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 - 19 | Penana

王重陽趴在一堆資料上睡得很沉，賀書翔看時鐘指針剛好停在早上八點的位置，昨天他們又熬夜找資料，因為要減少知情人士，所以並沒有其他人來協助，這也就讓進度緩慢很多，但也在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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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清脆的手機鈴聲消除賀書翔僅剩的睏意，也把在睡夢中的人打醒，王重陽急忙接起電話，「你好，我是王重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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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書翔也不打擾，起身到廁所盥洗再回來時王重陽剛好結束通話，「先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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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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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賀書翔把西裝外套挽在手肘處，聞聲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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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是劉記者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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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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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案子直接找十年前一個叫王進一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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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進一……先吃完早餐再繼續，你沒回家嫂子那邊沒問題？」賀書翔推開檔案室的門，還沒聽到王重陽的回答就先聽到某法醫不滿的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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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們兩個人聯合來瞞著我幹大事？」沈雋雙手叉腰，盡可能瞪大眼睛裝出凶狠貌，「用完我就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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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書翔和王重陽面面相覷，實在不知如何解釋，但看沈雋的氣勢就是不解釋不能出來的樣子，賀書翔只能揉揉眉心道：「先放我們出去吃早餐，然後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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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吃邊解釋，我帶早餐了，在你辦公室。」沈雋搭著賀書翔的肩，硬是把人拖到對方的辦公室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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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要喝黑咖啡，我先去買。」賀書翔到門口還是不死心地想找藉口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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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老兄，我有買。」露出得逞的表情，沈雋大拇指往身後比了比，示意眼前的兩人不用找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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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個青梅竹馬來找我們。」王重陽吃著熱騰騰的肉包子，也不隱瞞全盤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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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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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說你是法醫，雖然要配合辦案，但不是讓你像警察一樣做危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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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都沒管我，她管那麼多？還有你們就這樣聽她的？」沈雋知道原因後臉不自覺板起，難得出現嚴肅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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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紅著眼來。」賀書翔輕輕把咖啡杯蓋打開，輕啜一口，果然話語剛落，沈雋有幾秒的錯愕表情，但很快就低頭掩去，這表情還是在場其餘兩人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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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咖啡濃郁的香味瀰漫整個空間，自賀書翔說出那一句話後，吃早餐的吃早餐，喝咖啡的喝咖啡，想事情的想事情，各做各的事就是沒人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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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王重陽開始收拾桌面，沈雋才抬起頭道：「所以你們在檔案室查什麼？我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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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來。」賀書翔也無所謂，反正做事的選擇權在沈雋身上，他已經做到協助，但是當事人比較有主見就不是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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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重新走回檔案室後，賀書翔對著沈雋道：「找十年前有刺青的案子，先注意一個叫王進一的。」下達任務後三人保持沉默，專注地翻找資料，一時間室內只聽到沙沙的翻頁聲和三人輕淺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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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王進一了！」臨近下班時間，王重陽抬起低了一整天導致痠痛的脖子呼喊出聲，這一喊其餘兩人紛紛丟下手中資料往他方向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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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死者王進一跟龍騰高中案的學生死法一樣，呈現的是乾屍狀，左手臂上的刺青雖然暗沉看不出原貌，但是整體來看就是捕夢網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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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樁案件還有兩個死者，是王進一的兩個小孩，他們身上並沒有刺青，只是死法比起王進一卻更加殘忍，他們的頭直接被抓著去撞牆，照片裡牆壁上除了血液還流淌著不明液體，從牆被撞凹的程度推測，兩個小孩幾乎是當下慘死，也不知道是什麼深仇大恨讓兇手毫不猶豫這麼做。重點是這個案件地點就是青莊公寓，案發樓層是目前處於封閉狀態的六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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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在花蓮監獄服刑。」王重陽收到同事傳來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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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花蓮一趟。」賀書翔很快做出決定，他把整份報告放進牛皮紙袋裡準備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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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去！」王重陽和沈雋同時間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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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書翔靜默幾秒後否決，「不行，我們都出差的話會讓人起疑。」他蹲下身收拾散亂的空間，甚至知道他們想再爭取，又強調一次，「你們收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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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查兇手的家屬。」賀書翔對著還想跟去的王重陽道，知道還有任務後王重陽只好點頭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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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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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法醫去什麼去，很閒沒工作是嗎？」賀書翔瞇起細長的眼，語氣沉冷，大有對方再說一句試試看的氣勢，果然沈雋感受到氣氛不妙，摸摸鼻子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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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賀書翔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前往花蓮，走出公寓時他眼尖地看到劉詩的車停在附近的便利商店，心理盤算著什麼，等他看到劉詩走出商店後直接走過去站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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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上次見面還是六天前。他露出笑容，細長的眼因為笑而微微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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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怎麼在這？」這下反而是劉詩嚇到，台中還沒有小到隨便停車買飲料就遇到前男友吧，重點是這個時間他不應該在上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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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整理要出差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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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的？」劉詩抓抓脖子，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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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臨時。」賀書翔低眼看劉詩明知故問的小表情，內心好笑，接著視線下移，看到劉詩脖子上的灰色絲巾，因著她抓脖子的動作而有些鬆，不經意間露出深深淺淺的紫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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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積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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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劉詩撇開目光看向一旁川流不息的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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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書翔眉頭微蹙，心情瞬間沉重起來，嗓音不自覺變低，「要去嗎？」他垂在大腿處的手握緊又鬆開，鬆了又緊，如此反覆幾次，他才勉強鎮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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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偵查不公開？」劉詩把目光重新放回賀書翔身上，沒察覺出賀書翔的異樣，挑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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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要符合假別，我上面請的是年假，出去玩的時間總是有的。」