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與他的緘默» - Chapter 8-3

Chapter 8-3

Sep 10, 2021

4 分鐘

第一百二十五天，心裡下著傾盆大雨，但只要有他在，隨時都能放晴。

初夏的某一天，心情差到趙嬣嫣都不想和我說話了，一心只想著排解我內心的煩悶，我第一次去到言墨的公司。那時候想著的，是「我好想他，我好想見他」。

談戀愛之前，心情不好的時候，趙嬣嫣或是孫綮陪我喝杯奶茶就能沒事，對象換成季隕璽也是同樣的效果。但談戀愛之後，我所有的好與不好只與他有關，其他因素的好與不好，也想第一時間讓他知道。想讓他安慰我，想讓他陪著我。

我呆坐在他公司大廳，之前都僅僅是路過，我還沒真的踏進去過。撥了電話給他，他沒讓語音多耽誤我們任何一秒，聲音是沉著的，還有帶一點點的寵溺，他說：

「怎麼了？」

我嘟著嘴，在電話的另一端，用著撒嬌的樣子對他說：

「我心情不好。」

他的回應依舊：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沒多說甚麼，因為我想等我見到他時再慢慢對他傾訴，只是淡淡地說：

「我在你公司樓下。」

當他出現在我面前時，他的頭髮因為風的吹拂而顯得凌亂，氣息也並不是穩著的。我算過了，從我們掛上電話，到他出現，不到五分鐘。我仰望著他的臉龐，今日份的委屈還沒打算落下，只是逗留在我眼眶裡轉著，他一把將我從長椅上拉起，擁入懷中。小小聲地對我，極為溫柔的說：

「難過的時候就打給我，我去接妳。我不會讓妳等我的。」

我用我的雙手環住了他，嚴格來說，只是抓著他的衣角，也相信了他說的所有。

他牽著我進到公司，沒多對前台或是其他員工多說甚麼，但我注意得到他們那不容忽視的眼神。說穿了，引人注目的點是我的高中校服，另一個，大概是我們十指緊握的手。

我進到他的辦公室，和他家一樣的乾淨整潔，他讓我在沙發上先坐著，接著親自倒了杯水給我，他還沒坐下，他的助理先敲門走進來。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助理，是一個從眼神就能完全被看透的那種人，我當時只覺得言墨找那樣的人做事方便，但後來我也懂他找這樣的人的目的是甚麼。他助理是禮貌性的問：

「言總，這位是？」

言墨看著我，帶著三分甜膩的笑容說：

「我女朋友。」

再空了幾拍，才看向他助理，說了：

「資料放我桌上吧，沒事你就先出去。」

待他助理離開，他很自然地牽過我的手，像安撫也像安慰地問我：

「要聊聊嗎？發生甚麼事了？」

我喜歡他的另一個大原因，是他很懂得傾聽，對我的煩惱比我自己還上心，也總是在我開口前，就用我想要的方式撫慰著我。

我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堆有的沒的，不外乎就是被老師檢討了，術科的老師覺得我的作品不夠有神、不夠細緻，主科的老師們也檢討我上次考試的成績不盡理想。言墨除了聽我說，也總是用行動表達他對我的感情，時而摸著我的頭，時而摟著我，這些動作好像都在說著，「只要有他在，就沒事的」。

我把被批評的畫作擺在他眼前。我畫的，是夜晚的星空，中間是一棵大樹，像神木那樣的樹，還給這個作品起了個名字，『樹洞』。滿天星斗，或許黑洞隱藏其中，背光的大樹上，或許也藏有通向烏托邦的樹洞。那是我對夢幻的意象，也是言墨在我心中的形象，像奇蹟也像無法言說的完美無瑕。我說：

「怎麼樣？就是這幅。老師說太粗糙了。」

言墨端詳著我的畫，再起身，把它和壁架上的空相框交換位置。我還沒看懂他在做甚麼，他先說了：

「我覺得挺不錯的啊，很有安靖的風格。」

我否認著：

「才不呢。拿下來啦！」

他和我之間有點距離，可是他眼神所及的方向，是正正地向著我，他說：

「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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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