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聽陳奕迅的男孩 ———— 講一個第三者的故事》 - 【十五．十天】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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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十五．十天】

理想很遠

Dec 15, 2014

969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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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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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我倒流時光一起親身跟你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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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輸入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的靈魂還是不在軀體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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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父親託了相熟的人幫我預早處理，他們也想不到這麼快就辦妥了。其實那邊還有好一陣子才開學，不過我父母都想我早點過去熟習環境……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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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有點生氣，衝著手機鍵盤發洩：「那也不是太倉促了嗎？機票呢？我們學校下星期的考試呢？住的地方呢？學校取錄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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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原本也不能這麼快就過去的，因為一般都是要在香港考試，成績通過了後才能入讀那邊的高中…不過他們那邊看過我在香港的成績，就說可以豁免考試，到了那邊讀個短期課程追回英文程度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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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住的Host family之前是接待我二姊的家庭，所以很快就談協了。我父母在通知我之前，已經幫我在學校辦了退學手續，連機票也訂好了…我母親還說，這是給我一個驚喜。她知道我從小就渴望到外國生活，所以她讓我盡早過去，也替我辦好了一切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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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不知道，自從認識了妳以後，我就再也不想離開了。」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聽得出他跟我一樣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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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憤怒，變得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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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都可以到了那邊才處理。現在剩下的，就只有一些要親身去辦的手續、登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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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甚麼要做？」

「和跟妳道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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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一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的現實，我覺得我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哪怕萬般不願意都要接受，這個前天才抱著我的人十天後便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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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這是我在無力的掙扎中，勉強還能擠出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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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定有！」他說的這句話，是我第一次覺得家豪不是在哄我，而是也向我許下承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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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我接受嗎？」我突然覺得很空虛，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對十六歲的阿花，衝擊還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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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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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十分鐘內，出現了我們關係中的第二句對不起。

比起昨晚我在阿草家過夜，我覺得我在此刻的心比家豪難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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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好消息呢？」我突然想起，他說還有一個好消息。

「就是我不用考學校的期中試啦。」

「…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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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還抱有一絲希望，奢想他的好消息會是「我說笑罷了！哈哈！」或者「是要走，不過過去熟習一個月就回來了。」

想到這裏，自己竟然乾乾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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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我模仿著他的口吻和動作，用手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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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去了之後，我們寫信好嗎？」他突然提議說。

「呃？為甚麼？」

「妳喜歡寫字嘛。還有，我也喜歡妳寫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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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沒有告訴過家豪，我也很喜歡他寫的字。他的中文好，字也很清秀，字裏行間總讓人感到有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

「況且，妳也很少玩社交網站啊。我早就思量過這個問題了，寫信好像真的是唯一一種我們可以溝通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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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我們還是要靠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來維繫廿一世紀的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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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讓人接受到一腳踏兩船的開放世代，恐怕也不會是這一兩個世紀內會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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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我都在倒數。倒數的心情很難熬，我覺得自己像一個患病的人，每天都在數算著自己還有多少日子。我很想捉緊每一刻與家豪相處的時間，很想帶他去很多我們沒有到過的地方，很想告訴他很多還沒有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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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夠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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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家豪退學了，但我還是要繼續回學校完成考試。這幾天，我根本完全沒有心情複習，更加別提應考的時候了。得知他要走後第一次的見面，是在我考完試早放的一個中午，相約學校附近的地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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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前，他還在旁陪我一起到自修室溫習；但我們也想不到，他竟然無法陪我一起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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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是件十分冒險的事，放學的時間一定有很多同校的人會經過。不過要不是這樣，我和他就真的沒有機會見面了，所以我決定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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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其實也算不上是約會，嚴格來說是我送他到辦手續的地方。車程不算很長，我和他故意挑了較遠的路線坐，希望能夠多見幾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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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在放學後見家豪，而他不是穿著校服的。