賀書翔低笑，決定換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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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心裡在猜賀書翔的真正意圖，眼前人的檢察官身分和想知道真相的慾望在互相拔河，兩方堅持不下，就當前者要獲勝時，賀書翔的一句話讓後者瞬間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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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好處總是大於不去，往後要知道更細節的機會可就不大了。」聽完這句話，劉詩瞬間抬起頭，她只能說自己是有當記者的潛能在的，想知道真相的好奇心戰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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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讓我進去？」劉詩雙眼放光，滿心期待地再次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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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著眼下的人興奮的模樣，賀書翔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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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回去拿行李，很快。」劉詩急忙打開車門，賀書翔在車門要關上前拉住，劉詩不解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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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家接，我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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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直接關上車門表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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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剛打開門，劉詩就見到婉清拿著逗貓棒坐在鞋櫃上，婉清看到她進門好奇問：「你不是去上班了？忘了拿什麼嗎？」忘記拿東西也不像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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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去花蓮一次。」劉詩趕忙回臥室拿行李，還好前天剛回來也沒來得及打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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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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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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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也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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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聳肩表示無所謂，鬼本來就來去自如，祂要去哪裡她也無法控制，只是當劉詩上車時，便聽到賀書翔如此說：「怎麼突然變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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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瞪一眼後座一臉無辜的婉清，隨後乾笑道：「可能是冷氣開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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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賀書翔聞言默默把空調調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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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長的車程中兩人都沒有交談，等賀書翔發現劉詩睡著時已經是在休息站了，他沒搖醒她，只是拿件外套小心地蓋在她身上，然後靜靜地端詳她的睡顏，想讓這美好的寧靜持續下去，爾後他勾起苦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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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花蓮的一間飯店下榻後，劉詩剛放下行李，就聽到婉清說：「奴家出去辦事，回程之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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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也不過問，只是叮囑一句：「回程之前回來，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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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劉詩和賀書翔在餐廳碰面吃早餐，九點他們準時出門，從飯店處開車到監獄大概花了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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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書翔有事先打過招呼，所以進去後他們繳完身分證，經過重重檢查和大門後，終於來到另外準備的會客地點，帶路的獄警打開門也沒多說什麼，只交代完會客時間後便關上門站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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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書翔和劉詩一進門便看到一名身穿囚服，鬢髮花白的憔悴中年男子，那人雙眼空洞的呆坐，誰開門誰拉椅子坐下他都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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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台中地檢署檢察官，張國範我有些問題要問你。」賀書翔從牛皮紙袋裡抽出幾張照片，坐在一旁的劉詩也沒見過這些照片，所以她湊過去想看清楚，當看清時才知道王彥祥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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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王彥祥什麼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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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書翔撇一眼獨自呢喃的劉詩，他很快收回目光看向張國範，「為什麼要對兩個無辜的小孩下手？」他沒問為什麼殺害王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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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範像是對問題提不起興趣一樣，扭過頭把視線放在一旁的磁磚，賀書翔也不受影響繼續問：「你當年也有兩個差不多大的孩子，怎麼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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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打開手機滑出幾張照片放在張國範面前，這瞬間張國範的瞳孔收縮聚焦，就算沒有說話但瞳孔下意識的反應終究騙不了人，尤其是時刻在注意他反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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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想看他們上大學和結婚生子嗎？」張國範依舊不言語，只是他的目光終於放在賀書翔身上，「他們沒來看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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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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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怕他們恨你嗎？」話一出口，張國範的視線立刻轉移到劉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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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我？他們因為我而衣食無缺！」所以為什麼會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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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入獄而衣食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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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食無缺是他們想要的？」關鍵字一出現立即被抓住，劉詩清冷的聲音像一把利刃刮著張國範早已麻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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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會。」張國範垂頭，可是雙眼卻吊著死死地瞪著劉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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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無辜的，我會還你清白。」賀書翔趁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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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恨嗎？憑什麼讓兇手逍遙法外？」劉詩和賀書翔一搭一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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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張國範嘴巴一張一合，最後吐出這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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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賀書翔也不確定張國範到底是不是被冤枉，所有鑑定報告都與他有關，所有證據都和他脫離不了干係，他來的目的不過是想試探對方知道多少，但是張國範剛才似乎露出破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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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衣食無缺，誰讓他的家庭能衣食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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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書翔思考間目光下意識看向劉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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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劉詩身上了，但是此刻她卻想笑，她緩緩從褲子口袋掏出一根檸檬口味的棒棒糖，而後抬眸格外認真地看著張國範道：「檢警辦案有時候靠的是一個直覺，天啟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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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書翔面上無表情，內心卻是噗哧一笑，明明是張國範說漏嘴，還說什麼天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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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察覺到賀書翔的內心活動，劉詩悄悄歪頭對著他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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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讓我想想。」張國範頹敗地垂下肩，沒察覺面前的兩人正在眉目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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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多少時間？」賀書翔拉回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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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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