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與他的緘默» - Chapter 6-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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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Chapter 6-3

玨訢

Sep 5, 2021

112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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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三天，我人生中第一次辦個展。

即使只是在校園規模的個人展覽，都極具紀念價值，我以為那天的我，是被上蒼選中的天選之人，可以獲得一天的快樂，不用代價、不用償還的那種，但我依然是天選之人，是可以獲得幾分鐘的羞辱，和眾人的指指點點與刻在記憶裡，抹不掉的創傷。

前一天我還和言墨提過這件事，儘管那時候的我已經知道，我們在互相消磨僅存的那一點點由過去的情感積累成的花火，我還是告訴他了，還是期望他能在隔天出現，而他，確實從給我回應，到出現的時機，都很完美。

那天我穿著言墨給我買的小禮服，站在美術系館的展覽廳，外頭是我的海報，裡頭是我所有的作品，這一刻的我，還是擁有無可挑剔的快樂的。

趙嬣嫣和冉硯亭共同抽空來看我，沒一會兒孫綮也到了，聊著家常，我有一陣子沒回去找她們了。趙嬣嫣遞給我一束花，她說：

「恭喜妳，妳做到了！」

那時候我只想著，我擁有全世界最甜的兩個姊妹。沒想過失去她們的我，會如同手無寸鐵的士兵，剛踏上沙場，直接宣告對方獲得首勝。

她們倆都還有事要忙，我也沒留著她們了，待她們離開，我最想要的驚喜到了。

「謝謝妳邀請我來。」

言墨站在我面前，用超級做作的方式講這句話，我卻露出了我最燦爛的微笑，他遞給我一個小盒子，裡面裝著名牌的耳墜，

「你這是做甚麼？」

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登場，他順手接過耳墜，溫柔地替我換上，他再接著說：

「我一會兒就要走了，這個就當作是我陪著妳。」

完成一連串動作，他輕柔地往我臉頰留下一個吻，不管是做給外人看，還是只是討我歡心，他都做得夠好了。

我領著他欣賞我的作品，我們同時在同一幅作品前停下腳步，崁燈打在我水彩畫作上，那幅作品，我取名是《柔情》，在燈光的照映下，比柔情更深情，再配上我身後的他，那眼神，還有我對他的癡情。

「妳畫的，是我們嗎？」

他問我，是明知故問，但我還是回答他了，我說：

「是，是我們最好的樣子。」

那個夏天，那片沙灘，那聲海浪，那抹餘暉，還有那樣，柔情的，我和他。

我忘了他後來在幾點幾分離開，我只記得他前腳踏出不超過半小時，我迎來了我人生中最大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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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睜睜看著我的每一幅畫作，被潑上了紅酒的印記，不規則的，放射狀的，我看著那個始作俑者，墨鏡帽子一項不差，現場的工作人員，還有本來跟在她身後的人，全都一湧而上，一陣混亂之中，我扯住了那人的手，她一開口，用不著揭面，我都知道她是誰。

Sharon一身酒氣，嘴裡唸唸叨叨地詞，是「言總」，我還來不及問她來這裡的理由，她先潑了我一身的酒，再接著說：

「呦，這不是，讓言總藏在家裡的女孩啊！」

我看著我滿手的紅酒，和濕透了的身子，與我最愛的裙子，如今面目全非，再聽到她那句，我正想反手賞她一耳光，我從沒像這時候那麼想打死一個人，殊不知，我停在空中的手，被她一把抓住。

「別惱羞成怒了，妳就是見不得人，言墨才不肯認妳，還在這大張旗鼓地辦畫展，妳好意思嗎？⋯」

她還說了很多很多很多，但我眼前只有憤怒、委屈，招誰惹誰了我，得被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兒羞辱，在我流下第一滴不爭氣的眼淚的同時，我尖叫著，響徹雲霄的，

「妳滾！」

助教披了條毛巾在我身上，攙著我回到系辦，我人生中的第一場畫展，是這樣落幕的。

沒過一會兒，我在助教的陪同下，見了系主任。我只記得幾個系上位高權重的人分別對我說，

「對方是藝人，不能鬧大。」

「她身分特殊，要求點精神賠償就了不起了。」

「我們也知道是對方理虧，但真不能怎麼辦。」

我的個展就是一場笑話，傳遍了全校的人，但就是沒上新聞，因為對方是藝人，事情被壓了下來，這件事，就只是流傳在校園裡每個和我年紀相仿的人口中。

關於那天的那個時刻，我的記憶是混亂的，想都沒想過這種荒誕至極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還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紀念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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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項那幾天出國了，他並沒有聽說這件事，我也覺得丟臉，沒和他提過。我只記得他曾經問起上面的污漬，我和他說：

「把這些都丟了吧，怎麼看都不值得留下。」

他沒丟，把它們藏在了工作室二層的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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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0 Chapter 1-9

#11 Chapter 1-10

#13 Chapter 2-1

#14 Chapter 2-2

#15 Chapter 2-3

#16 Chapter 2-4

#17 Chapter 2-5

#18 Chapter 2-6

#20 Chapter 3-1

#21 Chapter 3-2

#22 Chapter 3-3

#23 Chapter 3-4

#24 Chapter 3-5

#25 Chapter 3-6

#26 Chapter 3-7

#27 Chapter 3-8

#29 Chapter 4-1

#30 Chapter 4-2

#31 Chapter 4-3

#32 Chapter 4-4

#33 Chapter 4-5

#34 Chapter 4-6

#35 Chapter 4-7

#36 Chapter 4-8

#37 Chapter 4-9

#38 Chapter 4-10

#40 Chapter 5-1

#41 Chapter 5-2

#42 Chapter 5-3

#43 Chapter 5-4

#44 Chapter 5-5

#45 Chapter 5-6

#46 Chapter 5-7

#47 Chapter 5-8

#48 Chapter 5-9

#50 Chapter 6-1

#51 Chapter 6-2

#52 Chapter 6-3

#53 Chapter 6-4

#54 Chapter 6-5

#55 Chapter 6-6

#56 Chapter 6-7

#57 Chapter 6-8

#58 Chapter 6-9

#60 Chapter 7-1

#61 Chapter 7-2

#62 Chapter 7-3

#63 Chapter 7-4

#64 Chapter 7-5

#65 Chapter 7-6

#66 Chapter 7-7

#67 Chapter 7-8

#69 Chapter 8-1

#70 Chapter 8-2

#71 Chapter 8-3

#72 Chapter 8-4

#73 Chapter 8-5

#74 Chapter 8-6

#75 Chapter 8-7

#76 Chapter 8-8

#77 Chapter 8-9

#78 Chapter 8-10

#79 Chapter 8-11 (fi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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