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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再次嘗試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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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希望你們能安定在我們國度。」
「對我們來說是戰力,對你們來說也能收穫安然的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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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鷹國的君主代表著所有國民向蘭等人詢問,沒有人發現他寬容的容顏下,手死死的掐著自己,說出與自己意志相違背的話語,他痛恨半人,曾經的獵鷹國不只被人面怪侵擾,甚至連半人都是外敵,所以當半感染者的骨髓能被入藥治百病的傳聞不逕而走時,他放任,甚至是鼓勵人民獵殺半感染者,但現在輿論的壓力使他不得不做出包容的姿態,更甚者,他需要他們手上的祕方治退人面怪,方才有些半人已經說溜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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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與大家面面相覷,原先的營寨確實不能夠安心居住,平瘠又欠缺安全性,但先前的陰霾使得大家對於再次與人類相處感到焦慮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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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嘛…我們很需要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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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認出那是方才被鄧偉輝所拯救的人類小女孩,她遍體鱗傷,臉上的污漬也來不及擦掉,但真摯的眼神讓蘭想嘗試再相信一次大多數人類的善意,她走近並單膝跪下,女孩及家人沒有如預期中表現出害怕和退卻,這是個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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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煉獄魔女,妳不怕我嗎?』
「對於恩人,又怎麼會需要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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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罕見的露出笑容,自從失去流淚的資格後第一次,綻放出由心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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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要太誇張好嗎?」
『拜託!我沒有在屋前大張旗鼓辦酒席就不錯了好嗎?』
「這只是結婚,不要這麼費工。」
『只是結婚?!!哇!妳是不是被打傻了?』
『結婚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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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手上捧著一大堆氣球跟花卉,奔來走去的布置現場,他們定居在這個熟悉的城鎮已經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年之久,穩定下來的摩恩終於要跟瑪卡蓮娜舉辦婚禮,蘭自然是樂觀其成,就連瑟琪也一掃先前的陰鬱,投身進入準備工作,對奔波以久的大家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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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由於某部份人民的害怕,他們只能居住在劃定的區域內,但能夠安全無虞,是蘭現下最希望的事情,永生花的提煉裝置也經由其他半感染者口述製造出,現在已經不會有人面怪的侵擾,先前那批半人也沒有再出現,也許是另起爐灶,又也許已經樹倒猢猻散,隱藏在森林深處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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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真的太誇張了,我不用搞的這麼盛大。」
『別動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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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卡蓮娜無奈地讓瑟琪將今晚的婚紗套在她身上,瑟琪正在修改最後的小瑕疵,精細的不出一絲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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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說的對,這可是婚禮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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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琪終於放下手中的剪裁用具,端詳著自己與蘭徹夜未眠好幾天趕製出的婚紗成品,對於不太熟悉的領域,蘭很細心的教導她,雖然主要是想讓她轉移注意力,不再過於悲痛,但瑟琪學習能力也很好,很快的上手協力完成,現在一切就緒,只差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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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動啦!!!領帶很難打欸!」
『我剛就說我幫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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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女方的無奈被動,男方這邊可說是手忙腳亂,馬銀旭想幫不會打領帶的摩恩別上,後者卻不斷想自己嘗試,伊格斯無奈的看著他們兩人手忙腳亂,嘆氣搖搖頭,捧著晚宴食材走到廚房,雖說為此有許多人類反對聲浪,深怕半感染者會醉後失控,造成損傷,所以並不能在外設宴,但自己屋內庭院小小的開派對是不會被禁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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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琍雅,來來來~幫我把這個拿給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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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被鄧偉輝所救的小女孩名為費琍雅,這一年到頭她的家庭都與半感染者交好,而她的父親也是當初在戰役中聲援半感染者的將軍之一,她正牽著傑奈到處偷抓喜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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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妳家人今天會來對吧?酒類就拜託他們了!」
『沒問題,我等等會去跟爸爸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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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半感染者的禁令多不勝數,無法購買酒精類物品也是其一,因為會大幅降低他們對半人形態的控制力,但儘管如此,還是有許多人類私底下偷偷幫助半感染者購買,已經成為約定成俗的淺規則,唯獨其中有一種酒是絕對不能觸碰的禁忌,那就是名為瑪奇麥的酒,是用永生花沁泡在精釀的麥酒之中,口感甘順,甚至有永生花特有的馨香餘韻,卻是會使半感染者瞬間失控,對此大家都有著絕對不能嘗試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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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謝謝。」
「喔燙燙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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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接過費琍雅遞來的膠帶,終於完成今晚的布置,慢悠悠的晃進廚房偷嚐伊格斯的拿手好菜,連餐具都不拿的徒手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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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死妳,誰叫妳偷吃。』
