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前名《凌晨三點，我屋企門口有敲閘聲》） - 五十六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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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五十六

卡比先生

Jul 14, 2021

259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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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琪的血液，足以讓「先知」陷入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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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嘟——」走廊外忽然傳來一陣響鬧，打斷了你們二人各自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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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應該係離心機。咁我哋差唔多翻去啦。」她說罷便走出門外，但麗琪似乎並未打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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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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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在莎姐的催促之下，麗琪終於把目光從「先知」雙眼移開；而在臨行之際，她留意到玻璃牆後還有著數個空空如也的獨立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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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家將05嘅血清注入病毒……」莎姐聚精會神地看著顥微鏡上方的接目鏡，雙手同時兼顧著固定吸管以及顯微注射器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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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完畢。」她俯後身子，稍稍放鬆了緊繃的雙手及腰部後又再靠前。「依家觀察病毒嘅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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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過了半分鐘的寂靜，莎姐在放下手中的器具後，才帶著一絲動搖的語氣開口。「……病毒並無活躍反應。」她只是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又轉身去取另一個樣本。「好，依家進行第二次測試，將05嘅血清注入變種病毒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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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完畢，」如是者，莎姐又把剛才的步驟整個再重覆一次。「依家……再觀察病毒嘅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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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兩秒、三秒、四——麗琪在心裡逐秒數著，直至她失望的聲音再次傳入耳鼓。「……變種病毒01……都係無活躍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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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莎姐把工具扔在一旁，整個人順著電腦椅從桌前溜後，她顯然對實驗的結果感到十分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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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咁嘅？」她仰望著雪白的天花唸道。「錯咗係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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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試吓用翻我之前抽嘅血？」麗琪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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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她立即取來一件掛在椅背上的外套，不消片刻便在袋中找到了一小團消毒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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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啲血已經乾咗，但……」她把先前止血用的消毒棉花浸在水中，待血水混和之後，再以滴管抽出滴上載玻片，放在顯微鏡的載物台上固定。「依家會進行第三次測試，將病毒注入05嘅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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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畢……呼……依家我會觀察病毒嘅反應……」她眨了眨過度用神的雙眼，微微彎腰望向接目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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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兩秒、三秒……八秒、九秒……十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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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前兩次一樣，原形病毒並無任何……咦，等等……」本來正要脫去手套的莎姐突然定住。「病毒……開始攻擊緊05血液入面嘅白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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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有甚麼值得高興的，但鑒於自己居然誤打誤撞地協助她解決了困難，麗琪還是跟著興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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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咁睇，病毒似乎係對05血液樣本入面嘅白血球產生某種攻擊性反應，具體原因未知。05同04都係AB型血，但04嘅血液樣本就無出現呢種情況。」莎姐對鏡頭說著，「如果有辦法搵出背後嘅原因，我哋就有辦法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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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呆了半晌，回首看了麗琪一眼後，又重新望向鏡頭說道：「……研發疫苗同抗病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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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要幾耐時間？」麗琪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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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講……疫苗同抗病毒藥嘅研發好大機會涉及基因工程，但我唔係呢方面嘅專家。」她抿著嘴側了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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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係咪即係榮叔個女？」麗琪低聲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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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姐把錄影機暫停後，才緩緩轉身望著她。「你係枱頭搵到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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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琪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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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隔咗咁耐，有無可能救得翻佢……」她苦笑著說，「你係咪想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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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麗琪嘗試回憶著當時在停車埸之內，從旁偷聽到浩南和榮叔之間的對話。「佢個名叫……叫——」「阿A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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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止佢，如果可以救翻每一個變做喪屍嘅人……」麗琪握緊著拳頭，想起了那些無法挽回的人。「所有病毒都有佢嘅弱點㗎嘛？係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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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係我哋成功搵到之前，病毒仲未殺死宿主，」她笑了笑，「又或者將全香港嘅人變曬做喪屍，包括我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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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琪此時留意到莎姐用詞的細節，不禁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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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香港」，而非「全中國」、「全亞洲」、「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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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網絡及電力供應中斷以來，根本無法接收任何資訊，然而根據莎姐的口吻來說，她似乎並沒有這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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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點知……病毒嘅感染範圍淨係得香港？」麗琪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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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莎姐卻只是十分從容地笑了笑，又作勢摀著自己的嘴巴。「唔小心俾你發現到添……女人嘅直覺果然好準，睇嚟之後都要小心啲講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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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淨係想知出面嘅世界變成點咋，」她呼了一口氣，端起認真的模樣。「可唔可以話俾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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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姐稍作考慮後，終於點頭說：「香港依家已經被世衛列為疫埠……所有航班取消、邊境封鎖，無論經海、陸、空都無辦法出入；唔止香港，全世界都有陸續出現案例，好多地方已經開始宵禁同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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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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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國已經係新加坡、日本同韓國開始咗研發工作，但係都唔好對佢哋有太大期望，始終直接隔離成個疫區、派軍隊入去分配物資嘅效益係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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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口密度極高的香港，三天時間已經足夠讓過半人口受到感染甚至死亡；而如果把時間更進一步拖延至一周以上的話，恐怕就連那些緊閉家門的倖存者們，也將被活活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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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唔通我哋淨係困係到，乜都唔做……等一頭半個月之後、幾百萬人死曬先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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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係唔想乜都唔做，所以你先係到㗎嘛。」莎姐臉上掛著堅定的笑容。「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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