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海歌 - 0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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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1

Qi Gong

Jul 13, 2021

141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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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高掛，海風挾著鹹味習習吹來，鷗鳥揮振雙翅逆風飛翔，圖特港的船來來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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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特港是個位於西邊的港口，港闊水深、腹地廣大，又有皇室成員做靠山，不僅此處商號信譽極佳，貨品交易公平迅速，治安方面更是強盜不搶，小偷不來，港口忙進忙出的工人們和街道上熙來攘往的行人更是一道最熱鬧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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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乓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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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的木板架起，隨著魚貫下船的水手走過而發出吱呀的聲響，走在長長隊伍後方的卻是個帶著兜帽的旅人，提著個褪色手提箱，腳下靴子踏噠踏噠地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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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踏上陸地，也可能是體力不支，旅人踏上圖特港的腳步有些不穩，搖搖晃晃的走著，一米八幾的身材並不矮小單薄，卻襯托出文弱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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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提箱不大，四邊金屬材質的釘扣已經磨損生鏽，皮革的外殼也有幾道明顯刮痕，似乎只能裝下一套換洗衣物和幾樣隨身物品且不怎麼堅固；身上穿著的衣服看起來也半舊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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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經旅途輾轉，再怎麼優秀的做工都抵禦不了沿路風霜，但勝在材料堅固耐穿，包邊的銀線更為其添了幾分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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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人來到港口城市圖特最有名的旅店投宿，那是一家位於風景絕佳的高處的木造建築，三層樓的高度，門口懸掛著兩盞鵝黃色光的黑色油燈，石子鋪成的小路十分簡樸，沿路小草小花稀稀疏疏的生長，彷彿故事裡女巫的秘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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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門，門鈴清脆的聲響歡迎著他的到來，店內一樓的擺設相當簡單，只有幾張椅子、壁爐、吧檯以及接待客人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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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夏天晚上的海邊還是相當涼快，更何況還是即將入秋的這個季節，所以爐子上的鍋裡煮著熱湯，啵啵啵地冒出熱氣，不用親自品嘗就已經能驅散身體和心靈上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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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店老闆是一個光頭的中年男人，就坐在唯一的桌子上把玩著精緻的音樂盒，哼唱的歌謠、滿身虯結肌肉和牆上掛著的各式戰利品令人對他的過去有所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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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裡的怪物—趁著夜色爬上懸崖——

　　用粗糙的爪子撕開皮膚—用尖銳的牙齒咬下血肉——

　　牠發光的大眼倒映你的恐懼—你只能等死——

　　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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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放下手中的音樂盒抬起頭，映入眼中的旅人錯愕地和他對望，也許是被壯漢把玩音樂盒的景象給嚇到，亦或是單純被這氣勢十足地抬頭驚到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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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多久？供餐要加錢，禁止帶女人回來。」旅店老闆睜著一雙白分明的大眼目不轉睛地盯著旅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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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紀不過二十多卻有著一頭銀白色似老者的捲髮，瞳孔的顏色也不是常見的藍或綠色，反倒像個異域人一樣是少見的灰，溫和的眉眼、乾淨的線條，整個人彷彿是從神殿走出來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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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人伸出手指著自己的喉嚨且搖了搖頭，嘴唇翕動卻沒能發出聲音，並用手比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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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兩枚銀幣。」他朝旅人伸出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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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對方並沒有因為自己無法說話就趕人出去或表現出嫌惡的態度，旅人疑惑的眯起雙眼，因為這個國家的人民都對有缺陷的人抱有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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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幾不可聞的笑了，並從打開手提箱從裡面的一個皮質袋子裡掏出兩枚銀幣交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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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質袋子的款式並不緻密，但袋子那獨特的花紋還是吸引了對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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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紋路看似毫無章法的交錯卻異常和諧，混雜多種色彩卻不會互相衝突，近看甚至能看到細小緊密的絨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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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店老闆表面上確認銀幣的真偽，腦中卻另有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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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妖皮？那個花紋是海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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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確認下後，他從下方抽屜掏出一把鑰匙扔向旅人，並告訴對方他的房間是二樓左邊最裡面那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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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人向老闆點頭道謝，轉身提著唯一的行李走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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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花板懸掛的燈明亮到能讓木質地板打上的蠟反光，走道的兩側各有三間房，但都掛起了請勿打擾的門牌，正巧只剩一間房可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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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人輕輕地敲幾下門，接著轉開門把，側著身進入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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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面是一個長方形的空間，最裡面的窗戶可以向外推開，望出去就是一片汪洋大海，甚至能看到遠方的燈塔在巡視海面；左手邊是坐上去會發出吱呀聲響的木板床，普普通通，只有枕頭上的刺繡看起來有幾分趣味；右手邊是一個被屏風隔開的洗浴間，一共一大一小兩個桶、一個臉盆和一個水瓢，不出意料外都是木頭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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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近洗浴間，在大的木桶裡發現一顆嶄新的浴球，手感頗硬並帶著全新的物品才有的味道；搬開木桶後是一個只有冷水的簡單的水龍頭和鐵製的便斗，後面連接著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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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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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脫下外套坐在床上，雙手撐床仰頭望向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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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船、港口、街道、旅店，下一個目的地是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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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中的地圖模糊不清，記憶的羅盤失去方向，我該去往的究竟是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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