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尤】樊籠之中(桐32) - 04.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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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4.

魚仔

Jul 6, 2021

161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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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甚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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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尤吉歐看向窗外，這幾乎已成為他習慣的一個動作。不知不覺間，連他都沒發現的是，他已經很習慣看向天空，牆外的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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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司祭大人的命令是要他看守這個罪人一周，在這段期間內，除了放他走以外的要求都要配合。今天是第五天的中午，距離期限還有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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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無力地垂坐著的罪人的身姿，原來已經纖細的少年，現在給人的感覺更要消瘦憔悴。之後這個人會被怎麼處置，會被處刑嗎？還是會一直被困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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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們應該都不會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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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再聽聽他的說話，滿足一下他的要求也沒甚麼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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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桐人異常安靜，只有在瞥見尤吉歐醒來時對他道一聲早安，偶爾問問他無聊的問題，便一直沉默地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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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甚麼想要的嗎？」尤吉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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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被尤吉歐主動搭話而驚訝的桐人，瞪眼盯住他看一陣以後，便露出寂寞的表情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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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尤吉歐只是看著桐人，「在這兩天以內都會由我負責看守，那位大人曾經說過，無論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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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只聽到桐人的苦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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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麼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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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你……」過了半晌，索魯斯的光芒漸漸暗淡下來的時候，尤吉歐捕捉到微細而脆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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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尤吉歐幹脆地回答道，回應的瞬間他確實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卻隱約覺得他知道該怎麼做，彷彿那早就刻進他心底裡，像習慣一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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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我自己來脫，還是讓你來脫﹖」他毫無表情，彷彿說的是別人的事一般。他一邊往床的方向走近，一邊將銀白色的鎧甲解開，每走一步便脫去一件盔甲，如雪花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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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以複雜的表情望著他將身上的盔甲除下朝自己走近，桐人有數次想要別過頭，最後仍然將視線定留在他身上。最後尤吉歐身上只剩下藍色的騎士服，然而桐人還未回答他的問題，他打算靜待他接下來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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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桐人只是露出苦笑，「你根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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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習慣了這個人總是說些讓他摸不著頭緒的話，他根本不在意。他不自覺地輕皺眉頭，眉心卻在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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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要帶你走，帶你回我的故鄉。其他我一概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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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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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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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對話本該在這裡停止，然後沉默地吃過晚餐，無聲地度過漫長的晚上，肅靜地迎來另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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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想要的人。」而尤吉歐將對話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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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遵循著內心的感覺，將所想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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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從天界來的騎士，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更加不曾有……如你所言那般關係親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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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所肯定的是桐人說故事的能力，那甚至讓他能隱約想像到沐浴在索魯斯的光芒時的溫暖，旁邊傳來微風輕撫著他臉頰的溫柔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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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終究只是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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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這種幻覺出現時伴隨而來的痛楚，唯獨當司祭大人溫婉的聲音在耳邊迴響，讓他不用想起無謂的事情時才能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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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人僅對他一人展露的甜美笑容是他唯一的光芒，而他所渴望的亦只有被那位大人所溫柔地觸碰，其他的事自他從天界來到人間時早就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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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桐人寂寥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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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可不可以讓我擁抱一下呢﹖」他眼神游戈，最終視線停留於那銀白色的鎧甲之上，「尤吉歐‧辛賽西斯‧薩提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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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辛賽西斯‧薩提滋，這是他第一次呼喚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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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願的，終於不再將他與那個故事裡溫文儒雅的少年所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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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拖著沉重的步伐，緩慢地向桐人走近，最後他坐進桐人的懷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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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張開雙手接住尤吉歐，緊緊地摟住他。從實際時間數算，他們只有分開六天的時間，卻漫長得恍如隔世。他將頭埋進頸窩，渴求地貪戀著他的體溫與他的氣味，尤吉歐在他將手探進制服裡面時渾身一抖，卻默許他做著請求之內、情理以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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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知道桐人的渴望卻沒法理解他的動機，但他隱知道接下來將要做的事，他仍會緊張得繃緊肩膀，卻很自然地打算將自己交托給桐人。明明只是認識了五天的陌生人，卻難而置信地在被擁抱時覺得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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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桐人抽回手，輕輕地將他推開時，他錯愕得反應不過來，只是呆愣地看著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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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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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不好意思地低垂著頭，迴避尤吉歐不自覺投去的抱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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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要……這樣。」他喃喃自語地說著尤吉歐沒法理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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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個讓人搞不清想法的傢伙。」他望著散落在地板的盔甲，他應該要穿好然後站回房間角落他原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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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坐在這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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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向裡面挪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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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旁的位置，永遠都為你留著。」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1MzEnej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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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坐在桐人讓給他的位置，床舖上仍殘留著他的餘溫，黑曜石般的眼睛對他溫柔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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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Another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