「啊你做的菜最好吃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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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斯無奈的用勺子的把柄戳了一下蘭,繼續翻攪他的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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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還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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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裝完畢走進廚房的摩恩張開了雙手轉了一圈,讓蘭端詳合身的燕尾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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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瑪卡蓮娜一定會驚艷到。」
『太好了,說實在我有點緊張。』
「正常的啦~放輕鬆,新人房都幫你們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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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調皮的對佇立在一旁的馬銀旭眨了眨眼,後者也心領神會的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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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還廢話,出去招待客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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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斯無語的將最後一道菜品裝盤,囑咐傑奈端到定位,手在圍裙上抹了抹,也要準備著裝,蘭則是早已準備完成,帶著大家到寬敞的庭院準備接待這次筵席的客人,儘管都是舊相識,但氣氛明顯熱絡許多,一連串的正規流程終於走完,接下來就是享用美食與派對的時間,雖然吵雜聲引起一些群眾不滿而前來驅趕,但總歸也沒有出什麼太大的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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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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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敬酒的歡呼聲響起,不論是半人或是較親近的人類皆舉杯歡暢,約定今晚不醉不歸,卻都各自有標準的底線,不讓失控的情形破壞美好的氛圍,伴隨著悠悠的樂曲,摩恩在起鬨之下邀請瑪卡蓮娜舞了開場曲,大家也就各自分散開閒聊、跳舞,融洽的氣氛就像在地球一般平常,瑟琪也跟馬銀旭和傑奈、費琍雅手牽手轉著圈,綻放很久不曾在她臉上出現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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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月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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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在歡快氣氛中黯然離席的蘭,伊格斯悄悄地端起兩杯雞尾酒上前,蘭倚靠在二樓的陽台,仰望著皎潔的滿月,銀白的月光灑在她寶藍色的露背禮服上,紅髮用金釵盤成雅致的低髻,翠綠的垂墜耳環與眼瞳相輔相成,美得像一幅畫作,伊格斯將酒遞給她,肩並肩的賞著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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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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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靦腆的笑了一下,恢復惋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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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家都在,又會是怎樣呢?』
『不好意思,有些煞風景。』
「不會,我今天也是一直不小心冒出這個想法。」
「越是歡樂過後越落寞,但會撐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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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望著白玉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這一年來沒有一天不想曾經逝去的同伴,卻也無可奈何,她已經脫離打鬥的日子很久,想復仇也已經事過境遷,斯人已去,更加找不到發洩的管道,只能黯然神傷的責怪自己沒有早點像現在安定下來,也許是時間長了感覺漸淡,又也許這段時間內沒有事情能讓她哭泣,她依舊不清楚自己是否找回流淚的功能,但笑容愈來愈多不假,心總會慢慢地找到出路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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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新的一瓶過來!!!酒杯怎麼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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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底下的吆喝聲轉移注意,蘭終於將視線遠離令人感到孤獨的月光,不再多想的微笑看著他們開啟不知道第幾輪的酒瓶,那是半人中後來認識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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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轉移開視線的月光卻被烏雲層層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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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湯一下肚的瞬間白瞳顯現,生長出的尾巴甩落玻璃酒瓶,裏頭有著一朵潔白的永生花,靜靜躺在支離破碎的不透明玻璃堆,沾染上殘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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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秒的反應時間,那名半人衝出庭院,失控的撞上半感染者區域外的欄杆,群眾尖叫著四散,蘭翻下地面,一心只想盡快穩定住失控的同伴,深藍色裙襬跟隨腳步晃盪出優美的弧度,尾巴拖拉在羅裙下擺,無法顯露功用,半人卻已經伸手抓住最近的人類,張口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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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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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嚇的尖叫迴盪在許久未見血腥的帝國,蘭壓制住同伴,卻無法阻止憾事發生,國王的禁衛軍趕到,強硬的拉開蘭,將同夥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擊斃,無視聚集愈來愈多的群眾,喝令著將現場所有人類抓獲、半人招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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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將軍不會購買瑪奇麥!!』
『這是誤會!!!』
「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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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的場面轉為失控,為能夠和平相處這荒唐的願望畫下終止符,依照國王對外宣稱的說法,費琍雅的父親違背禁令,將瑪奇麥帶給半感染者飲用,因此在場所有人類都歸類為知情不報,一律處以死刑,現關居地牢;而半感染者歸於不知情的受害者,鑒於先前良好的紀律,未曾出現襲擊事件,暫做不處分,但加重規定,嚴格限制除了採買外只能在半人區域內活動,至於事件兇手已當場擊斃,對於受害家屬會給予相當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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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將會在明天中午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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