之前我們的第一次放學後約會，也是在地鐵站見面。當時我看著他迎面而來，我有那麼的一刻想過，他可不可以以後都只為我一個人赴會。不過現在我知道，他的人生除了我，還有很多很多其他的東西，他的家人、前途、朋友……正如我的人生也不可能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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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車廂不算人多，我和他倚著座位旁的玻璃門而站。我比自己想像中快接受了這個事實，又或許是它來得太快，我還來不及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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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程有點長，我倚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在我耳邊哼著歌。聽到一句，鼻子突然又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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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妒忌妳昨日同過的窗

早些看著妳美麗模樣對妳天真的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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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想到以前的事，都很值得我回味。我牽著他，在他耳邊輕聲跟他說：「不用妒忌啦，你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鄰座呢。」

「我才不信妳呢，看妳多容易就愛上了我。」

「真的啊！你不覺得和鄰座談戀愛是件很浪漫的事嗎？」

「我以前的中學是男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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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知道我以前有一陣子有點討厭你嗎？」

他聽後，馬上露出驚訝的神色，追問著原因。我忍著笑意回答：「那是因為你和我，經常都在語文課比成績啊！我老是在想，要是沒有你的話我早就是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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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我當時年紀不可親手擁抱你欣賞

童年便相識　餘下日子多閃幾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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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大了嘴，佯作生氣說：「想不到妳這人啊，好勝心這麼重！竟然還把鄰座當成敵人！」

我連忙抱著他，哄他道：「不是啦！只是開玩笑而己。我很喜歡你筆下的用辭、文筆、字體……所以很喜歡看你寫字，跟你說話，還有傳短訊。總覺得整件事也很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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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裝作自大的說：「妳嗎？想和我一起寫文的話，質素也太參差了吧。妳這人啊，內容貧瘠、文筆拙劣、字體又醜。」

我不忿的說：「你是因為用HIGH TECH-C寫字，所以才漂亮吧？要是我也有錢買的話，王羲之也能回去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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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以前的我，真的把家豪視為過良性的競爭對手，不過我知道他真的比我好太多了。與其說要與他鬥，其實更像是把他視為目標。他的博學，也是令我喜歡上他的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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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細看　你六歲當天　已是我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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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忘與他賭氣：「別忘了我可是你師傅啊，你這人真是狂妄…」說罷，我便把手放到他腰間上撓他的癢。他一下子想阻止我，就用力把我抱緊，禁錮在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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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頭湊近環抱著他的我，用力嗅了一下後說：「我想記住妳香水的氣味。」

我的心不禁酸了一下，我回他說：「我也想記住被你抱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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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睛，很努力的讓身體的每一吋記住現在這一刻的觸感。在他不在的時候，也好讓我能靠這些僅存的記憶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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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我倒流時光一起親身跟你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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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一．插班生甲】

#2 【二.在下雨天看見的執著】

#3 【三．愛笑的男孩】

#4 【四．晚安】

#5 【五. 21】

#6 【六．傻事】

#7 【七．那年初冬，海旁鐘樓】

#8 【八．很想你】

#9 【九．專屬的劇情】

#10 【十．罪名】

#11 【十一．天堂】

#12 【十二．每個星期二的日落】

#13 【十三．許願吧】

#14 【十四．壞消息】

#15 【十五．十天】

#16 【十六．十六年】

#17 【十七．相隔一萬二千七百公里的戀人】

#18 【十八．紙上戀人】

#19 【十九．本來無一物】

#20 【二十．一步一生】

#21 【二十一．沒有盡頭的鐵軌】

#22 【二十二．弱水三千】

#23 【二十三．瞬間永恆】

#24 【二十四．傷心的時候別忘了笑】

#25 【二十五．鵲踏枝】

#26 【二十六．最後一天】

#27 【二十七．紅布幕背後】

#28 【二十八．抽屜】

#29 【二十九．異鄉】

#30 【三十．陰天】

#31 【三十一．麻煩】

#32 【三十二．我們都寂寞】

#33 【三十三．NG】

#34 【三十四．分手要說兩遍】

#35 【三十五．謝幕】

#36 【三十六．時光隧道】

#37 【三十七．護花使者】