情緒瞬間蓋過了剛剛瀰漫而出的溫情。
白沙放開袁夜輝,迅速轉身推開木門跑出門外,袁夜輝連忙追了出去,顧不上樓梯陡峭,他快步下樓,趕在白沙快要到底時追上了她,「白沙小姐,剛剛那⋯⋯」袁夜輝開口正準備問,白沙卻前一步轉過身。
『我能說話這件事情,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白沙用筆記本擋住下半張臉,面上仍帶著剛剛的羞怯,還沒等袁夜輝做出反應,白沙已經一溜煙的跑了,臨走前甚至忘記讓駐守的士兵回到原位,等到袁夜輝出了瞭望塔時,白紗早已失去蹤影,雖然動用到追蹤技巧總歸而言還是能追到的,但看白沙逃離的樣子,或許追上去只會更糟吧,袁夜輝苦笑著走回白家的宅邸。
晚上,袁夜輝到達白珩專屬的小餐廳時,餐桌上只有白珩一人在,同樣沒有見到白沙的身影,白珩見到白紗,招呼著他趕緊過來坐,袁夜輝拉開一張靠近白珩的椅子坐下。
白珩放下手上的餐具,用餐巾擦掉嘴邊的醬料殘渣,「如何?」她問。
「白沙小姐感覺起來蠻開心的。」袁夜輝回答。
「開心就好。」白珩露出舒心的笑容,袁夜輝感覺得出她從剛才略微焦慮的情緒到現在完全放鬆了下來,「你們去哪了?」白珩又問。
「去了城外的森林、白家的墓園、葉叔的店、畫廊。」袁夜輝回答。
「約會選擇的地點滿特殊的。」白珩輕輕挑了一下眉毛,似乎對選擇的地點很意外。
「大多數都是白沙小姐選的,我對皇城不熟,只能盡自己陪伴的職責陪著白沙小姐共遊。」袁夜輝回答。
「白沙選的啊,那似乎就說的通了。」白珩臉上的表情從意外變成會心的笑容,「我也不過問你們約會的細節了,既然你們兩個都玩的開心,我就開心了。」
用完晚餐後,袁夜輝回到房間,月光照拂的桌面上放了一個長扁的黑色木盒子,袁夜輝好奇的走向桌面,盒子下壓著一張對折的白紙,他抽出白紙的同時拉開椅子,白紙的背面寫了一些字,字跡一如熟悉的那般圓潤可愛,從塗改的痕跡似乎可以看出,書寫者似乎花了一些心思在構思文句。
『首先,我想先謝謝會長,給了我一個快樂的回憶,我一定會好好的珍惜今天的點點,不能說話的這件事情沒有改變,剛剛的道謝或許只是因為心中被什麼所觸動,所以突然講得出來了而已,或許是因為心中真的很謝謝會長吧,讓我見到了刺客工會,讓我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生活。在擁抱的時候,我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會長果然很溫暖的,是那種很柔和就算擁抱很久也不會感覺不舒服的溫度。』
袁夜輝將信紙折好,收進乾坤石,然後拿起桌上的木盒,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盒,將蓋子完全揭開後,只見裡頭靜靜的躺著一雙手套、一雙墨黑繡著金絲的手套,盒子裡還躺著另一張紙條,用白沙可愛的字體寫著兩行字,『最後決定從會長的名字著手,夜輝,很美的名字呢,讓人想到星星。」
袁夜輝將手套從盒中取出戴在手上,柔軟的布料服貼在皮膚上,厚度很薄,是那種並不會讓人感到悶熱的厚度,左右手的掌面處也依袁夜輝的需求,做的稍微粗糙,剛好可以抓緊刀柄,卻又不會摸起來讓人不舒服。
位於手背的金絲刺繡約半個指頭寬,從手腕處直直連結到手背中心,在連接到另一邊的手腕,遠看就好似一條細細的金鏈子,線條本身也有設計過,採用了星月相間的設計,配上純黑的底色,正巧對應了他的名字,夜輝。
袁夜輝將手放在月光底下,在柔和的月光照耀下,金絲反射出來的光芒溫和而動人,一如它此刻帶給袁夜輝的溫暖,戴在手上,暖在心頭。袁夜輝感覺到心中一陣悸動,心中最深處的溫暖和感動受到觸動,於是浮上面龐,形成一抹淺淺但會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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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幾日過去,就在袁夜輝都要因為生活太過安逸而放鬆下來,白素卻是領著叛軍違背大舉入侵。
深夜,正當袁夜輝沐浴完準備回房休息時,陌生而尖銳的聲音從瞭望塔的方向傳來,早就背睏意催眠了七八分的袁夜輝先是遲疑了半晌後,在理解那是敵人的警鐘後,袁夜輝腦袋裡的瞌睡蟲瞬間被驅散,他回房拿起斗篷迅速穿上,同時拿起天雲放在行李箱裡頭的符一把撕開,這張符是緊急時候的通知用符,只要撕開,天雲就會接收到消息,天雲說過一旦白素進攻帝都,要在第一時間通知他。
「照你平常的作息,我以為你早已經睡著了。」,聽到白珩的聲音,袁夜輝娜過頭去,見到白珩站在門口,身上早已換上了一身整齊的軍裝,「叔父領軍,前鋒軍隊是用空間傳送快速移動來的,所以比預測時間短了許多,不過先鋒只佔了全軍的一半不到,現在最好的狀況就是在軍隊集齊之前將前鋒消滅。但是存在一個小小的問題。」
「什麼問題?」袁夜輝問。
「由叔父為首的一眾白家菁英都在先鋒裡頭,處理起來有點麻煩。」白珩回答,同時用視線示意袁夜輝。
「先鋒跟白家菁英交給我來處理吧。」袁夜輝輕聲嘆道,雖然知道這必然是場惡仗,但也不能就這樣辜負了白珩的照顧與關心,還有腰間那柄夕月,「要留活口嗎?」
白珩愣了半晌,「⋯⋯如果對方願意投降,就饒他一命吧。」白珩回答、「我幫你準備了一些人,都是特別選過的,帶著用吧,絕對不會拖你後腿。」
聞言,袁夜輝輕輕挑眉,露出了有些驚奇的神色,惹得白珩一陣苦笑,「我是什麼很心狠手辣的人嗎?你好歹是我侄子,讓你一個人去對付一整支軍隊,我還沒有狠心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